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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现在不就大伟叔一个人在急诊室吗?林子竹听到老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和哽咽,难道是大伟的妈妈?“在那边,我带你们去吧。”
“哦,好,谢谢。”老人很有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同年轻男人跟上林子竹。
转了几条道,尽头就是急诊室了。远远可以看到等在门外的人。
老妇人步伐凌乱的走上两步,“敏惠……”
敏惠听到声音望向这边,急步迎了上来,“妈,小伟,你们来了。”
“我哥怎么样了?”叫小伟的年轻男人首先问道。
惠敏摇摇头,有些哽咽,“还在动手术。”
老妇人看了眼手术室的大门,颤颤微微的走过去,看着指示灯。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灯出来似的。
小伟气愤的看着惠敏,“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要看好我哥吗?你是怎么看的?”
“对不起……”惠敏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他才会出事……”
小伟满脸的鄙视,“你说话就说话,哭个什么?就会用眼泪博取同情,我不是我哥,不吃你这套……”
老妇人本不想说话,可听到小儿子越说越不像话,出声轻斥道,“小伟,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他才不是我嫂子,我嫂子才不会像她这样,什么用都没有,只知道哭。“小伟不服气的驳了句嘴,狠盯着惠敏。
张小凤听不下去了,“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没看到惠敏已经这么难过了吗?再说工地发生意外谁都不想的,你怎么能怪她?要是她能控制得到,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你是谁?我跟她说话,关你什么事?”小伟瞪视着帮腔的女人。
惠敏忙回道。“她是你哥工头的老婆,小凤姐。”
“噢,你就是那个包工头的老婆。”小伟像是找到了出气的主,“现在包工头都是黑心的,跟那些工地老板一样黑。一定是工地的防护措施不到位,他才会被砸到的。这个事你们要负全责,别想逃跑。”
要是想跑,我们站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张小凤气笑了,正准备驳他的话。李天平走了上来。“既然我们已经来了这里,就是准备要负责。你不用这么心急,还是等你哥先出来再说吧。”
小伟看了眼张小凤,而后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那个黑心的包工头。”
李天平额头上挂了几条黑线,“我是工头。”
惠敏一边抹眼泪,一边劝道,“小伟,李工头对咱们家已经很好了。你别怪错好人。”
“好人?哼,你又看上人家了?”小伟讽刺道,“也是,我哥只是个工人,人家可是包工头呢。”
张小凤怒气冲冲的,“你嘴巴乱说什么呢?”
林妈也对这个年轻人满是意见。“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长嫂如母,你不能随意这么侮辱你嫂子。”
“哼。我已经有嫂子了,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女人,我是不会承认她的……”
“小伟……”老妇人重重的喊了声,“你哥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你还有心思在这吵吵嚷嚷的?”
小伟抿了抿嘴。瞪了惠敏一眼,然后去到老妇人身边。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张小凤小声嘀咕了句。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梯上。如果这里不是手术室,自己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林妈叹了口气,拉着惠敏坐下。
这家人可真够奇怪的。老人明明看着好像很有修养,但来了之后却直接无视众人,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前。而那个叫小伟的年轻人,一口一个‘不是嫂子’,说自己已经有嫂子了?再加上他对惠敏的态度,难道有什么隐情?还有惠敏,柔柔弱弱的,好像很是善良贤惠,可却让老公的妈妈一个人站在那里,自己却坐在这边,都不说去安慰安慰的?林子竹眼睛像按照灯似的在三人身上扫视着。
林妈见女儿呆站在那里,“子竹,你不是去买吃的吗?”
“哦,这就去。”差点不记得了。林子竹说着大步朝外走去,现在是不是要再多预两份呢?
