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卓鲁想问却不敢问,当下急忙吩咐下去,派人四下搜索,他心中疑惑不解,接着又跑回来,目视阿刺花,示意让她问郡主怎么回事。
阿刺花会意,望着兀敏道:“郡主,您怎么知道宋使还活着?”
兀敏知道他们心中疑惑,沉声道:“你们可知这一次宋国派来和谈的使臣是谁么?”接着自问自答道:“虞允文!我看过了,这些尸体里面没有此人,他一定还活着!要么被人抓走,要么就是自己逃走了!”
卓鲁心中又是惊喜,却更是疑惑,正在想着,却听江鱼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尸体中没有虞允文,难道你见过他?”
兀敏摇摇头,淡淡道:“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却认得他的样子。”
江鱼心中更是惊疑,盯着兀敏。
兀敏微笑道:“实话告诉你,如今大宋每一个朝廷大臣的画像,本郡主府中都有,这虞允文乃是宋廷枢密副使,鹰派主战第一人,一贯对我大金态度强硬,力主用兵,乃是我大金死敌。因此本郡主对他特别留意,他的样貌,本郡主当然记得清楚,这些尸体当中没有他。”
江鱼越听越是心惊,金人如此处心积虑,虎视眈眈,竟然秘密派了细作混进大宋临安,绘制了大宋朝廷每一个大臣的画像,可见其用心之深,可谓良苦,让人不由得不心生戒惧。
然而这只是其一,还有,既然这虞允文是主战派,一定会被金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大宋皇帝为何又派他来出使金国,岂不是让他来送死么?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然而金人暴虐成性,毫无信义可言,又岂能相信?宋皇此举,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居心叵测。
可是此时却非纠结于此事之时,倘若真如兀敏所言,虞允文还活着,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他,救出他。
这件事江鱼既然已经管了,那就要管到底,决不能半途而废,再说这个虞允文已经引起了江鱼的好奇,他倒要结识一下此人,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样人?
卓鲁恍然大悟,急道:“郡主明见,原来如此,那个虞允文一定还活着,末将已经派人沿途搜索,必能找到此人踪迹。”
兀敏抬头四望,打量周围地形,略一寻思,摇摇头,沉声道:“莫要远追,无论虞允文是被人抓走,还是他自己逃走,都不可能离此太远,一定就在附近。”
卓鲁愣住了,望着兀敏道:“郡主,末将已经派人沿途去追,您说宋使就在这里附近不远?”
兀敏点点头,沉声道:“不错,若是虞允文被蒙古人抓走,别忘了这是在我大金国境内,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一定会就近找个地方藏匿,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谓灯下黑是也。如果他是自己逃走,那他……”说到这里,住口不说,淡淡一笑。
卓鲁这一次总算灵光,急道:“末将知道了,如果虞允文是自己逃走,那他一定不会走远,他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有人去救他!”
兀敏点点头,微微一笑,抬手指着东南方向一座高山道:“卓鲁,马上派人在附近搜索,重点是那座大山,将它团团围住,仔细搜索,一草一木都不可放过!”
卓鲁大声应道:“是,末将遵命!”
兀敏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急起,向那座大山飞扑而去,正是江鱼。
江鱼在一旁听到兀敏所言,颇有道理,暗合兵法,不由得对她更是佩服,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惊惧。
江鱼虽然历劫失忆,忘了自己来历经历,然而他平生所学却一点没忘,自身智力也未受损,知道兀敏说的极为有理,当下也不迟疑,纵身急去。
只见江鱼奔行如飞,捷如飞鸟,瞬间去得老远。
卓鲁一惊,急道:“郡主,他……”
兀敏摇摇头,沉声道:“无妨,不必担心,此人虽是汉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和我们是一条战线,不但不会坏事,反倒会有助于我们。走,咱们快快出发,跟上前去!”
却说江鱼一路奔行,眼看到了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山巍峨高大,丛林茂密,当下吸口气,纵身而起,直往山上扑去,一边眼睛四下搜寻,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音。
他自幼跟着父亲上山打猎,追捕野兽,寻迹觅踪之术颇为了得,忽然眼睛瞥见一处草丛里有人走过的痕迹,急忙扑过去看,只见草丛树枝上还有血滴,不由得又惊又喜,急忙顺着血迹一路寻去,蜿蜒上山,到了一个山坳处,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声,心中一喜,急忙放慢身形,屏住呼吸,悄悄接近上前。
只听一个声音道:“虞先生,你学识出众,胆识过人,可谓人才难得,我家大汗对你颇为仰慕,派我等前来结交于你,希望虞先生能投靠我们蒙古,同干大事,共谋大业,助我们铁木真成吉思汗夺取天下。到时候虞先生功成名就,封王拜侯,光宗耀祖,青史留名,这是何等殊荣!我劝先生再好好考虑一下。”
一个声音冷笑道:“哈哈哈哈,倘若虞某真的答应你们,什么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只怕是丢尽祖宗颜面,遗臭万年!”
接着又一个声音怒喝道:“姓虞的,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你不要,是不是?我们哥几个苦口婆心,好话说尽,软硬兼施,你就是不开窍,不识好歹,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哼!”
那人说罢,传来哐啷一声拔刀的声音。
却听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好啊,动手罢,我虞允文无愧天地,求仁得仁,舍生取义,死得其所,走得安心!哈哈哈哈!”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虞先生赤胆忠心,大义凛然,慷慨赴义,心如铁石,果真了不起,佩服,佩服!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罢!”
虞允文冷冷道:“废话少说,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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