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1 / 1)

槲叶还想要继续站在原地看热闹呢,却被两个青藤卫无比嫌弃的给拖走了,她妄图挣脱,但两个青藤卫直接就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你还杀了我们三个兄弟,不过你要清楚,这里是金檀城,无论是谁,只要是进了金檀城,没有我们少主的命令,就绝对不可能出得去。”

“不错,”另一个青藤卫也附和道,“我们虽然打不过你,但你绝对打不过我们少主,我们要是出了事,哪怕是你知道得再多,少主也会把你剥皮抽筋,所以,槲叶姑娘,安分守己些,不然,我们不保证能忍住要杀了你给我们兄弟报仇的欲望。”

槲叶被他们绑了起来,还是用特制的牛筋绳,想要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不该答应曙天到金檀来,至少不应该答应得那么快。

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上来,现在倒好,反抗也不行了,逃跑更加不可能,那她岂不是要被薛浸衣拿捏,毫无抵抗力?

不行!

趁着现在金檀城大门还开着,薛浸衣还没有见到她,她现在跑了还来得及,就算是打不过这些人,拼上了这一身的烈火之术也总该是可以逃掉的。

就这么办。

槲叶心中对自己要逃跑的方法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规划,她被押着走过街上,当她经过街上的小摊的时候那些人总是会看着她。

有一些人看她的眼神平静无事,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怪异,但更多让槲叶觉察到的是,很多人看她的眼神,其中最多的是恨意。

不过,这些也不惊奇,毕竟她杀了青藤卫,这些事情应该是薛浸衣回来就传到金檀城来了,她曾经听说过,青藤卫都是金檀的少年兵,小小年纪就跟着薛浸衣在外面打仗,但无论多久没有回过家,金檀城也永远都是他们的家。

那金檀城里的百姓,自然也就是他们的亲人了,他们仇恨自己,那才是正常的。

可她也不知道她杀死的那三个青藤卫的亲人现如今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如果是他们还在金檀城,那自己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槲叶突然觉得自己后背爬上来一股子凉意,但她又觉得应该是不会这么倒霉的,这青藤卫大部分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吧,正好撞着那几个竟然还有亲人尚在人世的,那真的就不妙了,但槲叶觉得自己运气不会有那么差。

青藤卫的脚步突然停下了,槲叶被他们摁着头,没有办法看得远,但她能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那个人身上还有一些檀香,应当是个女子,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槲叶下意识的以为是薛浸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毕竟薛浸衣回到金檀城多日,身上有了之前未曾有过的檀香味儿,也是正常,再加上除了薛浸衣,这金檀城还有别的女子敢当街拦住青藤卫吗?

但是两个青藤卫的反应,告诉槲叶,她所感受到的并非如此。

“嫂子,我们这也是按照少主的意思来做的,我们要暂时先带槲叶回周府,嫂子,你就不要再站在路中间,让我们为难了。”

嫂子!

听见青藤卫如此说话,当时槲叶也着了,她心中出现了一个刚刚才被自己否定的念头,难道,真的是遇上了被她杀死的青藤卫的遗孀吗?

她奋力抬头,正巧那个被称为嫂子的女子也往前走了一步,槲叶就正好看清楚她的样子。

眼前这女子身着白衣,一身缟素,眼下发青,看起来甚是疲累,这一看就是为丈夫披麻戴孝,伤心过度,连眼神都哭成这副样子了。

那女子往前再走了一步,两个青藤卫抓着槲叶往后退一步,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青藤卫苦口婆心的劝道:“嫂子,槲叶害死了我们的兄弟,我们不会放过她的,但是今日少主的命令已下,我们必须要遵从少主的命令把她带回周家,在少主没有下达下一步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嫂子,若是你再挡在路中间,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我们也只能出手让您让路,嫂子,不要让我们为难,快些让开吧!”

但他们俩的劝告并没有让女子让路,女子反倒是蹒跚着在往前走了一步,那两个青藤卫对视一眼,却还是没有出手,而是拉着槲叶又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子见他们往后退便一直往前,看起来无甚畏惧,她边往前走边说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她?她杀了我的丈夫,那是你们的兄弟,也是我的丈夫,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个女人杀了他,她害死了我的丈夫,为什么不能杀她?你们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

她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眼看着她靠槲叶越来越近,两个青藤卫便立刻挡在了槲叶面前,其中一人再一次出声劝道:“嫂子,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少主,相信我们,我们不会让阿莒白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我怎么不相信你们!可是,我一定要都是杀了她!杀了她给阿莒报仇,他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跟着少主苦尽甘来了,是这个女人毁了一切,毁了我们,现在她来到了金檀,她还想要毁了少主,毁了金檀,阿莒要是在,他也会这么做,我要杀了这个女人,我要替阿莒杀了她!你们都让开,休得阻我!”她大吼着掏出藏在手中的匕首,发了疯似的向着槲叶冲过去,两个青藤卫不得已闪开,但是两人均抓住了她的匕首,阻止她杀了槲叶。

槲叶被眼前这个女子眼中的恨意给惊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她从未见过这般强烈的恨意。

看来那个叫阿莒的青藤卫与他的夫人关系是真的特别好,所以在他死后,他的夫人不惜违背薛浸衣的命令,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都要为他报仇。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位夫人,我很抱歉,我杀了你的丈夫,但我们各为其主,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情,青藤卫也杀了不少人,不是吗?这些年党在你们青藤卫面前的人,不也被你们一个一个的除去了吗?他们的妻子和你一样,这不过都是两两相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们死在我的手上,这一点我不否认,可不是他们也是别人,只要是我们还站在对立面,这种事情就永远会再发生,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过是给金檀城招惹其他的祸端罢了!就像是你,是他的妻子,你为了他的死而向我讨要命债,那么同样的,在我死后就会有人找你们来讨要我这条人命债的!”

