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所预料的一般,不过是隔了一日,列柳城城尹高欢便是发出了正式的缉拿传票,由城尉所派出一队甲士,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刘扬家门口,团团围住。
伤势刚刚恢复的刘凝闻言,便是拿了黑铁战刀,满脸煞气地要冲出去,幸好刘莹伸手阻止了她,道:“凝姐,我们要是正面对抗王朝军队,那可是实打实的造反。”
“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少爷。”刘凝根本没有多想便对道。
“这个是自然。”刘莹缓缓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道,“对方虽然是官军,但我们要对付他们轻而易举,不过这样一来,恐怕会给朝廷留下口实,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比较周全的法子。”
经过了前日里的一役,许多宗族子弟纷纷要求加入龙骑兵,经过刘扬同意后,像刘君、刘广甚至是刘扬的堂弟,刘利都被吸收了进来,而刘家上面的人似乎也默许了他们的行为,毕竟先前的刘家吃亏就吃亏在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武装组织,而眼前的这个龙骑兵无疑便是一个最佳的整合刘家力量的机会。
也因此,一日之间,龙骑兵的人数一下子涨到了十五人之多,当然,修为都是不低于三重元体境的,放眼青泽乡,乃至列柳城,这都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样的一支力量就是对付一般的家族都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对付屋外那三十多名军兵,所以一听到外面有士兵围困,龙骑兵的人个个都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抄起家伙,准备把他们给血洗了。
“大家稍安勿躁。”幸亏是刘扬一阵无语,忙出声制止,这才让这帮狂热的家伙暂时安定了下来,他沉吟了一下,又缓缓说道,“莹小姐帮忙通知宗长大人和禄叔伯,我和刘武以及凝姐就随他们走一趟,谅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刘扬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到公堂之上为自己辩得清白,毕竟这事关着郎官选拔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但既然参加了,自己就会一路走到底。
“也只能先这样了,不过…”刘莹看了刘扬一眼,小嘴微微一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扬一见,不由笑道:“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刘莹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你…小心点,爷爷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到了堂上,你只管否认就是。”
“嗯!”刘扬知道刘家已经有所准备,不过很显然,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列柳城治所在列柳镇,数百年前还只是个小乡落,两百多年前,被贬为列柳侯的阳西王刘炎落难到此之后,便在这里繁衍开枝,历经百年的经营,原先的小乡落慢慢变成了如今的列柳城,还建造起一座高一丈余的石头城。
如今的列柳城可是拥有着二十多万人口的大城,下辖两镇三乡二十余亭,规模足以媲美王朝一个郡城。
如此一个大城,按理,作为一城之主的城尹令应该是事务繁忙,终日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里的尹令却是闲得蛋疼,整日无所事事,甚至是开始做起了生意。
当然,这个原因主要是真正掌握王朝命脉的都是一些地方门阀家族、强势武者,作为官府,平日里顶多也就是征丁收税,而具体的一些世俗事务都是由各大家族自个说的算,官府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不过今日一大早,列柳城县府正堂却是密密麻麻,里里外外挤满了一大堆人。
“出事了,出大事了。”一些爱凑热闹的人四方奔走,互相传告。
“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吧,县府典刑厅开了,你说,那个鬼地方,平日里谁会去搭理啊,有什么矛盾找乡里三老解决就好了,可今天是出大事了,听说啊,青泽乡的刘家和莫家打起了官司,据说可是人命大案呢,搞不好这列柳城又要闹翻天了。”
“切,不就是条人命吗,这年头,死得人还不多吗,至于吗?”
“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莫家背后有近年如日中天的秦家撑腰,你想想啊,刘家和秦家可都是咱列柳城的大户,他们要是斗起来,我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他们不是到典刑厅来告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官府一向是不管这种事情的,但今日受理了,恐怕里面还有猫腻呢,我们只管先去看戏。”
列柳城典刑厅,正堂上端坐着城主尹令高欢,左侧是掌律法的狱曹攥,右侧是尹丞,下两列是左右两班黑衣皂役,端的是威严无比。
一身青色滚袍的尹令高欢,方脸浓眉,鼻梁高挺,胡须粗短而有神,双目如同鹰隼。
刘扬略略扫了他一眼,大约古书上描绘的充满正气的官员就像是他这种了,他虽然现在是嫌犯身份,不过大夏王朝的律法规定,以他皇裔的身份,手不得铐,见官不跪,因此反而像是一个前来参观的游客一般,扫视着着森严的公堂。
“啪!”
“呔,堂下之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刘扬正感叹间,陡然一声巨响,震得他是双耳发聋,接着是一声暴喝,这才醒悟到自己是以杀人嫌犯的身份被带到典刑厅受审。
刘扬还没开口,一旁的刘武倒是抢先答道:“尹令大人,我毅恒哥乃是皇族后裔,按律不用下跪。”
高欢眼角余光瞟了刘武一眼,一捋短须,冷笑道:“你又是何人,本官可有问你话?”
“青泽列柳侯后裔,阳西正枝刘武,刘文远。”
高欢一拍案木,怒道:“本官方才可以有问你话?”
“没有。”
“公堂之上,胡乱出声,本官可治你个藐视公堂之罪。”高欢瞟了刘武一眼,不屑道,“别以为你是皇族后裔,便可以藐视大夏律法,下次再犯,定当不饶,到一旁去。”
闻言,刘武双拳不由握得是咯咯作响,刘扬忙对他使了使眼色,低声道:“你先下去。”
刘武这才狠狠瞪了高欢一眼,站到一旁。
高欢似乎没有看到似的,把目光又投到了刘扬身上:“刘毅恒,虽然你名义上是皇族后裔,但封牒早已被夺,依律见了本官必须得跪。”
刘扬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家伙倒是可恶,非得让别人跪才甘心吗?心里不由一阵来气,反问道:“大人,我并未犯罪,按大夏律法,嫌犯不一定是罪犯,有罪当跪,我又非有罪在身,为何要跪?另外,您刚才说的也错了,律法只规定皇族后裔见官不跪,我即使没有封牒,也是皇族后裔,也就是说,按大夏律法我也是不用下跪的。”
高欢一听,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侧眼扫了一旁的狱曹攥一眼,后者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只得无奈地看了看刘扬,又是重重一拍案木,大声道:“那么,现有青泽莫家家主莫仲告你奸杀其女儿莫碧珠,并有人证、物证,你如何解释?”
“我与莫碧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刘扬一阵头大,眼前这些证据还真是要命,但想到刘莹曾对自己说过,让自己一味否认,只能是硬着头皮否认。
果然,高欢一听眉头一皱,猛拍案木吼道:“无冤无仇?亏你说得出口,先是莫家小姐对你失望在先,退了婚约,你便怀恨在心,那日山上你又与她产生激烈口角,这是其后,有前因,有后隙,你又垂涎其美色,这样的动机还不足够吗?”
“大人,麻烦你不要把案木拍得那么响好吗?耳朵会聋的。”刘扬实在是佩服古代人把这种审理案子的场所设计得如此周密,这案木重重一拍之后,回音阵阵俱都是在场地中央回响,摆明了就是对犯人的一种强大震慑。
不过刘扬这么一答,旁听的人,都是忍不住掩嘴偷笑。
“刘扬,你先回答本官的话!”高欢看到刘扬一脸淡定的模样,再看看一旁的人个个掩嘴窃笑,不禁来气。
“我承认,你所说的这些杀人动机的确很充足,不过大人,有一点我必须提出异议。”
“哪一点?”高欢见他承认,脸色稍稍一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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