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这么一想,只觉得心酸的感觉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虽然她也曾经觉得处境艰难,孤身一人。
但和顾旭修相比,易安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很美好温馨的境地之中了。
她的身边,有师兄师姐,有从小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师傅。
而如今,她的身边,又多了时砚。
易安知道,这些人,是她可以无条件相信和依赖的人。
顾旭修呢?
顾旭修半夜惊醒的时候,追查当年真相的时候,想到顾旭声和顾以逾的时候,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时砚抬手摸了摸易安的发顶,微微俯下身,视线和她平视。
“好,哥哥听你的,哥哥告诉顾旭修,你知道了他的存在。”
...
M洲,郁郁葱葱的花圃外,穿着制服的管家匆匆经过。
他停在一个男人跟前,微微弯了腰,透着专业的礼貌和疏离。
“先生请您进去和他谈一谈,目前的情况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管家说的温和,声音甚至没有过度的起伏。
但是男人还是抿了下唇,手指攥紧了裤子一侧。
半晌后,才咬着牙关点了头。
温暖的四季如春的房间内,宽敞又明亮。
无论是温度还是湿度,都被调整到了最适宜的程度。
被称为先生的男人斜斜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双眼无意识地盯着一个方向。
“旭修?”一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道声音宛如来自江南女子,温婉又灵动。
那是被称为太太的女人。
顾旭修被喊了之后,下意识挑了些眉梢,原本若有所思的神情转向了正在一旁化妆的女人。
他严肃又冷漠的眼神在触及到女人的那一瞬间,就变得柔软又温和,带着缱绻的爱意。
女人正坐在一面明亮的化妆镜面前,漫不经心地化妆。
听见动静,才转过头,视线对上沙发上的男人。
“旭修?还在为那件事情烦心呢?”
顾旭修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女人叹出一声无奈的气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的眼光都转向了房间的一个角落。
整个房间都像是经过了定期清洁一样,干净又整洁。
但因为有人长期居住,即使是定期清洁,也留下了一点居住的痕迹。
凌乱的被窝,地毯上掉落的长发,化妆桌上散落的没有收拾的印着各种奢侈品的化妆瓶,以及沙发上有些乱糟糟的抱枕和靠垫。
然而只有房间内的那一角,干净整洁地找不出半点灰尘。
角落里摆着一个屏风,足够长也足够宽。
如今,那台屏风被移到了一旁,露出了屏风后的真实模样。
一张小方桌上,摆着五个人的黑白照片。
三男两女。
每个人的黑白照片跟前,都摆着一杯酒,以及一盘最新鲜的水果。
最中间,是一摊香炉。
香炉上还插着几根香,一缕一缕地冒着香气。
是华夏的传统做法。
和温荷家那个被收拾的干净整齐的灵房相比,几乎一模一样。
唯独少了一张照片。
一张女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