“你现在居然还敢威胁我!我今日一定要了你这条狗命来,纪念我丈夫在天之灵!啊!”那女子挣开了那两个青藤卫,仗着他们俩不会对自己下狠手,就不顾性命的举着匕首向着槲叶冲了过去。

宋邶犹豫再三之后,他最终还是踏进了金檀城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没有底线,在被人耍的团团转之后,还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动摇,还是旁人的一两句话而动摇。

就因为曙天在进金檀城之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让自己等等薛浸衣,就因为这一句话,他继续踏进了这漩涡里。

“宋大人,果然是能够明辨是非,既然进来了,那咱们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关城门,宋大人,这边上好的厢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现在就想想,是要住离周家大门近一点儿的东厢房,还是离我们少主的阁楼近一点的西厢房,您现在自己就可以考虑了。”寒衾也是油嘴滑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宋邶选择下来,他居然也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不应该呀,他高兴什么呢?

还没的宋邶想好呢,一个男人就冲了过来,他身上穿着满是白面的衣服,脸上还都是面粉,这乍一看还真的挺吓人的。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连面都不在乎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寒衾扶着他,一边询问,一边给他拍拍身上的白面,他还被这四处飞散的白面给呛着了。

那面馆老板着急的有些慌不择言了,他断断续续说道:“那边……阿莒的夫人……那个女人……”

“槲叶可能出事了!”宋邶倒还先一步听出了些端倪。

曙天皱着眉头,试问道:“你刚刚说阿莒的夫人?你的意思莫非是他们在把槲叶押回周家的路上,遇见了阿莒的夫人?”

“对对对,他们现在已经打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了!”面馆老板终于说清楚了。

出事了!

三人同时跑去,到时,槲叶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血,两个青藤卫受了一点皮外伤,阿莒的夫人已经被制住了,但是还在大吼大叫,看起来十分的颠狂。

薛浸衣就站在槲叶面前,她估计是刚刚查看过槲叶的伤势,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才转身走去了阿莒夫人那里。

她挥挥手,摁住她的两个人就松开了手,阿莒夫人费力的爬起来,她看着薛浸衣,眼神空洞洞的,她问:“少主,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薛浸衣轻叹了口气,轻轻拿过她手中死死抓着的匕首,她说:“没有,受了重伤,还不至于死了。”

话音刚落,阿莒夫人就想把匕首抢回来,但是她的速度总是没有薛浸衣的快,就在她抽手的一瞬间,又被薛浸衣抓住了那一只手,她想要抽手回来,但薛浸衣握着她的手腕,虽然说并没有太用力,可是她就是抽不回来。

“为什么?”她语气有些绝望,她抬眼看着薛浸衣,口吻无奈道,“少主,他们也是你的兄弟,阿莒,他比你年长,那些年,你在边境上打仗,也都是他们在帮你,他们也可以说是你的兄长,他们惨死了!是这个女人杀了他们,凶手就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我知道,我现在想从她嘴里撬出一些东西来,你不能动手我理解,那我来我来杀她就好了呀,就不要拦着我,你别拦着我呀!”

寒衾站在原地,他咬了咬牙,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槲叶,他心中涌上一股杀意。

宋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只是他不是很想插手金檀城的私事,也就没有出声。

“嫂子,”薛浸衣盯着阿莒夫人,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杀槲叶,但是你杀了她,并没有什么用,阿莒并不会活过来,我再菅野城的时候知道她杀了他们,我第一反应就是对她下杀手,但她有后应,让她给跑了,我没有想过让她活着离开,我也想杀了槲叶,亲手杀了她给阿莒他们报仇,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要是我现在把她杀了的话,她就没有办法把她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以后那些事情还会成为害死我们的原因!阿莒他们的死,揭露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有槲叶背后的滔天阴谋,我们不能让阿莒他们,所以在没有把后面的事情全部理清楚,把整个阴谋揭露之前,槲叶都必须活着。”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确实足够残忍,对青藤司来说,对阿莒的夫人来说,或者是对薛浸衣来说,都实在是很残忍的事情。

可这也是薛浸衣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阿莒夫人可以因为丧夫之痛而去对槲叶痛下杀手,寒衾他们可以因为对兄弟的情谊对槲叶起杀心,但薛浸衣不可以。

他们不为着自己着想,但薛浸衣却要为了他们着想。

宋邶垂下了眼睑,他余光见着寒衾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原本刚刚他才觉得不想要管这些闲事,但……就那么一去想……

“寒衾,你还是先去把槲叶带走吧,还是找个大夫给她止血,否则即便不是过重的伤势,按照着这流血流下去,怕是也要把血都流干净了。”宋邶出声提醒道。

寒衾从巨大的愤怒中回过神来,曙天此时正在看那两个被阿莒夫人伤到的青藤卫,槲叶果然是没有人管,他看了眼宋邶。

宋邶必定是看出来了自己刚刚对槲叶的杀心,怕是因为薛浸衣的原因,他才出声来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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