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摇头道:“真不是我,要是我,这等利国利民、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为什么不敢认?”
清宁郡主撇嘴哼道:“你自命不凡,要玩侠客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是不是?”
江鱼苦笑一下,摇摇头,这事可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再说此事还牵扯到兀敏和阿刺花的身份,说起来势必含糊其辞,隐约其言,倒不如不说。兀敏对自己一番真心实意,自己虽然并不喜欢她,甚至连好感都谈不上,可是却也绝不能出卖她。
太子盯着江鱼,沉声道:“今日下午,父皇召见本宫和秦桧那厮,本宫先到,秦桧那厮迟迟不到,最后他来了,说是路上遇到刺客,当场击毙三个,抓住一个,跑了三个,正在满城搜捕,这是怎么回事?”
清宁郡主一惊,盯着江鱼道:“跑了三个,你们……”
江鱼沉声道:“不错,跑了的就是我们三个!太子殿下,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三个来到您这里,给您惹麻烦了!”
太子微微一笑,淡淡道:“本宫若连这点事都不能担当,还配做一国储君么?何况你们都是侠客义士,本宫敬重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清宁郡主低声道:“父亲,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上,不必无谓生事。我去吩咐侍卫们加强戒备,xiao息,提防秦贼借机生事。”
太子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清宁郡主望了江鱼一眼,转身快步而去。
辛弃疾望着江鱼道:“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否如实向太子殿下禀告?”
江鱼点点头,沉声道:“太子殿下,我来临安给您送信,路上碰到两个抗金义士,结为朋友,又在大街上遇到四个卖艺的,又遇到秦桧那狗贼的一个干孙子叫秦三的,他带了一帮爪牙欺负那四个卖艺的,我们三个看不惯,因此出手教训他,没想到他叫来官差抓捕我们,我们与官差斗战,此时正巧秦桧那厮的车驾经过,我们挡了他的路,他派人来抓我们,我们就和他们斗在一起,谁知这时大街上忽然冒出四个刺客,就是那四个卖艺的,三男一女,三个男的被秦桧手下爪牙打死了,剩下那个少女被他们抓住了,我和秦桧手下一个少年将军大战一场,难分胜负,也幸亏那四个刺客忽然出现,他赶回去救秦桧,我趁机救了我那两个朋友逃走。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江鱼顿了顿,望着太子,沉声道:“我们三人逃走以后,眼看秦桧派了大批官军差役挨家挨户搜捕我们,我们本想隐蔽起来,想法子混出城去,可是我想到虞先生要我给您送信,这件事还没办妥,因此只好冒险前来,我们在路上抓了几个官军,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扮作官军,这才来到太子府。”
江鱼这番话基本都是大实话,只不过将兀敏和阿刺花称作抗金义士,未免有些欺心,不过这也顾不上了。
太子点点头,沉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若不说其中原委,本宫实在想不到。”
江鱼笑道:“我估计秦桧老贼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辛弃疾笑道:“太子殿下所言不错,这一次虽然没有杀了秦桧狗贼,也吓得他够呛。他一直想着还有三个刺客逃走了,一定心惊胆战,寝食不安。秦桧祸国殃民,人神共愤,天下之人,莫不想杀了他,食其肉,寝其皮,他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天下公贼,个个想杀,活该!”
江鱼沉声道:“太子殿下,今日与我交手的那个少年将军武功高强,好生厉害,在下几乎败在他手下,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以他如此身手武功,又为什么心甘情愿做秦桧老贼的走狗?”这话他只能问太子,辛弃疾和他一样,也是刚刚来到临安,肯定也不知道。
太子摇摇头,沉声道:“本宫也不知道,巧了,大约半年前,也是秦桧遇刺,刺客有好几个,个个武功高强,秦桧身边好几个高手护卫丧命,当时形势危急,眼看秦桧性命难保,此人忽然出现,加入战团,打跑了刺客,从此获得秦桧信任,留在他身边。圣上知道此事,特地召见此人,对他大加褒奖,授以金武卫大将军之职,让他就留在秦桧身边,听他调遣,保护秦桧安全。唉。”说罢,皱皱眉头,叹了口气。
辛弃疾和江鱼不知太子为何皱眉叹气,不敢问他,静等他说下去。
太子摇摇头,叹道:“也不知父皇对秦桧为何如此偏袒宠爱,所谓爱屋及乌,那韩飞不过是救了区区秦桧,便被授以金吾卫大将军之职,统帅上万兵马,竟然如同救驾之功,而且更有甚者,今天秦桧见驾来迟,圣上得知原委,知道韩飞今天又救了秦桧,又对他加官进爵,竟然晋封他为御林军副统领,这真是……”说到这里,住口不说,神情不愉,面有忧色。
辛弃疾知道太子对皇上不满,却不便明言,更不可能对自己和江鱼说。所谓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他们不只是父子,还是君臣,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储君,而且他们还不是亲生父子,相互之间难免有猜忌之心,更有诸多忌讳。
辛弃疾默然,不过他不说,江鱼却是心直口快,毫无顾忌,沉声道:“这皇上真是老糊涂了,越来越昏聩,这韩飞乃是秦桧的心腹爪牙,御林军负责保卫皇宫安全,他让韩飞担任御林军统领,岂不是引狼入室么?”
辛弃疾脸上变色,咳嗽一声,冲江鱼连连使眼色。
江鱼却假装没看到,他才不管那么多,只顾说了这番话,一吐为快。他心中本有不平之意,充溢胸中,索性再加一句:“倘若秦桧心生异志,谋反作乱,又该如何?”
这话出口,眼看太子脸上变色,辛弃疾心中一震,急道:“兄弟,快住口,莫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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