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咕咕咕。”
“公子,你饿不饿?”护卫蔫头耷脑的,来时神采奕奕,饿到现在肚子都瘪了,更别说精神气了。
戴宗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别说了,省点劲。”
“……”
公子,咱们真要饿死在人家家门口吗?啊啊啊啊,不要呀!
“吱呀。”
门被推开,露出阿芳那张小圆脸。“嘿,有骨气的,别饿死了。”
护卫瞅着跟前三大碗白米饭,每个雪白饭堆上还有个飘着香气的鸡腿!
“砰!”还没等戴宗说话,门再次被关上。
戴宗眼睛唰的雪亮,“愣着做什么,吃!”
什么贵公子气质呀,礼仪风范呀,全被这一碗饭外加一只鸡腿折服了。
封贤听着阿芳的汇报,笑得眉眼弯弯。“好了,你下去吧。过会他们要还不走,就把人请进来吧。”
阿芳眨了眨眼,就想问,那他们住哪儿?结果就看到主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啧,咋觉的这笑带着点小坏呢?
戴公子连同左右护卫感恩戴德的住进柴房,身下铺着厚褥子,身上带着干净棉被。
戴宗睁着眼睛想,要是能把萧师父交代好的事办成了,别说住柴房,就是睡大街他都乐意。
这么一想,又觉出封贤的好了。
等人们全都睡着了,主房内还是灯火通明。
封贤重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萧行楼不肯放弃她这个徒弟,凰玉她也断不能容许放在此人身上。
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回去给人家当徒弟呢?
成为萧行楼的弟子,首先获得的就是名声,其次才是富贵。
上辈子她被声名和富贵所累,累死在御案上。
这一世,她本能好好的挥霍一生,但现实,总是不被允许。
说来也奇怪,这萧行楼何以就抓着她一个哑巴不放?究竟是看上了她哪点,紧追不舍。
自从出了云小秀才那事,原主就不爱说话了。此刻见封贤还不睡,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在发愁?”
封贤看也不看她。
“……”
原主心虚了一会儿,弱弱道,“我都已经不怪你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好不?”
呦!这哪门子道理呦!你不怪我,就不允许我怪你了?
封贤是个声威极盛的帝王,她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最大。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伴着个名义上已经死了的君王,这滋味也不好受。尤其是这死了的君王还披着自己的壳子,用自己的那张脸冲你摆脸色?
哎呦,作孽呦。
原主愁的头发快白了,“我也不知道死云秀才是个大坏人哇!以后我再也不逼你做决定了好不?哎呀,你可就理理我吧!求你了。”
封贤听得舒畅,啧,早服软不就成了?
见她神色似有松动,原主大着胆子问,“给那个萧啥啥的当徒弟是怎么回事?你不愿意?”
前段时间原主跑野了,好多事封贤都没有告诉她。如今听她把萧行楼那个美男子叫做萧啥啥,不禁龙颜大悦。
“嗯呀,那萧啥啥是什么东西,哪里配当朕的师父?”
其实说出来有点打脸,宁封贤活着的时候的确是想聘请萧行楼当帝师的,可惜人家没答应,还狠狠地削了帝王面子。
“唔,不愿意就不愿意喽,还发什么愁?”原主用一种‘你真是想太多的表情’望着她,看的封贤莫名心塞。
说的简直是废话呀。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朕还发愁啥?凰玉还在人家那儿,不知道他是萧行楼的时候就拜了师,可等她想起那是谁的时候,又后悔了。
她凭什么要给萧行楼当徒弟?又凭什么再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从琼华宴离开,她想过萧行楼的反应,不过一弟子尔,哪值得他这么念念不忘?
封贤躺在床上,在凰玉与清闲之间反复挣扎。选择了凰玉就意味着失去现下的生活。选择了清闲就失去了皇室世代相传的凰玉。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思入睡,意识涣散前还是气不过暗骂那轻易将凰玉送出去的败家子。
萧行楼面子真够大的。
她死都死了,那块不起眼的凰玉没能殉葬反而落到他手上。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身上?
封贤迷迷糊糊的翻身睡去。
梦境匆忙而来。连同那梦境中的一幕幕都带着几分仓促之意。
“快点,快点!磨蹭什么,耽误了皇上要的人,负责的起吗?”老太监声音尖锐里带了三分急切,就见穿着绿皮衣裳的小太监们合伙扛着麻袋鱼贯而入。
昭然帝今夜在崇德宫下榻。
眼看着麻袋在崇德宫被打开,露出双迷茫而愤怒的漂亮眸子。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赞叹和可惜。
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把眼睛睁亮了,围观状元郎的好风采。
梦境里,宁封贤睁着略有困倦的双眼,心情差了几许。随性的披了雪白厚实的狐皮大氅,精致的眉眼慢慢淬出几分冷意,似是将寒冬腊月仅剩的一丝烟火气都抽离走,剩下完完全全的刻骨的凉。
她从榻上走下来,雪白的狐皮衬着她的气势浸染出晶莹的亮光。长身玉立,淡淡一瞥,已然是天底下最尊贵又最强势的存在。
这是陈苛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昭然帝。
帝王生的委实是好,气势强的让他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宁封贤望着从麻袋里露出的美少年,怒气蹭蹭的往上冒。“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状元无礼,又是谁,指使你们把人送到朕这的?!”
“恳请…恳请皇上开恩,恳请皇上开恩!”金碧辉煌的宫殿,大太监意识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仓皇的声音一下子飙高钻入人的耳。
愤怒过后,理智回防,昭然帝想通来龙去脉后,仍是阴沉着俏脸。
她不过是随口夸了句‘状元郎好颜色’,就被底下的人误解至此。
岂不荒唐?
新科状元郎夜宿崇德宫,说不得明日会传出怎样的流言?
首先逃不掉的就是帝王有龙阳之癖的丑闻。
宁封贤惆怅的拧了拧眉,陈苛的表现却让人意外。
“微臣平生最喜男子,心慕切之愿自荐枕席,还请皇上垂怜。”
一句话气的宁封贤怒极反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比花还美的状元郎,语气如冰。
“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