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反倒是把一道清脆的女声送入了时砚的耳内。
那道女声说:“我仔细想了很久,既然你号称送人见阎王,不如自己亲自下去见一面阎王?”
顿了顿,在一阵哀嚎声之后,清亮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别哭啊,见阎王之前,我先替你改个名字。”
“不是说了吗?都叫你小太监了,自然是阉割的阉了。”
时砚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牙尖抵住下颚,摇了摇头。
阉割这种事情,还是他亲自动手比较好。
“小孩儿。”清润悦耳的男声响起,时砚从昏暗的转角处走来。
易安和阎都愣怔了片刻,随后,顺声望去。
昏暗的小巷内月光微弱,夜色寂凉,夏夜的风吹过都裹挟着闷热。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丝质衬衫,黑色碎发散落额前,手腕上那条熟悉的墨绿色丝带不知为何松散了一些。
时砚抬手耐心地将它系牢,刚刚因为跑得太过匆忙,险些让这条丝带飘走了。
阎的瞳孔一瞬间睁大。
虽然小巷内没有路灯,但是他也认得,那是他师傅!
就算他不认得师傅,他也认得,师傅那条随身携带的墨绿色丝带。
“师傅!”阎觉得自己终于博得了一线生机。
所以说,临死之前就应该多说说话嘛,说不定就能撑住同党前来支援。
看华夏那些电视剧,主角上刑场之前,不都得掰扯掰扯好一阵子,掰扯完了就能等来劫刑场的。
师傅这不是就来救他了吗!!
阎一激动,浑身的力量又迅速涌了上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时砚面前,乖巧地躲在了时砚的身后。
他得意地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向对面的易安。
虽然他打不过对面那个小美人,但是他师傅可以。
易安也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
杀手阎居然还有师傅?
这个师傅居然还是时砚?
她拍了拍手,冷笑一声,对着时砚道:“你是阎的师傅?”
时砚默默叹息了一声。
小房客和他未必太有缘了。
多少个身份,全被她一一挖出来了。
“师傅,”阎伸手拽住时砚的胳膊,可怜兮兮,卖萌撒娇,伸手指着易安,哭诉道,“师傅替我报仇,这个小美人要杀了我,师傅你要保护我啊!!!”
时砚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地推开阎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好。”
易安皱了皱眉头,她没打算和时砚打一架,但是对方居然要护住那个阎。
也是,师傅护着自己的徒弟,人之常情。
她忽略掉心口发闷的感觉,对着时砚抬了抬下巴:“那就来吧。”
时砚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抿着唇角道:“既然要对打,就有输赢,不如我们先说好如何?”
“好,”易安目光直视他,神情平静,“如果我赢了,把阎交给我。如果你赢了,我任你处置。”
阎唇角翘的老高,他就知道,师傅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他双手环胸,后退了几步,依然缩在了时砚身后。
“可以,”时砚点头同意,扭头拉过身后的阎,朝前一甩,“我认输,他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