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70%, 请买够70%或者24小时候后再来观看。甄贵妃看着眼前的食盒,眼底温度渐渐回暖,带了几分笑意, “你回去告诉峰儿,照顾好自己。皇上既然叫他闭门读书,他便只管跟着先生读书就好。不必担心我,也不必送这些东西过来,免得叫人瞧见起疑。”
小太监应了。甄贵妃一挥手:“回去吧!”
流萤上前奉茶, 言道:“五殿下也是关心娘娘,放心不下。”
甄贵妃摇头叹气,“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些。甄家的事自有我呢。他不牵扯进来才是最好。”
甄贵妃一顿,又问道:“大哥三哥那边怎么样了?”
“狱中都打点过,三老爷在里头尚好。大老爷捎了信过来, 叫娘娘放心,江南他已经安排好了, 便是三殿下去,查到的也不过现有的这些。”
“这次委屈三哥了。甄家不会忘了他的牺牲。苏瑾……”甄贵妃咬牙,“一个黄毛丫头, 竟叫甄家在阴沟里翻了船。好, 很好!”
流萤瞧着这架势,一时不敢回话。他们心里都清楚,苏瑾在凤仪宫, 有皇上, 皇后乃至长公主护着, 他们无可奈何。
良久,甄贵妃眼珠微动,“贾府的大姑娘不是在皇后跟前做女官吗?他们家前两日是不是送了东西递了信进来?”
流萤心头一颤,“是!”
说来,贾家也是异想天开。想让娘娘帮忙为贾元春承圣宠,这不是明晃晃地让娘娘自己给自己树敌吗?说得好听,必然以娘娘马首是瞻。这若是小门小户也就罢了。
贾家虽不如当年,却也是八公之后。故交挚友总有一些,贾元春一旦出头,娘娘哪里那么容易掌控?
甄贵妃起身,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番刚上好色的指甲,“他们家之前不还打算选皇子吗?当皇家是他们家后花园呢,任由挑拣?如今也不知什么原因,耐不住性子了。既然想得这么美,要我出手,那也总得付出点代价!”
呵!一声轻笑凄冷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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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码头。
霍灵撑着下巴趴在二楼临窗位子上,看着站在楼下港口指使着下人搬行李的林砚。
他今日穿了件藏青色缎面长衫,圆领窄袖,绘着藕色缠枝。玉带束发,祥云纹腰带上挂了个双鱼佩。修饰简单,华丽内敛。
他身量本就比一般同龄人要高挑些,如此一打扮,更显得长身玉立。加之那俊秀的面容,不得不叫人感叹,玉面孟尝,貌比潘安。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说的便是林砚。
霍灵眼珠骨碌碌乱转,笑着说:“你说,我把他抓回府做相公如何?”
丫头吓了一跳,“姑娘,你是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种话?”
霍灵嗤鼻,“怎么就不能说,不但能说,当初在岭南,天水寨寨主的千金还就是这么做的呢!”
丫头直接给跪了下来,“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王爷和王妃说了多少次,那是蛮夷之邦,不堪教化才如此,姑娘怎么能学了他们。姑娘私自出府,叫王爷王妃知道,已经是大麻烦了,若再惹出这等事,奴婢……姑娘不如直接杀了奴婢吧!”
霍灵面色瞬间垮了下来,回身瞪了那丫头一眼,“罢了。我也不过是说说。林砚若是没有身份背景的无名小卒,我或许还能效仿一番。可惜……”
霍灵一顿,转而笑起来,“没关系,既然绑不得,我们走正途就是了。我就不信,难道凭我南安王府的嫡女,皇上钦封的县主,还配不上他林家吗?”
丫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因为惧怕没能说出口。不料,另一侧坐着的霍烨却阴阳怪气起来,“你可别忘了,母亲上次便试探过,林砚拒绝了!”
霍灵厉眼一扫,冷哼出声,“他不过是说不宜早娶,何时拒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师真言,他若是信,我陪他信就是了。左右只是不宜早娶,又没说不能定亲。只需我们定下来,我等他几年又何妨!”
“呵呵!”霍烨嗤笑,“亏你还是个姑娘家!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我们霍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光了!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绝不同意林砚做我妹夫!他杀了我的马,当众让我下不来台,还害得我被父亲打了一顿,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
霍灵取下腰间马鞭,刷地一下甩过去,吓得霍烨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才堪堪避过去!
