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影因为发烧闹了一个晚上,徐夫人照顾了一个晚上,徐忠臣也陪了一个晚上,导致第二天顶了两个熊猫眼去上朝,被同僚嘲笑晚上被夫人赶去书房睡。
下朝后他直接去御书房见姬清川,将厨师赛的进程和他汇报一下,顺便把云明庭受伤的事情和他说了,让老板把厨师赛的事情延后几天,给自家小孩放几天假养伤。
“云明庭受伤了?怎么回事?”姬清川好奇的问了一嘴。
徐忠臣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开口说道:“云清影犯了小错,明庭罚了她,也因为自己管教无方而承受了一部分的鞭刑。”
小错需要鞭刑?姬清川坐在上面看着站在下面低头看着地板的老头,微微挑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把日期直接改成了七月初七,现在是五月十七,相当于给云明庭放了一个月的假。
徐忠臣告退后,姬清川脑海里全部都是云清影那个小丫头蹲在墙上说哥哥扣她奶糕的样子,视线落在自己奏折上,“芒种,你说那丫头犯了什么错云明庭会用鞭子打她?”
芒种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他了,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不变,开口说道:“老奴让人去查查。”
“嗯,顺便让给她看病的太医送一瓶雪肌霜去。”
徐忠臣回到云家的时候,云清影已经醒了,正在徐夫人的怀里撒娇,不想喝药。
“不要,这个好难吃。”云清影搂着徐夫人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急的快哭出来了。
徐夫人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拿着药碗耐心的哄着,听到她的话哑然失笑,“这药哪有好吃的,乖,听话,你烧还没完全退了,药必须吃。”
“唔!不要,我不要吃!”云清影倔强的拒绝。
徐忠臣必须承认自己吃醋了,上前冷哼一声,“那吃奶糕。”
听到奶糕两个字,云清影立马将脸抬起来了,然后就看见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想要继续埋头拒绝的时候药碗到了嘴边,开口说不要就被灌了一大碗,嘴巴里的味道让她想要哭。
老骗子,奶糕在哪里!
徐夫人各塞了一颗糖到一大一小的嘴里,笑着给云清影擦了擦嘴角,“喝了药再吃糖就不苦了。”
“我想要吃奶糕。”云清影想到便宜哥哥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委屈的抱着徐夫人的腰继续撒娇,“夫人,哥哥打我。”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你给你哥惹了多大的麻烦吗!”徐忠臣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云清影,“你差点杀了人,你哥哥不打你一顿人家直接把你送大理寺了。”
云清影……云清影将脸埋到徐夫人的小腹上,闷声闷气的喊道:“他先骂我野种,还让我学狗叫!说我是傻子我哥是聋子!是他不对,我没错!”
徐忠臣还想要训斥两句,但是被自家夫人给瞪了,正好丫鬟进来说太医来了,干脆闭嘴看太医把脉。
“云小姐烧还未完全退,药还是得继续吃,这药膏是皇上让我带给云小姐的,麻烦夫人给小姐涂在背上伤口处。”太医一边开方子一边将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后就走了,寻思皇上对这个小丫头可真重视。
听了太医的话,徐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夫君,“夫君,皇上这……”
“用着吧,不是什么坏事。”徐忠臣神色复杂的看着趴在那边想要玩徐夫人手中药膏的云清影,叹了一口气去找云明庭了。
云清影觉得那个药膏瓶子挺好看的,伸手想要拿过来玩,徐夫人让她别动,给她背上的伤口换了药膏,心中思绪复杂,希望真的是好事情吧。
云明庭只穿了一件单衣坐在院子里面看账本,他比云清影年长,身体素质也好,上了药后伤口就不再流血,只是坐的时间长了还是疼的厉害,徐忠臣进来的时候他正因为背上的伤口呲牙。
“伤口很疼吗?”
“大人怎么来了,阿东,快上茶。”云明庭连忙让阿东去倒茶水,“晚生去换件衣服。”
“无妨,就这样吧。”徐忠臣让他坐下说话,别行礼了,“不好好躺着在院子里干什么。”
“在看账本。”云明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实在是在床上躺不住啊,“夫人还在照顾影儿吗?”
“嗯,刚刚太医来看过,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厨师赛皇上也放宽了期限,放宽到了七月初七,你就安安心心的养伤吧。”
“是。”云明庭知道是他向皇上求情,放宽了期限,心中感动,“让大人费心了。”
“不碍事。”反正日后都是一家人。“对了,那日清影和谁一起去放的风筝?”
