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首先的反应就是停住,他把藏刀举过头顶,一动不动直直的看着那尸体,在尸体的下面,沈泽像是没睡醒一般,半睁着眼看着他。
他也不敢出声,双方就那么僵持着,言谨心想,“这半仙难不成看不到这尸体不成?”
想着就尝试着微微的移动了脑袋,朝沈泽尸体身下的沈泽看去,刚刚轻轻一动,他就发现那尸体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一时间也不敢做出动作,就静静地举着刀,这时,那尸体的头慢慢朝沈泽转去。
言谨一看,立马快速的移动了头,那尸体反应也极快,立马晃悠着脑袋看向他。
他注意到这尸体眼睛虽然亮,但周围极黑,整个眼珠颜色极其分明,眼白极白,眼仁漆黑,中间的瞳孔又呈两个亮白的小点,一旦持续看,就有一种要钻进心里的感觉。
言谨胳膊颤抖,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便等着这尸体转过头去,但这尸体的脑袋迟迟不动,他一歪头,看见沈泽也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
“这他娘的是谁跟着谁?”他心里想着,是那半仙跟着尸体动,还是那尸体跟着半仙动?
他想起刚才的情形,沈泽和那尸体同时朝他看来,而在后面,他们连个目光总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他那么想着,突然有了个主意,他用手指轻轻的扣动上来时沈泽给自己的石头,只听到石头摩擦树根的声音极低,但那尸体还是立马警觉了过来。
言谨注意到他一直看着自己,声音出现的一瞬间,他嘴巴好像张开了一条缝,言谨立马停住了动作。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急。
“妈的!拼了!”言谨心里暗骂,用力抠了石块一把,他感觉那石块从树根的边缘掉了下去。
也是在同时,他看见那尸体嘴巴慢慢张大,嘴巴里面好似还有一张嘴巴,四排牙齿在他眼前晃悠。
那尸体弓着腰,好像随时都要朝他弹过来,言谨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把刀横到了胸前。
那尸体像是弹簧一般,言谨注意到沈泽差点被他踩的从这树根上掉下去。
“以牙还牙!”言谨吼叫道,那尸体脊梁已经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言谨估摸着,这要是直接撞到自己身上,那估计跟直接拍到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眼看尸体的身体已经弯到了极点,再弯下去,橡皮泥也该折了,便站了起来,用脚抵住了一个突起的树根。
就在这时,下面黑暗中突然传出“扑通!”一声,接着听到了水花四溅的声音,那尸体立马警觉的朝下面看去,这时他长大嘴巴,嘴巴被他的下巴的力量给活活撕开,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
言谨一看顿时吓的说不出话,他看了一眼沈泽,二话没说,一脚就朝尸体的胸膛踹了过去。
言谨感觉自己这脚力气极大,这尸体也全部吃上了,但自己的脚就像是踹进了水里一般,完全用不上力。尸体一吃疼,身体一歪连带着沈泽朝下面掉了下去。
言谨见状,立马一个飞扑,伸出手使劲抓住了沈泽的手腕,沈泽一个成年人,言谨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给扯下去了。
他把手电塞到嘴巴里,腾出一只手抓住沈泽的手腕便死命往上拉。
他的牙齿都把手电咬出了个痕,但沈泽丝毫不见往上来,他朝下面一看。
那死人依然坠在沈泽的背上,言谨大惊,口中的手电顿时脱了出来,旋转着掉到了树下。
随着一声水声,言谨知道这手电是算完了。在这黑暗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言谨。”一个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言谨吓得头皮发麻。
“这东西看不见,别动就没事。”
老席一听,立马一动不动,只是大口的呼吸着。
“你那一脚踹的好,刚才他用手指按住了我的脖子,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但现在我告诉你,等我叫你的时候,你松手。”
言谨听他说的轻松,但也有一股看破红尘一心赴死的感觉,便立马张嘴说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我还能不管你?”
“你啥意思,我他娘的又不是要找死,这尸体身体僵硬的很,一会儿我叫你的时候,你松手,我落到水中就没事了,这东西不会水。”
言谨一听,心想这还算靠点谱,但还有一个疑问,“你是怎么被这东西给骑了?”
“你他娘的才被尸体给骑了!你刚上来,我就觉得不对了,这尸体眨了眨眼,我心想这树根盘着他,他也出不来,就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这东西两根胳膊一秃噜,直接从树根里滑出来了。”
言谨一听,那岂不是一开始这东西就有意识?
“然后晃晃悠悠就朝我过来了,我这前面是水,后面一堆石柱子,一两招没打过,手电就没了。”
“你这是啥意思,我看你那手电光和飞了一样,那不是你跑的?”
言谨听到沈泽“嗯?”了一声,便安静了下去。
“我说你别吓我,难不成这尸体还有一个?”