“霍灵!你疯了!我是你哥哥!你有没有点长幼尊卑!别忘了,你是借着我的名义出的府,也是借着我的名义包下的这个厢房!”
霍灵咬牙,“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做哥哥的本事!你瞧瞧你自己,连我都打不过,哪点像我霍家人?说我丢霍家的脸,我看你才是真的丢了霍家的脸!我告诉你霍烨!你要敢动林砚一根毫毛,我手下鞭子可不留情!林砚是我看中的,便是要欺负,也只有我能!”
霍烨双目通红,气怒难平,可瞧着霍灵手握马鞭凶神恶煞的模样,毫不怀疑,她真干得出来。虽是兄妹,却不在一处长大,情分还真没有多少。
加之,她瞧不上他武艺功夫不如人意,白担了霍家世子的名头;他也嫉恨她能在父母身边长大,得尽了他没有的宠爱。彼此相看两相厌。
霍烨很有些不平,可实力对比了一下,还是悻悻然息了打回去的意图,却也不愿意就此败下阵,嘴上不饶人:“哼,那我倒要看看,就你这幅母夜叉的模样,林砚看不看得上你!”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
霍灵回手收了马鞭,眼中精光一闪。她霍灵看上的东西,从小到大,还没有得不到的!只是今天不合适。这倒也没关系,他只是回南一趟,总是要回来的。最多一两个月,她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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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
红曲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忍不住轻笑:“大爷,没想到我们这趟回扬州居然有这么多东西,奴婢瞧着比康郡王的多了好几倍呢!”
林砚翻了个白眼,和司徒岭的轻装简行相比,他简直是在搬家。
可是京里很多玩意儿,好看又精致,他忍不住就想到黛玉,拿回去她必定喜欢。又见许多小儿家的把戏,便又想到了礞哥儿。再有母亲多年没回京,他便又买了许多风土物件,权当慰藉她思乡之情。
如此,不知不觉就多了。加之贾母还给了不少。
林砚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红曲捂着嘴轻笑,“大爷难道不是想着,礼物买多点,哄得太太和姑娘开心,到时候便是老爷生气,也能帮你?”
一句话把林砚的心思揭了个底朝天。经过这些日子他的表现,红曲和秋鸣即便不清楚具体情况,也都明白他大概闯了不小的祸。这两个奴才,不说给他想办法,竟还时不时拿此打趣。真是反了天了!
林砚龇牙一眼瞪回去,甩手出了船舱。
十日后,船只抵达扬州。比预计的早了一天。司徒岭特意瞒着各官员,悄没生息地带着随从走了,苦逼了林砚,拉着一车的礼物回了府。
进门就往内院跑,谁知还没到二门便被告知:“太太带着大姑娘和哥儿去了庙里还愿了。”
特意支开贾敏和黛玉,林如海绝对是故意的!
林砚暗道不好,调头就逃。转身便见不远处林如海铁青着一张脸大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林砚猛地打了个哆嗦,腿肚子很没出息得软了!
司徒岭一愣,不由想到自身。生在皇家,先是君,才是父。这么多年,皇上儿子好几个,谁被打过,谁又被哄过?
他有些羡慕,若能得一丝寻常父子之情,便是被打一顿又何妨?
可皇上不,即便他们做错了,他也从不打,只是骂。甚至有时候不声不响,连训斥都没有,突然就冷了态度。让他们不明所以,各种揣度猜测。
再有这夺嫡。若非是皇上默许,他们几个兄弟哪里能做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明里暗里推动着他们去争,想要借此看清他们的为人,看谁最合他的心意。可他自己便是从这条路走上去的,难道不知如此一来,他们便只能处于不死不休的境地吗?
他可曾想过失败者的命运?
难道便不能选一位立了储君,好好培养。断了其他人的羽翼,也断了其他人的心思?