“是和顾家少爷顾景明和向家小姐向若春一起去的。”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徐忠臣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向家和顾家,决定直接去顾家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忠臣是纯臣,这种大臣最难讨好,所以他一到顾家,顾家简直就是全家欢迎啊,听说是想要问自己儿子一些问题的时候,顾大人嘱咐了好几遍自己的儿子要好好回答,顾景明‘好好’的回答了一番后得知云清影被揍了,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清影伤的重吗?小子现在去看会不会有些唐突?”
“过几日去吧,太医说要静养。”徐大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告辞走人了,很好,那个死胖子居然敢这么对云清影。
顾景明摸着下巴直接溜达去了向家,向若春正好在那边作画,九岁的女孩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日后的风采,坐在凉亭那边握着狼毫笔一笔一划的描绘着自己眼前的景色,年少的心有些悸动。
“若春。”
听到声音,向若春抬头看去,看见他后笑弯了眼眉,“你怎么来了?”
“没,刚刚徐大人来了一趟我家,说云清影被她哥揍了,现在躺在床上下不来。”
“啊!清影被打了!”向若春一着急,手中的狼毫笔在画纸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坏了整幅画,让顾景明觉得有些可惜,“清影伤的重不重,躺在床上下不来一定是伤的很重吧!啊呀,你还可惜画,清影到底怎么样啊”
顾景明拿起了她的画笔,帮她将那一笔给改了一下,改成了一只正在往下落的桃花枝,“太医去看了,多半是没事,过几日我们再一起去看她,你别那么着急。”
他说没事,向若春也不疑,看着好好的一副夏至庭院画被他改成了春日的,瞪着他,不满的开口说道:“老师给我布置的课业是夏日,你补个树枝也就罢了,补朵桃花让我怎么交课业!”
“夏日里为什么不能有桃花。”
“桃花都是春天开的,夏日当然没有桃花。”
“那以后我找到了可以开在夏日里的桃花,我摘给你,就当赔你这幅画了。”顾景明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幅画,笑嘻嘻的开口说道,“再在上面加两个桃花花瓣怎么样?”说着就要落笔。
向若春急了,将他往一边推,夺过自己的狼毫笔,让自己身边的丫鬟给顾景明上茶水,自己继续画,“你别捣乱,好好的坐着!”
太医开的药喝了要打瞌睡,于是云清影喝了药就犯困,迷迷糊糊的在睡过去,徐夫人在她睡着后会拿着针线篮继续做衣服,衣服是已经做完了,她正在上面绣花样,她做的是儒裙,在裙头处绣了一排的小零食,最中间的是云清影最喜欢的奶糕。
云明庭每次过来云清影都睡着了,有时候赌气有时候是真的睡着了,弄的他很无奈,看着睡着了的妹妹,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劳烦夫人照顾影儿了。”
“不碍事。”徐夫人让云明庭坐下说话,“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不疼了,就是偶尔有些发痒。”
“发痒是好事情。”徐夫人开口说道,“你来的正好,试一下衣服合不合身,银月。”
云明庭有些受宠若惊,看着银月拿出来的衣服不知所措,“夫人这——”
“去穿穿看,大了还能改改。”徐夫人笑着摸着他的脑袋,“我膝下无子你也是知道的,穿上吧。”
云明庭脸颊微红,应了一身后拿着衣服去换上,摸着衣服上平整的针脚以及好看的花纹,鼻子微酸,收拾了一下自己情绪后出去发现自己的妹妹正在那边看徐夫人绣花样,并且提出要求——奶糕多绣一点。
手,有点痒,特别想揍她怎么回事?
见便宜哥哥出来了,云清影哼了一声缩到了被子里面装睡。
见她闹脾气,徐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云明庭过来给她看看,记下哪些地方需要调整后让他换下来她调整一下,然后拿着针线篮子出去了,“你们兄妹两个说话。”
云明庭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拍了拍云清影露出来的脑袋,“影儿。”
“干嘛!”云清影对他呲牙,活像炸毛了的猫。
“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云小猫还在炸毛。
云明庭叹了一口气,“我没说你教训对你出言不逊的人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那个孩子。”
“他在说我是野种之前就应该想到了会死。”云清影因为背上的伤重新趴了下去,异常委屈的开口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为了保护我就死了,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是野种,那么他们是什么!收养我的师傅是什么!所以他可以骂我是傻子、聋子、哑巴,但绝对不能骂我是野种!”
“嗯,我知道了。”云明庭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但是清影,如果你杀了他,你就要偿命,就要和他一起下地狱。”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你死了,哥要怎么办呢?”
云清影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便宜哥哥,目光触及他眼中的悲伤,心中一阵难受,低头瘪嘴,眼帘垂下遮住了一半眼睛,“我知道错了。”
“嗯。”云明庭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眼帘半垂,喃喃自语,“哥现在只有你了,影儿。”
云清影……云清影睡的跟只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