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府,众高官依旧是陪着笑脸,与来时无异,和金銮殿上太监献媚一样。
只是老夫子有些怪异,独自站住大院之中,仿若是山峰一般,万雷惊不动,四下人们除去刚回来的逍遥侯之外,竟没有人发现老夫子独自站在院中如此之久。
这恐怕就是段世子说的那般,昆仑山道士的手法。
就算是逍遥侯段月林这等名震锦绣王朝的存在,见了如此,也免不得随凡夫俗子一般,神往。
老夫子身边隐隐约约有些白雾环绕,只是这些都被吵杂的声音给吸引,使得众人没有发现,不过这一切都在逍遥侯眼中,在他眼中赫然是七境强者的风范。
凤影南过盏茶时间,在院中一动不动的老夫子,若是院中换了别人,肯定免不了一通白眼,可院中是他,没有人会像楞头青年一般,上来说教一番。可惜,段子虚在状元府,没能见到此,只能将他心中老夫子是不是仙的问题在藏几年。
一袭褐色长袍依旧掩盖不住威严的逍遥侯段月林笑道:“老夫子,院中站了如此久,想是有些累了,不如到殿中小憩一会可好?就当是为了素锦公主。”
逍遥侯话语平淡无奇,入了耳却别有一番风味。
老夫子脸色依旧静若止水,摇头道:“侯爷之意,老夫心领,今日来只为二,一为爱徒素锦,二为爱徒素锦,至于入殿便是不去了,见了那些人污眼,平白害惹得老夫心静不下来。”
逍遥侯无奈道:“倒是我的不是,既然深知夫子性格,却说出这番话语,让夫子生笑,只是请求夫子在素锦公主面前说上一番话,段飞性格纨绔配不上素锦公主。”
老夫子微微一笑。
老夫子脸色有了改变,细微的很,嘴角一抹不经意的笑,就连是百万大军之帅的逍遥侯都没有注意到:“如此便是要可怜我那徒儿了,无端望着侯府三载,不知昼夜,到头来换了这么个蹩脚答案。”
逍遥侯笑掩尴尬,散发磅礴万军统帅气息,道:“夫子说如何便是如何,不知夫子可曾知道南城韩子非?”
老夫子淡然摇头道:“不记得什么南城韩子非,只记得活了三千六百年的老妖怪。”
逍遥侯笑道:“子非道人在世之时,便是许下承诺,给段飞一场造化,如今道人不在,怕是造化已近,只是不知是福是祸,还请夫子指点一番。”
老夫子恬然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个老妖怪的事,谁敢去问。”
逍遥侯眉头微皱,叹道:“可惜,天意弄人,不然飞儿也该是霍天一般造化。”
老夫子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放声大笑:“造化都弄人,弄人的都不是造化。”
逍遥侯些许犹豫,终究还是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夫子对段子虚如何评价?”
老夫子话风忽变,戏谑道:“一个下人该如何评价?侯爷莫不是以为一个下人还有惊天造化不成?世子的造化,谁都夺不走,这是三千六百载换来的。”
逍遥侯抬头看了看凤迎过后的蓝天,隐隐约约能发现残留在天上的金色残影,看的久了,心头竟然横生几分恐惧。
逍遥侯府言语之间的秘密还在继续,状元侯府中的笑谈越发的有趣。
南城韩子非,三千六百载。
天意弄人还是人要弄天?
逍遥侯清楚自己本事,看不清老夫子,每次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说漏了什么。
幸好素锦公主自幼对飞儿的感情,使得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只得是远远望着,不敢插嘴半分。
许久便是转身却迟迟没有走出逍遥侯府的老夫子,得到逍遥侯内心想法之后方是笑了,笑出声来,不大不小,但是有些刺耳,谁都不敢去管南城韩子非,虽然逍遥侯不及冠军侯势力十分之一,但是南城韩子非这个比起昆仑山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巍峨高山是撼不动的,尽管这高山不复存在,也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昆仑山那些个行走云雾间的人,不过也只是逞口舌之快。
老夫子最后留下句逍遥侯不懂的话语才是离去:“世子和你那个下人段子虚,都不是凡人,这其中道道,只有侯爷你知道,毕竟只有你一个人敢去收留他。”
逍遥侯苦笑一番。
老夫子踏出大门,未曾有想象中的回头。
锦绣城,状元府。
段子虚依旧和这桀骜的新科状元谈笑着。
只是先前一瞬间的感觉让他不适,这种不适存在了很短的时间。
以为是书中记载那般天地造化现身之时的感觉,但是现实却告诉他,这只是一只蜜蜂蛰那般。
不过不是蛰身上,而是右眼。
他偶然翻到的古籍,上面如此说,“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
镜中观的右眼的金凤便是如此,段子虚不觉得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只是不让别人发现,免得横生枝节,但是左眼的金龙却不让他如此,凤他不解,但是龙他知道。
段子虚不信鬼神,不尊仙佛,所以并不信龙者皇也的鬼话,他只想知道,这龙究竟何时才能走出他的眼睛。
长青路?
仙台?
虚无缥缈。
段子虚称着状元不注意,偷喝了一口春尖,大笑道:“状元,我也有一句诗,你给我看看可好?玉杯酌满剑铺天,不笑贫瘠笑神仙。”
新科状元公子子羽轻笑:“你这诗很好,不过可惜,见不得光,若是拿了出去,难免又是一番白眼,若是遇到强者,怕是惹上杀身之祸。”
段子虚可不管这些,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