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鬼刀手,是杜伏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每人右手执一把双月鬼刃,左手手腕绑勾刃,专勾马脚,全身只批皮甲,身手极其敏捷,想要成为鬼刀手,修为还必须玄元境以上,而且精通骑术和格斗之术。
杜伏训练这么一支队伍,原本是用来对付洛霄山脉附近的骑匪,久而久之,慢慢演化成专门用来对付各种精锐骑兵的特种突击队,平日里鬼刀手是混入各旗各都里面,只有用得着的时候才会被集中在一起,可见其保密程度。
转眼间,杜家的骑兵已被刘家的黑獒骓屠戮得一干二净,继而以泰山压顶之势缓缓向狼牙营逼近。
虽然只有数十骑,但裹挟着方才转瞬间屠戮了杜家数十骑兵的气势,那种无形的压力逼得是没有什么准备的狼牙营,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弓弩手掩护!”
“鬼刀手,出击!”
看到形势危急,杜伏倒没有失了分寸,果断地发出一个个清晰的命令。
随后弓弩手飞快向前,拉满弓,斜向上四十五度角,射出如蝗一般的箭矢,铺天盖地泄向刘家的骑兵,将对方的攻势稍稍缓了一缓。
而后鬼刀手出动了,他们轻装上阵,手脚灵活地窜上马背,将身躯低伏,如同蚂蝗一般吸附在马背上,远远望去,好像没有人似的。
“轰隆隆!”
两股轰隆隆的马蹄声很快接近,并狠狠撞在一起,烟尘翻滚间,刀光四起,只有金铁交鸣、以及利刃入肉的艰涩声音交杂在一起,不断有人在尘雾笼罩的翻身落马。
没有人发出惨叫,也没有人退出战场,双方的战斗只在沉默中进行,像是在血幕中表演的一出哑剧。
群山终于将夕阳最后一缕光芒掩映,随着黑暗慢慢笼罩大地,龙骑兵和鬼刀手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在龙骑兵和狼牙营对峙的场地中间,只剩下五十来骑龙骑兵的红甲骑兵,他们齐刷刷垂下还在淌着鲜血的刀尖,双目如冰冷的利刃般,死死盯着百米开外的狼牙营。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一声不必要的声响,如同一幕铁墙一般,静静矗立。
晚风袭来,带着一股腥浓的血腥味,倒卷着吹向逆风向的狼牙营。
“骑兵完了、鬼刀手也完了,杜家完了…”沉默中,狼牙营的队伍中,不知道谁率先暴喝了一声,随后,同样的喊声四起。
“闭嘴!”杜伏惊恐地回头,在队伍中搜索喊话的人,并立刻是找到了声源,一拳重重轰出,当场将那人轰成了碎片。
但这样的举动已经对狼牙营没有任何的帮助,随着第一个声音响起之后,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在营队里此起彼伏,转眼间,杜伏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
狼牙营炸营了,后队的军士率先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率先自行脱离了战场,随后恐慌蔓延至整支部队,没等杜伏做出有效的控制,士兵就已经四散而逃,杜伏只能是带着几十个人四下围堵那些溃兵,但这又岂是他能阻止得了的,相反,他反而是被那些溃兵拥胁着往后方退去。
刘家的人岂能放过这种机会,狼牙营一露出崩盘的迹象,龙骑兵的獒骓骑立刻发动了进攻,在骑兵的带领下,步兵随后也是大跨步掩杀了上来。
“败了!’
“败了!”
“杜家完蛋了!”
哀鸣,惨叫声不绝于耳,尽管狼牙营此刻的人数仍然要多于龙骑兵,但失去了骑兵和鬼刀手的狼牙营等于是失去了最尖锐的门牙和爪子,已经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他们宁可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向前逃窜,也不愿意回头抵挡刘家骑兵的枪刺,原本略占优势的狼牙营此刻完全变成了被屠戮的一方。
“二爷,二爷,我们赶紧找三爷帮忙吧,他的凶眼营还有一个旗多的建制。”跟随杜伏多年的亲兵,哭肿了双目,但还是很冷静地提醒杜伏。
“要杜贺帮忙?”杜伏双目一片死灰之色,方才自己还和他放话说让他在一旁看戏就行了,现在就算是要让他杜伏死,他都不会在那个私生子面前求他半句话。
“传我命令,大家直接回南河城,只要我们回到南河,希望就在。”
经过凶眼营的驻防地时,杜伏才发现,那里早已经没了凶眼营的人。
难道他们先逃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凶眼营居然在他们开战的时候自己先撤了,这不是等于在背叛杜家吗?该死的杜贺,难怪自己后军一下子不受控制全部逃跑了,这里面难保没有他的原因。
“该死的,给我找到你,我一定杀了你个王八蛋,把你个私生的杂种碎尸万段。”他狂吼着,抓过凶眼营的一面战旗,瞬间捣成碎片。
“二爷,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亲兵冲到他身旁,急切地催促着他。
“不行,我要先去杀了刘家的主将!”杜伏完全气疯了,想不到自己带了足足一个满营三个旗编制的人马,居然还打不过龙骑兵两个旗,他决心以个人之力击杀对方主将,以挽回一点颜面。
幸亏他的亲兵死命拖着他道:“二爷,您要是去了,这余下的人谁带领啊,没有您的带领,我们狼牙营算是彻底完蛋了,请您为杜家的未来想一想。”
杜伏一听,总算是冷静了稍许,头脑也恢复了先前的果断:“立刻给族长大人发告急密函,把我们情况跟他说明,就说我们已经全面退守南河,另外立刻收拾残兵,全力退守崎关,决不能让刘家的人踏入我们南河的势力范围。”
命令很快被执行,杜伏这才稍稍心安,在一路溃逃的慌乱中,沿路也是收拢了不少残兵败将,到了崎关口的时候,跟着他的队伍已经超过了百人,也就是说他收拢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成功退回到了崎关。
正当他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面的哨骑兵,一脸惊慌满脸鲜血地跑了回来,向他报告道:“二爷,不好了,三爷守住了崎关,不让我们进去。”
“你说什么?”杜伏眼前一黑,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三爷守住了崎关,不让我们进,说我们中间有间谍。”那亲兵不敢抬头,嘴巴嚅动着,有些畏惧地盯着他道。
“王八蛋,这个吃里扒外的私生子,我去杀了他。”杜伏双目猩红,甩手推开身旁亲卫,直奔前方崎关关隘而去。
到了崎关门口,正如自己的亲兵所说,崎关的门口城门已经被关闭,城楼上,凶眼营的人正拿着一排排的弓箭对准城底下挤成一团的狼牙营士兵,任凭底下的人如何叫唤,哀求,就是不肯开门。
杜伏气炸了,拨开挡道的军士,冲到了城门下,大声喊道:“杜贺,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子滚出来。”
“哟,是谁在下面叫唤呢?”
喊了半天,关口上,终于是露出一张懒洋洋的笑脸,不是杜贺又有谁。
但令杜伏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杜贺身旁的那个人,那个人就算是烧成了灰,他也认识!
刘扬!杜家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大的威胁,郎官京比的魁元。
杜伏觉得胸口一闷,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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