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妍想过千种万种的解释，可绝对没有想过眼前的禾久竟然能够用这样宠溺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要知道自己刚刚才没有管禾久的前辈身份，直接对禾久实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碾压。
白惜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身为人族的至强者，被一个晚辈这样碾压，恐怕......
想到这里，白惜妍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如果她身为人族至强者，就算是被人打败，那也是丝毫不会记恨对方，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身份之类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考虑的范畴之内。
白惜妍能够这样想，却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去要求其他人。
毕竟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想法，却并不能像要求自己这样去要求其他人，毕竟自己想法实在是不能用常理判断。
所以白惜妍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竟然有和自己一样气度的人，能够理性地看待所有事情的对错，而不仅仅只是凭借着感性的思考。
白惜妍上辈子实在是看过太多人根本不分对错，只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某些事情。
所以哪怕是白惜妍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刚刚用道义之战时将禾久打败，此后就再也不会追究最开始禾久非要诛杀君紫夜的事情。
可是在白惜妍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心中确实有一股声音在告诉她。
就算是自己打定主意不再和禾久追究这件事情，可是凭借着禾久自己身为人族至强者的傲然，也绝对不会将此事善罢甘休。
有这样的想法，白惜妍并非是信口雌黄。
六界全书上记载的事情数不胜数，甚至是连上界之中一些家族争端矛盾的最开始都是有着详细的记载。
白惜妍和君紫夜就发现越是修炼到了高级位面，对于某些事情则越是执着。
这样的典型案例，便是血海大陆的藏剑山庄和长白山门派。
两个顶级世家之间的战争惊天动地，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几乎是让整个六界都震动了一瞬。
这样的旷世之战有两次，一次是和无情天道，另一次便是藏剑山庄和长白山门派之间的战争了。
而造成了这样大的战争，起因竟然只不过是因为两个外门弟子之间的口角。
两个门派所信奉的道义全然不同，就连身法也是没有任何干系，一个用刀，一个用剑，这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哪怕是稍微懂得一点修炼事情的人，都绝对不会将藏剑山庄和长白山门派放在一起讨论，可偏偏两个外门弟子不过才刚刚进入门派之中，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这才说出了剑道比刀术好。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听起来只会淡然一笑的话，却是让两个门派的掌门人都站出来交战。
整个血海大陆之中都散慢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说到血海大陆这个名字，众人想起的都是长白山门派和藏剑山庄之间的战争，要知道以前的血海大陆可并不叫血海大陆。
可是因为两个门派的旷世之战。
整个大陆的其余人全部杀了个干净的缘故，所以最开始的名字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话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讲清楚修道之人对于某些东西都是极为执着的。
尤其是对于胜负之事，所以白惜妍根本就没有想过禾久竟然能够这样轻松地就将自己打败了他，这件事情完全放下。
要知道，白惜妍为了让禾久清清楚楚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能够轻易招惹，也绝对不是没有判断力的小丫头，白惜妍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凌厉手段。
明明白惜妍就能够直接用道义将禾久直接碾压，可偏偏白惜妍就是要调动出混沌剑。
就算是调动出了混沌剑，白惜妍明明能够直接将混沌剑逼过去，可是白惜妍为了让禾久感受到自己心中充满希望又瞬间失落的感觉。偏偏让混沌剑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再继续向前。
这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道义比拼，这根本就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能力，这对于其他修道者来说恐怕都是极大的侮辱。
更何况眼前的男子可是站在金字塔尖端万年的存在。
白惜妍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禾久竟然能够将这件事情全部放下，甚至是能够说出会惯着自己的话。
毕竟自己根本就是没有给男子任何情面，也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打败了禾久。
禾久就像是看出了白惜妍心中的疑虑，因此轻笑着解释道：“本尊原本就极其喜欢你的脾气，更何况你确实是天赋卓越，此时正是有能力承担下我和秦风的职责，那自然是会无条件的宠你。”
宠你这两个字被禾久这样的身份说出来，显得尤其珍贵。
白惜妍就算再是淡定，也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总算是看到白惜妍露出这样的神情，禾久瞬间真心实意的笑出了声。
“所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小丫头，你不妨告诉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像你这样颠覆乾坤。”
事情说到了正题上，白惜妍瞬间收敛的刚刚的呆滞神色。
禾久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对他究竟是怀着好意还是恶意，仅仅只是凭借着这几句话，白惜妍是根本不会知道的。
一个人对一个人究竟是如何的，那自然是在无尽的岁月之中慢慢去看，更何况他们有这样长的寿命。
就算是混沌中初生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伪装下去，所以白惜妍立刻正色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天赋奇绝之人，更是生于乱世之中，但这样也会造成你们的思维太过于固化。”
禾久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思维固化这个词，竟然还会出现在修炼过程中。
这不是人间文官们常用的词吗，可是就算是他不了解，甚至是隐隐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禾久却依旧是闭紧了嘴，看着女子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疑虑。
他知道白惜妍会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的。
果不其然，女子并没有犹豫，一瞬便立刻道：“思维固化，就会让你们永远依照原本的修炼方式，从来不会做出半点改变，天只会是天，地只会是地，人也只会是人。”
“但六界众生原本就是相互制约，相互制衡的。”
“人可以变成鬼族，而鬼族却可以变成魔族，那既然如此，天地又怎会拘泥于同一种形式呢？”
白惜妍说出这番话的模样，十分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