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容颜虽只露出冰山一角,可江修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他竟然感觉很熟悉,甚至在这熟悉的感觉之下,更为强烈的是害怕,江修背脊生寒,冷气直往脑后顶冒。
为什么会害怕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内心的抗拒吗?
还是,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
盖头始终没有掀开,但江修却好像看到了她甜甜的一笑,带着哀伤跟绝望重新放下了红盖头。
“公子,公子”
江修回头望去,上官昭容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你没事吧。”
江修摇头,轿子渐渐远去,而他则是满是问好的向老鸨望去,渴望老鸨能立刻告诉他答案,当年的那个女孩也是这样被送出去的,老鸨肯定知道是谁。
他伸手很不客气的拉住老鸨:“竞选花魁的是谁?”
老鸨说:“想知道,自己投花魁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
老鸨却已经急急忙忙的去了,今天对她们来说是一件盛事。两河上已经有不少船只缓缓出来了,姑娘到了河边,被人搀扶着上了自己的花船。
“公子,我们要捧起吗?”
江修说:“捧,当然捧。”
两人上了河岸边的酒楼,他已经在这里花大价钱定了位子,从这个位子,望出去就是河岸,“你说一个花魁如果爱上一个男子,但却有一个实力很强劲的人要占有这位花魁,你如果是花魁,你会怎么做。”
一个好熟悉的故事,有人认为这是红颜祸水,但有人认为是红颜薄命。
美艳让他收获了爱卿,也让她面临更可怕的掠夺。
一片震天的欢呼:“出来了,出来了”闻声望去,花船缓缓的驶出,很多人都自己买的花扔上船上去,这些花是特制的,价格都很高,所谓花船就是这个意思。
老鸨赫然站在船头,拿着红收卷很是风情万种的向两岸的恩客搔首弄姿。
上官昭容说:“如果是昭容,一定会选择跟自己相爱的人一起。”
江修说:“可是,那个人很强大,他会杀了你们的。”
“死就死呗!”
上官昭容说的很洒脱,也很坦然,生死在她口中却好像等闲之事。她跟老鸨是截然不同的人,老鸨的选择更加让江修动容,她的结局也更加打动江修。
“一万夺金花!”
“把盖头掀了。”
江修一开始就是大手笔。
哗!
两岸顿时欢呼一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朵金花一白金,一万朵,那就是百万金啊,即便是王孙贵族那出来都要砸锅卖铁啊。
堆放到花船上,原本简陋的花船一下子就富丽了起来,那站在花船上的争花魁的姑娘,也对江修款款的蹲身行礼。
这掀盖头巾,可就是打响争夺花魁的头炮,至关重要。
人家百万金只为一赌芳容,当然这位花魁当下就升价飙升。
“公子,你怎么啦?”
江修摁住了自己头,额头的青筋在跳动每一次跳动都有一种剧痛的感觉,眼前所看到的却不是当下的景色,很相似,但应该是上一次。
上一次,江修也是上来就给了十万金。
花船上的她也要掀盖头了。
“血,公子你流血了!”
江修很痛苦,他的鼻子里不断的往外冒血,样子很可怕,上官昭容着急的用手去捂,但江修疯魔了一般想要去看清那人的样子。
视线很模糊,头盖巾从头上滑落。
“公子,你别吓我。”
江修鼻子里全是血,他连呼吸都变的很困难了,整个人有些失控,但是她虽站在甲板上,就在眼前,却是朦朦胧胧的,只看到她高挑的身材。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江修大吼起来。
“公子,不要再想,不要在去看,你会死的,会死的”昭容惊恐万分,她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想要堵住江修不断流出的血,眼水挂了出来,“求你了,不要再去想了,忘记了不好吗?”
江修说:“是天机遮蔽,是天机遮蔽力。”
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了。
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反噬的天机遮蔽的力量。
“是你”
“程灵素!”
这绝不是真正的天机遮蔽的力量,要不然,第一下江修就已经死了,力量并没有那么强,更可能是神皇的大命运术所致。
强行控制江修的命运,不让他得知真相,让他遗忘过去。
“你是谁,你是谁?”
江修疯狂的咆哮起来,他要知道,红盖头下的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你!”
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清晰了起来,红盖头随风飘荡着,从纤细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飞了出去,渐渐远去。
猛然之间,江修浑身一震,一切的痛哭在这一刻消失,鼻血还在流淌,但他看清楚时,仿佛时间停了,他也呆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心好像裂了。
“怎么会是你?”
他惊的大叫。
这会酒楼内的人都注意到他这边的出了状况,而昭容则也呆在了那里不动了,眼眸变的很黯然,好像心气神一下子没了一般。
记忆中,江修往上面堆钱。
“十万金花!”
“一百万夺!”
“一亿!”
花床上堆满了金灿灿的金花,在两岸的灯火照的船只夺目万分,可是如此多的金光,让船只都沉了下去,引得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花船被金子压沉了,这绝对是千古佳话啊。
“怎么会是你?”
江修失去了思考力一般,仿佛被子弹洞穿的脑袋,身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昭容想要伸手去拉都为时完了,嘣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呈现一个大字状,而他的眼睛由始至终都盯着眼神,但却没有一丝神采。
无上雀跟他的弟子就在对面,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弟子诧异的说:“不好,江宗主好像出事了,好像流血不止。”
无上雀也懵了,这突然就这样了。
“师尊怎么办?”
无上雀也乱了,他不知道江修的情况重不重,自己要不要冒头,一旦自己现身,那就暴露了,江修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停止,自己可能就抓不到他的把柄。
“应该不至于有事吧。”
他可是仙王如果有人在这么近的距离动手,哪怕对方也是仙王,也都绝对能感觉得到,他想不出江修会伤势重到有什么危险的可能,故而决定等等再看。
“公子”
上官昭容伸手抓住了江修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挂着泪痕的俏脸慢慢平复了下来,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江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温暖的船上,而且外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更有温暖的眼光从木窗撒进来,照在书桌上。
他意识到应该是第二天了。
还被人救到了这里来。
“这里是”
这里的陈设依旧,连桌子都还是原来的桌子,被单上有着老鸨特有的香味,是自己老朋友的闺房。
门被推开,昭容端着脸盘进来,边上是那位老鸨,“你是珈蓝人?”
“是啊!”
老鸨说:“跟了他多久了?”
“不到一年!”
老鸨说:“越来越没矜持了,不到一年就对你下了手了,他以前可是挑剔的很,看来变成病猫,也骄傲不起来了,有得吃也就吃了。”
昭容把脸盘放在桌上,垂下了俏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在步骤上遇上绝境,上官昭容觉得要跟江修迈出最后一步,恐怕也会是非常艰难,甚至不存在可能都不一定的。
“害羞啊!”
“哈哈”
老鸨常年混迹风月场所最是会来这一套。
“那家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