言谨说完,就听着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时就慌了。
“我也不敢说,但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灯一脱手,后面的情况我就全不知道了,就感觉迷迷糊糊,想起你来,就往这树根上爬了。”
言谨听完,登时说不出话来,恐惧一波一波的在心里泛着。
“一会儿,我叫你的名字,你就松手,然后——拼命往那束光那里跑就行了,谁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但有点光还能安心一点。“
言谨越听越觉得不对,“你他娘的那么早跟我说遗言干什么!要是实在不行,我还有一法。”
“什么法子?”
“你手机还有信号没?”言谨问道,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一碰到,立马安心了。
“我这手机质量过硬的很,没事砸个核桃什么的,要实在不行,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把手机扔到水里,咱们一起跑。”
“这···”
“嗨!再怎么也是个法子,我看这尸体对稍微高一点的声音还是很有警惕性,再说,你要是打过来,我手机那两光也灭不了。”
言谨说完后,周围再次陷入了寂静,他耐不住,心里痒的很,憋不住了就轻声叫了一声,“半仙?”
依然是死寂,他立马有些坐不住了,周围的黑暗又逼的人发疯,他朝外一探头,还没说话,便感觉在极近的地方,震的他耳朵嗡嗡直叫。
“言谨!”这声音几乎是要照亮井底,言谨用力的摇了摇头,才缓过来,心里一惊,心想,晚了。
他立马松开手,随即感觉沈泽连带着他背上的那东西重重的朝下面砸了下去,他连忙在黑暗中摸索,慢慢朝地面爬去,奈何树根湿滑,提不上速度。
他刚刚摆正身体,便听一声巨大的水声,他连忙调整位置,才调整好,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娘的看不见啊,他心想。
便急忙挪动,想要站起来,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脚被树根缠住了,他左摇右摇,就是摆脱不掉。
越是着急,就越摆脱不掉,越摆脱不掉,就越是心急,言谨慢慢起身顿时感觉腹部疼痛难耐,等起身过后,他用手在黑暗里摸索着,摸着摸着,就感到一股凉意,搭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他一下子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手也不敢继续动了,碰到那东西,也不敢收回手。
“腻嚼撒?”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言谨听着像人声,立马回到:“哑哥?”
等他说完,黑暗里又是一阵沉默。
“腻嚼撒。”言谨听着,这说的是人话吗?既然叫阿哑不回,那铁定是其他人了,这黑暗中也看不到,难不成老席的手下下来了?
他在脑袋里快速的思考着,这人说的像是方言,什么情况下在这里会说方言?
难不成···是怕黑暗中的其他人听懂了?但他转念一想,这他娘的自己也听不懂啊,只得慢慢揣摩。
突然一个词跑到了自己的脑海中,难不成对方在问自己的名字——?
“言谨。”言谨淡淡说道,心想快放开我的手。
“腻父亲呢?”这句话比之前清晰得多,但对方一张嘴,言谨就沉默了。
他看着下面,水声巨大,便慢慢的朝黑暗中张开了张嘴,慢慢的,他感觉贴在他手背上,那股透着凉意的手慢慢从自己的手背上滑离。
等过了几秒钟,言谨拿出打火机,随着一声轻响,火光照亮了周围,在他眼前,树根上有一片湿漉漉的,他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摸了摸那块水渍,一声不吭,点燃了树根。
火慢慢烧着了树根,言谨用手扇了扇火,确定火势大到自己影响不了之后,借着火光快速朝下面爬了下去。
沈泽一抬头,看黑暗中起了一团火,一个人影在火旁,心里立马乐了,心说这言谨也算是回来事,他一转头,刚刚那追着自己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水潭上泛起了一团水泡。
他心想这阻止不了太久,便连忙拼命的朝岸边游去。同时水中一股巨大的水**着自己的身体,“他娘的这也太快了吧!”沈泽暗骂,心想那东西一脱了壳,游的比鱼都快,眼看就要到岸边了,他一抬头,就看一根胳膊朝自己抓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朝后一退。
“退你吗!给老子过来!”沈泽一看是言谨,不由得笑了起来。
言谨把沈泽拉起来之后,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躺在离水池稍远的地方,重重的呼吸着。
“时间不够了,要快点出去。”言谨歪头朝沈泽说道。
“嗯,去前面吧。”
“不按原路返回吗?”言谨疑惑到。
“原路?原路已经没了,那东西既然被发现了,断不会继续躲藏,我们还不快点出去,就要直接干了。”沈泽说道,“烟。”
言谨无奈,起身抽出一根烟,把烟头放到了烧着的树根上点燃,递给了沈泽。
“那东西有很多?”言谨问道。
“不多,刚才黑着的时候,你旁边站满了那东西。
言谨一听立马愣住了,但随即发现一个问题。
“在黑暗中的时候,你怎么看得见我身边站满了那东西。”他说着,把手慢慢朝藏刀摸去。
沈泽看着他,用力种种吸了一口烟,然后转头朝他笑了起来。
“你难道没发现吗?那东西一直都在,只是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