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文明开化南华庄
不长眼——或者说长了眼也要来试试自己头硬不硬的鼻托罗,阿索消亡之后,一路上也就没有什么神灵来拦截了。
世界毁灭在即,没有神/人有兴趣多管闲事,尤其是这样注定没有结果,只会搭上自己性命的多管闲事。
畅通无阻。
学园的王冠在乐园中一方通行,所过之处大开绿灯。
鹊当然可以带着魔王城一起隐藏行踪。
他大摇大摆横穿地方老家,也是为了给乐园深处的老朋友传递一个信息。
——我来了!
鹊此时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明天早上给可爱的可爱的世界第一可爱的铃音做点什么早餐——这样光是想象就会露出幸福微笑的事情。
这个信息可以充分地刺激到阿克这个死要面子的傻子。。更正,棒小伙子,让他在处理内部问题的时候手脚麻利一点,免得被老友看见狼狈样,这样自己就不需要动手了。
见鬼,这货要是学坏了,存心要我去帮忙怎么办啊?我站着看他打?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不对,我要坐着,边看边吃爆米花——好吧,好吧,我其实不喜欢这个,薯片也不大好,所以到时候吃什么呢?
至于帮忙?
不存在的,这货是来复仇的,不管是向谁复仇,势必要和一个神系开战。
那太吓人了!神系!谁高兴和这些牛皮糖一样黏黏的小玩意儿打?该死!这简直想想就烦,天知道我要在这里耗上多久。
是,我以前有说过要把你们全部灭绝。
可那是在阿克打残它们之后,最好能留下一点听话的意识形态正确的给我用来实验,那样就完美了。
乐观点想,以阿克那规格外的战斗力,想要干翻一个神系真的不是难事,这人也就肌肉发达这点比较卓著了。
到时候自己再跳出来抢人头。。
MonsterKill!GodLike!
呜哇,我都被自己的聪明才智吓到了!
。。开玩笑的。
鹊拨弄着眼前的淡蓝色光屏,动作逐渐迟缓。
二十六终点魔方延伸出的光源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映照着怀中少女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脸颊。
鹊整个人瘫坐在巨大的旋转躺椅上,微弱的星光被隔绝在金属之外,他的眼中倒映着复杂的立体图案和数据,眼中隐现血丝。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简直像是一个快要崩溃的人。
该死。。究竟是为什么。。。
自从回到主物质位面,那种隐隐的危险预兆就愈发强烈,好像有人在他的脑袋上打乒乓球似的,从左耳打到右耳,不时再来一个不重不轻的耳光。
咚!
咚!
毁灭的脚步踏着新生的序曲,强烈的不安一下下地重击在心口。
这几天越来越强烈了。
就是在不断接近乐园的此刻,都在不断地加剧。
我居然——这具我亲自调试的人类身体,居然会心律不齐?!
鹊一遍遍地回忆着黑天鹅借助阿克的虚假外壳,向自己发动袭击的时刻。
与其说是袭击,不如说是强烈的,混乱的倾诉。
瑞尔·甜瓜死不瞑目的头颅。
我。。真的只是【鹊】吗?
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黑天鹅。。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忽然,一种奇妙的灵感出现在鹊的心中,让他瞳孔骤缩。
“黑天鹅。。是谁?”
这是本该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
黑天鹅,万物之母,伟大的自然之灵,【SoRaPh】的违逆者,万物之敌。
为什么我对它收敛了敌意?
这不正常。
鹊当年草草地放过了对之的追查,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可越是这样越是想要忽略这种不自然。
——没错。
他在逃避。
下意识地。
意识到的话,会变得奇怪也说不定。
黑暗的房间中传来了咽唾沫的声音。
鹊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近似于恐惧的情绪。
当时的黑天鹅,可以说是威胁到了铃音的生命。
但是自己。。。
“铃。。”
鹊强行控制住自己激烈的情绪,避免过于用力的怀抱将少女吵醒。
他迅速而理智地停止了这具身体的本能颤抖,轻轻环着女孩,疲惫地闭上双眼。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当时的自己。
铃音是鹊的家人,这本是不可妥协的事情。
更何况,鹊和尊敬而该死的万物之母之间,还有一桩未了的因果。
想要不留隐患地带走铃兰,那无论如何都得直面这位“母亲”。
为什么。。我无法真正地对它——对她生出恨意?
每当暴怒与憎恨升起,自己的内心深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绞痛。
我。。不能这么做。。
鲜血,暗红色的鲜血从鹊的嘴角流下,又被反应极快的他抬手蒸发掉。
鹊看着手指间那一点金色的光芒,突然有些出神。
——“鹊”
仿佛心底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他。
“呜——”
突兀地。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嘴唇微微张合着,最后又重新抿紧。
鹊的目光变得呆滞,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南极星,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心灵能力者不能对自己的坚信的东西产生动摇。
那是毒药,且无药可救。
铃音,还有鹊自己对自己的认知,此刻都产生了动摇。
——裂隙。
一旦产生了裂隙,就没有办法消弭。
“铃。。我的铃。。我唯一的铃。。”
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明,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水鬼,他深深地呼吸着铃音身上传来的香味,搂住她纤细的肩膀,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嗯。。。鹊?”
“怎么了?”
女孩缓缓形状过来,发现鹊正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没什么。。。”
鹊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无比,没有一丝起伏。
“再过两天,我们就到了。”
“嗯呢。”
铃音乖巧地点了点头。
“鹊。。你哭了。”
后者一时间没有吭声。
“没事,没事的哦。”
女孩笑着抚摸他的黑发,温柔而轻缓。
“我在这里。”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