他是怕太子后期权势太大,威胁自身吧?例如先帝时期的义忠亲王。
想到此,司徒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可转瞬又消散了。因为他明白,虽有皇上的推手,但这条路本身也是他自己选的,是他所要的。从这一点来说,他应该感谢皇上给的这个机会。
林砚瞧了周遭一圈,挥退了奴婢,神色凝重,“殿下不该来。”
司徒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不宜让皇上觉得他同林家走得太近。
“昨日,我与林大人见过面。”
这没什么稀奇,林砚静待下文。
“我来,是林大人的意思!”
林砚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能合上。
司徒岭站起来,“林家在江南的位子众人皆知。若能得林家鼎力相助,事半功倍。所以,大哥二哥五弟才会动作频频,想同林家结盟。唯有我不曾出手。从前还可说是因为我在京都,江南无族亲也无嫡系官员,不好同林家接触。
可现在呢?我人已在江南,难道会放任林家这么好的助力不作为?若当真如此,父皇会怎么想?再联系你入京后找上老九的表现。父皇会不会以为是我早于林家有盟约在先,这才默契地保持表面的生疏,以避他的耳目?
江南之局,并非我来不可。可父皇偏偏选了我,未尝不是存着这个心思。”
林砚一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原来,皇上的试探,试探的是这个。倒是他想反了。
司徒岭又道:“我越是汲汲营营,想将林家纳入麾下,对我对林家才越有利。大哥二哥五弟的举动在前,我若不作为,这不作为本身就已成了问题,在父皇那里便扎了眼。而我并不笨,也并非对皇位不感兴趣。
所以,不论我是否是因为早同林家结盟才有的此番默契,都会让父皇多想。父皇不会愿意看到脱离他掌控的东西出现。”
林砚凝眉,司徒岭言语中未曾言明,可他却知道,这番话一小半是司徒岭自己想的,另外一大半恐怕是林如海提醒的。
怪不得林如海说,他比自己要懂得怎么把握皇上的态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林砚手心渗出层层汗渍来。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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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一份密报呈到御前。
皇上先看了第一张,得知林砚挨了顿好打,轻笑起来,“我这位师弟,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与我写信为儿子求平安,言辞恳切,便是想让他远离风波。没想到老子这边费尽心力,儿子那边却自己把自己往漩涡里推。以如海的脾气,哪能不生气,不打死便算好了。”
戴权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一言不发。皇上信任他,不避讳,他的眼珠却不能往密报上看。
接着是第二张。江南大案,康郡王主理,林如海协理。扬州姑苏金陵一带,大半官员落马。杨知府,葛鸿畴等十来名甄家嫡系官员收押,康郡王主张押送回京,却被林如海以各种理由拦下,就地处决。好狠的手段。
皇上手指在那些死去官员的名字上一一划过,眼光一闪,摇了摇头,“如海子嗣不丰,将林砚看成命根子。当初林砚如何凶险,这些人哪一个没插一手。如海心里怎会无恨。罢了,不过是一群禄蠹,只当是给如海解气倒也无妨。只是……”
皇上言语一顿,微微凝眉,司徒岭劝说无果倒是顺水推舟了,只怕也是想着讨好林如海的意思吧?
皇上拿起最后一张纸,上头言及司徒岭借着林砚的伤,送了不少东西给林家,甚至亲自去看望了两次。可惜林如海都不在府里,未曾遇上。
皇上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小黄门走进来,“皇上,明玉郡主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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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贾母手中的茶盏落了地,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你……你说什么?”
王夫人跪在下方,哭得泪流满面,“老太太,你救救元姐儿,救救她!”
贾母咬牙切齿,“明玉郡主得了清惠长公主的亲眼,如今风光正盛。元姐儿去惹她做什么!”
“元姐儿是无辜的,她是被甄贵妃摆了一道。可如今查到的证据都说是元姐儿所为。元姐儿不过是为甄贵妃做了个中人,寻借口约了明玉郡主前去荷花池罢了!”
贾母厉眼扫过,“元姐儿怎么会为甄贵妃做中人?”
王夫人眼神闪烁,奈何如今局势已非她能解决,她只能和盘托出。贾母听完,哗啦又摔了一个茶盏,指着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蠢妇!元姐儿就毁在你手里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元姐儿是皇后宫里的人,若是皇后做主让元姐儿伺候皇上也便罢了。甄贵妃出手,对皇后来说,元姐儿于她就是背叛。后宫凤印在皇后手中,即便得逞,元姐儿能得什么好?皇后岂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