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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铁锈,甚至不是类似颜色的物质。
只是单纯的“气氛”而已。
“标记体1号”就像是世间一切诅咒与梦魇的源头,不断向四周辐射着腥臭的恶意与憎恨。
而这些极端的负面情绪与现实粘结在一起,改变了人们眼中看到的环境。
在没有主体意识操控的情况下,那具尸体就自发地完成了对自然环境的改造——试着往前回溯千年万年,或许都是如此的情景。
即使早已死去,身体也永不腐朽。
“真是糟糕的气氛。。。”
鹊无奈地将手插回口袋。
风暴与洁净的空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周散乱的泥土和裸露的岩石地表。
清理只是暂时的,而污染则一直在继续。
那些已经恢复正常的事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被染黄。
是了,这里已经是“标记体1号”的埋骨之地,是读属于其尸体的环境,其辐射面积与数十个中等国家相近。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这片自然环境无异于痴人说梦。
嘛。。虽然不是完全不行,但没有这么做的价值,鹊只是有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师傅,您在做什么呢?从莉莉这里可以看到哦,那个大大的旋风。”
“啊,打扫环境,不过看样子是失败了。”
“您不喜欢这里吗?”
“有点。”
“但是这一点就算是莉莉也办不到哦。”
“连你也。。?”
鹊有些惊讶。
在他的认知中,莉莉虽然一直称自己为师傅,表现得也像个小女孩。但她怎么样都是经历了悠久岁月的高位生命,连她都没办法吗?
“不用多想,我只是简单的尝试,做不做得到都没关系。”
鹊闲庭信步般行走在荒芜干裂的大地上,目光望向昏黄天幕下恐怖的巨人。
“不过,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虽然已经是是第二次见,但是这种危险而扭曲的气息仍旧挥之不去。仿佛那冰冷的身体中还隐藏着仍未死去的恐怖意识,正用冰冷的眼眸注视着这个世界,用剧毒的糖果吸引来更多的祭品。
他的双头锥版的脑袋如同仰天长嘶蛇颈龙,千百年来释放着自己无尽的恨意。
“这位是天牟。师傅。。您连这都已经忘了吗?”
“怎么了?”
“天牟可是你亲手杀死的。”
“。。什么意思?”
“嘻嘻,师傅,这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都会说的,但是很多事情您都不能自己探索了,会少掉很多乐趣呢。”
“没事,现在比起自己去寻找答案我更想知道事实。”
鹊的左手对着天牟比划了一阵,就像是画师在丈量高度。
以前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对计划有什么影响,在一切结束之后,自己可以有时间慢慢了解——现在看来,这无疑是个疏漏。
学园的大本营竟然是自己杀死的?
虽然不觉得自己就是所谓的“师傅”就是了。
哪怕这一切都是从莉莉那里听到的事情,自己根本无法验证。但一向多疑的鹊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这个女孩。
记得不久前,从永续者神国刚回来的时候。
莉莉曾有机会干掉无故昏睡的自己连带秋神,而结果是她保护了两人。
更何况。。同调网络是不会骗人的,没有人的思想可以在这面前伪装。
毫不掩饰的善意和依恋情绪。
顺从而乖巧,语气说是徒弟不如说是女仆算了。
“嗯,,师傅,您可以相信莉莉哦。”
“。。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鹊有些惊异,但并不感到慌张。
“不能哦,但师傅在想什么,大概都能猜出来了。”
“以前是师傅拯救了我,然后不得不来到了这里,既然如此师傅就是我的全部了啊,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您的。”
“。。。那个,能告诉我了吗?以前的事情?”
鹊极力不将自己带入到“师傅”的角色中,但心里总还是莫名有些痒痒的。
。。好尴尬啊!
“嘻嘻,师傅害羞啦~感受到莉莉的爱了吗?”
“感受到才有鬼了。。”鹊嘀咕了一声,身体离地,北极星自动形成屏障,将狂风格挡在外,化作残影飞向“标记体1号”。
“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鹊看着眼前的庞然巨物,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干掉这种规格外的东西。
死后还能有如此威慑力和存在感,它身前的威能和权柄恐怕已经大到无法想象了。
“天牟虽然很强,但也没有超出烛火的范畴啊,师傅。不如说它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比起师傅真的不算什么啦。。虽然它要是现在活过来,我也打不过他就是了——所以说师傅最棒啦!”
不是最强而是最棒吗?
真是孩子气的家伙。
鹊的脸上露出会心微笑。
“当时莉莉还很小,师傅带着莉莉这个拖油瓶吃了很多苦呢。。每天不是逃跑就是杀人,一天又一天。”
“结果啊,人是越杀越多,越杀越密集。”
“全世界的人都希望莉莉死,只有师傅不希望莉莉死,这是为什么呢?那我到现在莉莉也不清楚。”
女孩的话中头一次流露出困惑而落寞的情绪。
“最后,咱们俩个被包围了,周围到处都是军队和不怕死的疯子。”
“然后呢?我就带着你逃到这里来了吗?”
“唔。。师傅当时喊着“烦烦烦!烦死人了!”,然后把那些人全部杀掉了哦。”
女孩模仿着某狂徒的语气大声道。
。。感觉。。真像我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师傅真是太强了,强到没有任何的敌人——于是世界本身向咱们动手了。”
“啊,这么说也不对,那个世界对于师傅没有任何的兴趣,师傅是被莉莉被牵连了。它只是想吃掉莉莉而已。”
“师傅击退了那个世界几次,然后告诉莉莉,说有非常恐怖的家伙正在赶过来,所以只能逃跑啦。”
女孩的语气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意味,但却给人以亲身经历的真实感。
“或许这里正好是时空的薄弱处吧,师傅和天牟正好同时跳转到了同一个地方,嘛,虽然不知道它是来自哪里的,又是为什么来这儿就是了。”
“天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啊。。”
“嗯,毕竟那种层次的生物不会出现在这个笼子里的,那家伙已经存在着突破栏杆去往外界的可能,这是笼子的主人所不允许的。”
“笼子的主人?你是指这个世界的意识吗?”
鹊敏锐地捕捉到女孩话里的意思。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啊。
鹊的眼中闪过明悟。
这样一来,原本模糊的全局性计划就清晰了许多。最主要的突破口已经找到了。
“嗯,这个世界不欢迎外来者,所以天牟和师傅都被压制了。”
“中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之,最后师傅您觉得天牟是个不可交流不可理喻的蠢才,于是就把他杀掉了。”
怎么听起来“师傅”我如此的无谋?是我的错觉吗?
鹊对故事里自己的形象有些不满意。
自己应该是“在阴影中降临”的类型。
“噗。。噗哈哈!。。”
“您的确是从阴影中降临的类型,但偶尔也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燃起来哦。比如。。在事情涉及到莉莉的时候。”
女孩的最后一句话中充满了如水的温柔与依恋感。
。。这是在表白吗?
鹊摇了摇头。
“我说啊,你真的不会超凡读心术之类的异能吗?单纯的冷读术可做不到这一点?”
“怎么会呢,不可能存在对师傅有效的心灵能力的啦。”
“这倒也是。”
鹊轻巧地降落在金属巨物的肩膀边缘处,身体倾斜,向上只有末日的昏黄云层,向下望去一如面对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