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竿。窗外的夜风不是吹入房内,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摇曳起来。
“小师弟,醒醒,醒醒。”慧松用手推了推面前喝趴下的袁立,却不见袁立有任何动静。
“酒量这么差。可惜了我酿了这么久的佳酿,竟然和你这么个小杂种彻夜共饮。”冷冷的声音传出,已然不是之前那个带着几分醉意,却时刻关心袁立的慧松。
拿起桌上的白玉瓶,慧松握在手中,仔细端详,道:“还真是好东西。”话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锦布,将瓶塞打开,屏息,倒出少许在锦布之上。随后将锦布包好,塞入怀中,又将白玉瓶放回桌上,将桌子收拾一番,提起篮子,便要离去。
快到门口时,才扭头轻蔑的看了看袁立,喃冷笑道:“师兄是发了誓,可我可没强调若有违背,死的是我啊。”话罢,抬腿便离去。也不再管还大开着的房门。
袁立趴在桌前,不时的说着完全听不清楚的呓语,一阵大风呼啸而入,将桌上的微弱的火苗一下吹灭,醉倒的袁立不自觉地裹了裹身子,将身子抱得更紧了。
一阵钻心的头疼将袁立从酒醉中疼醒,袁立一手扶着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是大白天,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正躺在床上。
“大师兄,你还在吗?”袁立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抱回床上的,便喊了喊,却不见有任何回复。四下看了看,看见床边摆着一碗姜汤用来醒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才觉得脑袋有些好受。
袁立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放好,摸了摸枕头底下,那把短刀仍在。再摸了摸身上,那瓶一直随身携带的梦魇散却不知放在了哪,连忙起身寻找。
一阵推门声传来,袁立闻声向门口望去,只见洪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洪术一进来,就见袁立神色紧张的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便开口道:“你醒了?怎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袁立头都不回,继续翻找:“一个白玉瓶,昨晚喝多了,现在我忘了放哪了。”
洪术一阵无语,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拿起桌上那一瓶显眼的白玉瓶,道:“袁立。你说的是这个白玉瓶吗?”话罢,又晃了晃手。
袁立回头一看,这才想起,昨晚喝醉时,自己在桌边将白玉瓶取出,展示给大师兄慧松看。这才一拍脑袋,快步走到洪术跟前,接过白玉瓶,放入怀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立毫不客气地拿起洪术端来的药,一口喝下:“是聚神散,蓄气养精,洪术,哪天你要是有了老婆,你老婆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袁立与洪术如今相交甚好,根本无需再拘束些什么,两人见面一向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一个马屁拍过去,既表示了袁立对洪术的感谢,也体现了袁立对洪术体贴的认可。
“行了吧,你别让我操心就好了。袁立,我和你说,大清早的就让我看到你趴在桌子上,这要是被师傅发现了,你也要去后山蹲一个月。”洪术打趣道,袁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洪术忧心忡忡的接着道:“袁立,你还是远离大师兄的好……”
“大师兄怎么了?我觉得他很好啊?”袁立不解道。
洪术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便道:“但愿我白担心吧。”话罢,也不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道:“我特地去找师姐给你要了一瓶碎云丸,能给你增进修为。其实师姐对你挺好的,要不你找个机会和她道个歉,认个错算了?”洪术早就发现袁立与白素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二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他自然不希望两人搞成如今这样,一有机会便感觉开口,希望能让两人的误会解除。
袁立看着桌上的碎云丸,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被猎人追捕的画面,想起那个被自己一路背着最后又变成一路引导自己到狐丘的白狐,想起那个吞下混元散只为替自己找回公道的白家大小姐。心中愧疚万分,最终却化作一丝长叹,道:“我知道了,洪术。我什么时候有机会会去找白素的。我现在头疼,还想再休息会儿,你先回去吧。”
洪术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好,见袁立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能作罢。退出袁立的茅屋,并随手把房门关上。
“但愿我的感觉是种错觉。”洪术喃喃道,便回房补觉了。从昨晚袁立与慧松彻夜喝酒开始,洪术便一直心神不宁,直到现在。
送走了洪术,袁立看着面前的碎云丸,这是好丹药,可以精进修为,自己现在化形中期的修为,若是吃了这些碎云丸,炼化药力。想必也能进入到化形高阶吧。只是自己如今却不敢进入化形高阶,最近一段时间的修行,尽管一切顺利,袁立却始终觉得有一阵嗜杀的念头,总想去不自觉的杀戮,若非在如玉阁中翻到了一卷名叫冰心诀的卷轴,可能他早已迷了心性。若是贸然进入更高的境界,袁立不知道这冰心诀是否还能产生效果。
这碎云丹不是普通药物,更何况是一瓶能够精进修为的药物,对于一向处在底层的妖族来说,哪怕是白素这个白家大小姐也不可能有很多,白素却肯将它给自己,足以看出白素早就不生自己的气了,只是这面子上放不下,不肯主动来找自己。拿起碎云丹,袁立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了笑意,看来,什么时候有空,真的要去主动找白素缓和一下关系了。
袁立起身,将碎云丸揣在胸口,回到书桌旁。再一次的翻开了那些从如玉阁“借”出来的书籍,如今修为暂时不敢突破,虽然说身在狐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多找几个能保命的法子还是有必要的,特别是袁立这种半路出家,又没煅炼出什么好法宝防身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