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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似是而非的奇妙故事流传于市井,早已老师和腐朽的东西重新浮现在人们的脑海。道听途说在钢铁丛林中大行其道,它们或者只是意外诞生于人们的幻想,或者是某个庞然巨物的侧面,是某种荒诞真相的一鳞半爪。
巨龙与勇者与魔王与公主,幸运的凡人和不老不死的神祗,天空之上经久不衰的王朝,面貌模糊并且再不会有解释的雕像,怪物与魔法使行走在大地之上,当群星的位置正确正确之时浮出水面的阴影。。。
这些东西听起来如此虚假,却莫名的引人入胜,有种不可言喻的真实感,而虚幻的丝线总是穿插在真相之间,编织着我们所处的世界。不管我们看到的是否是它狞恶的一面,不管前路是镜花水月,还是残酷的荆棘血泪。
人们终将前行,逝者将在安宁或者不甘中死去,而后来的人们不会因此而停步,我们的每一分痛苦和愉悦都将充满了意义。
生命的洪流生生不息,我们的脚步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停止。
——真的是这样吗?
千米高空之上,凭借自身一人。。不,半人之力完成了天灾杰作之后的道化师。
空荡荡的半边衣服和裤腿在风中鼓动着,它已经从万米高空降到了镜子旁边,然后亲手毁掉了下方千百年来生生不息的一切。
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像拂去衣服上的灰尘一样习以为常。所处的高度不同,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用理性来理解的东西。
神秘的真相往往是带着毒的诱人蘑菇,是在矛盾中疯狂奔跑,最后将一切投入其中吞噬殆尽的螺旋深渊。
道化师并没有离开,薄暮的余晖照耀在他一成不变小丑面具的侧脸上,没有荒诞无稽的凶戾感,只是单纯的面具而已,稀松平常。
道化师向左歪着脑袋,头扭过九十度,看上去像是已经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感觉就像某个人认为命运的安排已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结果发现并不是,并且事情已经向着不可预知的地方偏转。
“这真是。。这真是。。。”
“咕额。。?那是那个吧。”
道化师的声音非常之吊儿郎当,而且怪异,发出的声调忽高忽低,听了让人胃部绞痛想要呕吐。
小丑面具上用油彩简单刻画的眼睛正对着铃兰的方向。
下一刻,道化师消失在了原地,在淡黄色的残阳余晖中,它就像是一块残破的黑布,被地心引力拉扯着堕落下去,随风飘荡。它的体重似乎非常轻,真的就像破布一样在空中翻飞着,因为巨大坑洞已经形成,周边地域的气候已经被改变,此时仍旧有大量的气流在涌向坑底,它们裹挟着黑色的布匹虔诚地拥抱着大地。
竖直的同一条直线上,万米之外。
铃兰正在一步一步走上天空。
小女孩的身上穿着红黑相间的洋装,百褶的蕾丝公主裙轻轻扬起,黑色短发在下涌的气流中轻轻摇摆着,刘海下的脸蛋精致而冰冷,同时流露出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郁和幽暗,让人相信的感觉这个女孩曾经抱着双膝,在这最深邃,暗无天日的地下沉睡了亿万年。
而现在。。则是已经挖开了沿途一切的岩石,付出了一切的阻碍,最后拔出铆钉,掀开尘封着的棺材盖子。
令人心碎的阴郁美感,裸露出来的白净手臂和小腿白得发亮,似乎身体边缘的轮廓线都淡去了不少。
。。说起来,这套衣服是哥哥挑的呢,那天回去我还在房间里穿给他看。。。当时姐姐还郁闷了一阵。
铃兰的嘴角微微翘起,同时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不再停留,本来这么远的距离光靠走的话需要的时间和体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但是,每当上午还向上抛出一步的时候,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遥远的正上方。。这种感觉不像是铃音那样脚下踩着凭依物行进,是真正的凌空虚度,简而言之就是飞行。
之所以现在看上去像是在走路,仅仅是一个类似于引导的动作,将自己不熟悉的东西放到熟悉的东西去理解——或者就只是单纯的这么做了而已,真正的理由只有女孩自己知道。
百步之后她已经来到了深渊的中间,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殷红的血点,看上去非常的醒目和刺眼。
就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女孩身上普通的洋装也变得更加艳丽,原本黑色的蕾丝边全都被染成了鲜红的血的颜色,各种各样的丝线扭曲成了诡异的纹路,充满了血迹般残酷的美感。映衬着女孩尚显稚嫩的身体,犹如一朵正在盛开的彼岸花。
那是令人发狂的美丽,甚至可以无视的审美观和生物本质,不讲理到连花草树木都会觉得漂亮,即使明知前路是烈火也会义无反顾地纵身跃下,被焚烧殆尽。
记得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一定是幸福,然后会带着那毫无遗憾的表情自杀,很难想象是单靠容貌就可以达到的事情。不,不管是谁在这都会认为这是魔力,是神话,是不可能在人间出现的奇迹,并且毫无理由的就这样死去。
超乎寻常的感染力,仿佛强制性的在其他存在的心中注入“美丽”这个形象,然后欢笑着不计一切代价结束自己丑陋的生命。
黑色的瀑布被狂风挟带着落入深渊,两者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道化师的脸上戴着面具,所以理应它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因而也没有陷入这种疯狂,或者即使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总之,道化师现在就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瞎子,它的面具密不透风,斜戴着的帽子和高高的衣领遮住了身体的断面,性别未知,种族未知,存在方式争取,一切都是未知。
与下方那个释放出强烈存在感的鲜红色的女孩相比,它真的就只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破布,在刨除掉它刚刚制造了大灾变这一事实之后,那么就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女孩并没有去看那块破布,她就像是追逐太阳光辉的伊卡洛斯不断地升上正上方的天空。甚至她自己就是一轮鲜红的太阳,正张开的翅膀从极端的深渊中复苏。
就像某种火焰形成的巨鸟总能在一次次死亡的浩劫中破壳而出。女孩但身上散发出泼墨似的鲜红色彩,猩红的色彩在女孩的背后画出两对百米长的蝙蝠翅膀——说是翅膀,其实更像是,边缘布满尖刺的不规则三角形。
这四个三角形并没有连接在女孩的身上,而是从她背后一米远的虚空中凭空出现。
原本有些收拢的翅膀微微抖动,就像是在适应环境,然后慢慢的,三角形的翅膀舒展开来,最后完全打开,做出一个用力振翅的动作。
没有发出割裂空气的声响,仿佛这两双翅翼完全就是不存在的虚幻光影。但是紧接着毁灭的狂风肆虐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尽皆被染成鲜红的颜色,然后分崩离析,消散得无影无踪,这副场景就和道化师的“镜子”带来的毁灭如出一辙。
整个10万米直径的球形坑洞中段被残忍地割裂出了一个环形的伤口,仅仅是飞行的余波就改变了这片盆地的地貌。后来的人将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结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铃兰的速度快得犹如一道光,在背后留下两道红色的痕迹,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接近到那块黑色破布的旁边。
两者在这一瞬间相隔千米,恰好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