<>林知白走到明絮宫门外,看到一群道士、太监、侍卫在宫里走来走去的。似乎是在搜查着一些什么东西。
他心中顿生出不悦,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家被别人翻箱倒柜的。
但也没办法,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反抗,只得面上装做一副平静的神色穿过人群走向里殿。
林知白一脚踏入宫门时,正见母妃与妹妹完全把那群人当做空气似的在餐桌上自顾自地吃饭。
这副安详的场景就像是一阵夏日里的一股微风轻轻地吹着林知白,把他紧皱的眉头抚平,使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们若在,便是晴天啊。”
林知白乖巧地唤道:“母妃,我回来了。”
素妃拿筷子的手一滞,扭头看用一种慈爱地眼神看向林知白,再拿筷子在桌上点了点,和蔼的对他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坐下吃饭吧。”
待林知白落座,素妃端详着林知那张还带着三分稚气的脸庞良久,带着有些心疼的语气对他说道:“这几日是不是忙着青川大比,都没有好好吃饭啊?看着都有些瘦了,快多吃点。”
关心则乱,素妃完全忘了林知白才在太后宫中住了短短半个月。再瘦又能瘦到哪里去?
在自己的至亲面前,林知白完全卸下了心防,这时的他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
他对着素妃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道:“母妃说得哪里话,我都胖了三斤呢?”
素妃闻言对他宠溺一笑道:“好好好,是母妃说错了。对了,听说白儿最近在青川大会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林知白自是不会说自己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取胜的,略显心虚的答道:“都是孩儿运气好而已。”
这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只要子女有出息便会拥有最大的快乐!
素妃正是如此,她高兴地笑了起来道:“哈哈,白儿有出息了,母妃很高兴。”
忽地语气一顿,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见无人注意这边,便对林知白小声说道:“今日宫里可不太平,你要小心点,况且最近瘟疫横生,能少出宫就少出宫,母妃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够一生幸福安稳。”
说着把目光看向门外天空的一朵白云暗道:“姐姐,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孩儿知道了。”
林知白乖巧地答道,再轻微把眼神瞄向四周的人,手上却拿起筷子点着桌上的一道菜问道:“这道菜叫什么呀,怎么这么好吃?”
母子连心,素妃自然是知道林知白表面是在问菜名,其实是在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嘴上答道:“这道菜叫做拔丝芋头。”
再身体前倾靠近林知白,假装为他整理衣领
实则是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听说是查景王中毒一事搜查宫中,查着查着发现宫里有许许多多刻着人名的木偶。这木偶还是个法术,好像是上古巫术“瘟蛊咒”。”
“刻有人名的木偶?瘟蛊咒?”
林知白听得心中一惊,瞳孔都放大了几倍。
要知道他的房内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名木偶”,虽说这些木偶身上并没有法术,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呢?
他心里有事,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装做后背发痒的挠了挠对素妃说道:“母妃,今日比武流了一身的汗,有点痒,孩儿先回房间去洗浴了。”
素妃也是个玲珑心,知道林知白定然是有事瞒着自己,但此时殿中有太多外人也不好多问。
“去吧,记得洗完快些回来吃饭,可不要不吃饭就睡了。”
林知白点头“嗯”了一声,起身慢悠悠地走出门口,再转个弯后暗踩小碎步加快速度的走向自己的房内
一进门他便看到有一个钦天监的道士领着一班内廷司的番子在屋内走来走去的搜查。
林知白愈发紧张了起来,不易察觉地把眼神看向书桌旁的柜子里。
他心里一慌,竟生出了一丝害怕。
再不死心着眼看去,却见柜门大开,可里面的那一个个刻着人名的木偶却都不见了
“难道真的被他们搜走了?”
林知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成拳头,全身如受了激的猫儿一样僵立着。
忽然后背被人轻轻地拍了拍,传来一道似男似女却极为好听得声音把林知白吓得拳头都抖了抖
“跟我走”说完之后也不顾林知白的反应就走出门外。
林知白扭头看去,正是张保。握拳的手微松,跟在张保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到了深宫的一处宫墙下。
张保见四下无人又见林知白一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伸出兰花指向上摇了摇道:“放心吧,那些木偶全部被我师兄用法术给消毁掉了。”
林知白闻言鼻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僵立的身子也放松了许多。
可还没放松几秒,便又僵立了起来。
只因张保露出玩味的笑容对自己说道:“那些木偶怎么还有咱家的名子呢?而且还和别的木偶不同,有许多涂抹的痕迹和一个“?”号呢?”
呃呃
林知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给张保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张保也不想再逗他,收起笑容对林知白正经地问道:“你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吗?”
林知白微微点头表示清楚地回道:“听说了,好像是与上古巫族的“瘟蛊咒”有关。”
张保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忽见一对带甲持戈的禁军朝这里快步走来,眼珠转了转示意林知白,换上恭敬的神情对着林知白一拜道:“奴才在这里恭喜殿下今日在青川大比上又胜了一场!”
林知白听到身后的阵阵脚步声,知是张保在转移话题。极为默契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装做盛气凌人的样子单手递给他道:“嗯,公公有礼了,这些拿去吃点点心吧。”
这宫里时常有太监贿赂太监的事发生,那些禁军早就见多了。林知白又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他们并不认识,以为他也只是一个太监所以只是停了一下对张保行了个礼便又走开了。
待这对禁军走开后,张保收回那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对林知白说道:“听说最近咸阳城里的瘟疫就是与这巫族秘术有关。”
说着把手附在林知白的耳旁轻声道:“好像陛下的最近的病也和这有关。”
他两靠得极近,林知白闻着张保身上的香水味,鼻子不舒服的哼了两下。但听了这惊天秘闻也顾不上对香水味过敏的鼻子问道:“怎么查景王中毒一案查着查着就扯出了“瘟蛊咒”?”
“好像是太颠奉旨搜查宫里,结果搜出了很多带着巫术的木偶出来,太后和陛下很生气,已经下旨责令钦天监总揽,内廷司查宫里、刑部查宫外。”
张保说完钩起嘴角道:“今日真是一事比一事大啊,希望我们这两只池鱼可别被殃及。”
林知白听了这话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暗道:
“先是景王中毒,又是翻出了瘟蛊咒,两件事怎么会这么凑巧地连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