……
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医院外面不少小食店已经开摊,将各种菜柜摆在外面吸引顾客。那些菜,顾客要多少夹多少,然后按重量算钱。唉,闻着这香味,不饿都饿了。林子竹看着那些快流油的大猪蹄还有烧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上前,“老板,麻烦给我几个饭盒。”
“好勒。”老板麻立的拿出几个盒子递过来。
林子竹毫不客气的装了起来。花菜要一些,土豆要一些,鸡肉要一些,猪蹄来几个,这就满了一盒。接着换另一个。
老板高兴的看她夹着,“试试这个四季豆,很不错的,很多人都爱吃这个。还有那个炸土豆条。”
其他人的口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负责自己同老妈,还有凤姐和天平叔的就行了。“老板,你帮我夹三盒吧。各种菜都夹一点。”
“好,我这些菜道道都好吃。”老板说着动起手来,每道夹一些,装不下了还拼命往里压……
林子竹看着手上的三个大袋子。笨死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人的饭菜,自己怎么拿?这些只是菜,只有几份米饭。一会还得买流食……
“子竹?”
林子竹正在想要不要先拿一趟回去?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看到来人,满脸惊喜,“狗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狗子也是一脸兴奋,“我就住这附近,刚准备来买吃的,就看到你了。”
“诶,来得正好。”林子竹听到买吃的想起来了,一点不客气,将一只手上的饭盒递了过去,“快帮我拎着。”
狗子笑着直接两手都给接了过来,“这种粗重活,当然是我们小的来拉,怎么能让老大亲自动手?”
嘿嘿,这小子,有前途。林子竹‘欣慰’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有小时候的感觉!
“老大,你买这么多饭干嘛的?”狗子看了看手上的三提。
林子竹见不远处有个粥店,示意去那边,边走边说道,“天平叔工地一个人被石板砸伤了,送到这边医院来抢救,现在还在手术室。我帮大家跑腿出来买吃的。”
“哦,陆胜他们都来了吗?”狗子突然想到。
“你以为是来玩的?”林子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过陆胜也在这边读书,就在四中。只是我还没去过。”
狗子这才意识到,他们都还在上学,“那老大,你在哪读书啊?”
“一中。”
“不亏是我老大。”狗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林子竹被他逗乐了,仰起头,“当然了。”
狗子想起那些儿时的伙伴,“还有子君,古涛他们呢,都怎么样了?”
“子君在这边读初三。古爷爷的家人来接他,古涛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现在在其他地方读书。”林子竹感慨着,小时候一起玩的小家伙们,现在都各奔东西了。“对了,你们家不是搬去外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本来是去了外省,投靠一个远房亲戚。那亲戚可真是扣门得要死,每天盯着咱们,怕咱们用他们家东西。还整天说咱们白吃白喝。可是我们俩母子又没钱,又没地方住,没办法只得忍着。但我跟我妈两个都出去做工,每个月也都有交生活费,哪有吃白食?后来有人给我妈介绍对象。我妈见人还不错,也想快点搬出去,就跟了那人。他们处得还算不错,不过我跟那人处不来,就一个人出来了。想着还是这边熟悉些,就回到这里来了。现在在帮人送货。”狗子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他说的轻松,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辛苦。整天在外面跑,皮肤比以前更黑了,不过也更结实了。他这样出来,其实也是为了让他妈妈能过得好一些吧?林子竹满是心疼,“你刚说住这里,自己租的吗?”
“是啊。”狗子指了指对面一橦旧楼,“就在那个上面。”
这橦与其他房子格格不入的楼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窗子什么的都破破烂烂的,楼身还有个大大的拆字。林子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现在他就一个人,还住在这种地方,看来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而且,送货始终是体力活,对自身没什么帮助。“改天我给你介绍份工作。”
“好啊,老大介绍的一定是好的。”狗子以为她开玩笑,随口接道。自己没文化,没技能,除了干体力活,还能干什么?
两人买完东西去到医院。林妈他们见到狗子很是开心,嘘寒问暖后也是一阵感慨。吃完饭,又过了一会,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大家全部围了上去。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不过因为伤得太重,现在还在昏迷,所以还需要观察几天。”医生说完,后来几个护士将人推了出来。
老妇人几人围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被推走了。
“人被送到回护病房去了,你们可以去那里。不过只能在窗子外面看。”医生说完也快步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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