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遇上多大的麻烦,现在小四说我背着个人,这让我十分恐惧紧张,我爸也显得有些慌乱。
小四妈拉着我爸,问我爸小四怎么办?求我爸救救小四,我爸也六神无主了,只好让她每天晚上在门口给小四叫魂,兴许可以。
我爸并不是胡说八道,这个是有根据的,我们不是有个成语名词叫魂不附体嘛,说的就是一般人在受到剧烈惊吓时,三魂六魄会被吓得分散开来,当事人少了魂魄,就会变得痴傻。
至亲之人,比如父母兄弟姐妹在夜晚拿糯米在他经常走动的路上撒着,然后呼喊着他的名字,就可以将他的魂叫回来。
回到家里,我问我爸我怎么办?我爸说:“有种传说叫鬼扒背,你可能就遇上这个了。”
鬼扒背,还真有这种事?这个传说很早就听说过了,人身三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头顶一把,为三味真火,凡人不可见,恶灵野鬼惧之,火旺则人神清气爽、身体健康,火虚则人体虚气短、身体病弱,火灭则人去魂灭,驾鹤西去。
所以精力旺盛、健康强壮的人,恶鬼小妖见了都得绕道走,而那些萎靡不振、身体不佳的人,往往会沾染不干净的东西,除了身体不好之外,还有一群人的真火较弱,女人、老人、儿童。
女人属阴,阴盛阳虚真火热度低,老人身体机能下降,走向生命尽头,真火自然衰减,儿童因为年幼,真火还未达到最旺盛。
所以女人相对比男人胆小,老人则容易撞不干净东西,而不干净东西也特别喜欢招惹这两类人,小孩也容易看见不干净东西,但是不干净东西却不敢对小孩怎么样,因为小孩身上的真火每日递增。
回想这些,我并不属于这三类人,为什么我会被鬼扒背?我爸说凡事不是绝对的,即使青壮年,若是生病了,受伤了,甚至喝醉了,这时候都会使真火变弱,这么说就有道理了,之前在山鬼庙前,我摔伤磕到了头,后来我看见了罗二与蓝澄,那晚也是喝醉了酒,才看见罗二将王健废了,最后我还被人从身后敲晕了,难道将我敲晕的就是扒在我背后的鬼?我额头开始流汗。
我突然感觉背后很冷,我躺在火桶里都不行,我爸说身后那东西在,当然冷了,我紧张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爸说:“这东西应该一时半会不会伤害你,如果它要害你,你早没命了,怕是它对你有诉求。”
有所诉求?我这也看不见它,它也不现身,我怎么知道它有什么诉求?我恍如梦境,心里默念着,这个世界没有鬼,一切都不过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我爸在一旁懊恼着:“都是这操蛋的天气,下这么大的雪,还有那母亲桥说断就断,要不然去找那个人,兴许能解开疑惑啊。”
我问他找谁?我爸说:“找我的一个朋友,是个高人,若是他在……哎呀!不说了,反正现在肯定出不了村。”
我妈说道:“出不去,你不能打个电话问问吗?”
我爸一拍大腿,对啊,都急傻了,我家没电话,他去村部了,我坐在家里无所事事,躺在火桶身上还是冷冰冰的,外面雪下的大,屋子里的横梁压的“咯吱”响。
我拿着耙子与梯子,上屋顶将积雪扒下来,村里人都这么干,我妈给我扶着梯子,我将屋顶的雪扒的差不多了,正准备下来时,出了事。
我正准备沿着梯子下来时,突然一个女人低沉阴森的说:“走吧。”
我吓了一跳,四下张望,没人啊,屋顶上白茫茫一片,大雪还在下着,我妈站在屋檐下,我问我妈有没有说话?我妈压根没听清我说什么?连问我怎么了?这么远距离不可能是我妈说话,而且我妈说话很温柔,刚才那声音阴冷恐怖。
我颤巍巍的将脚放在梯子上,慢慢往下走,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上有种坠力,像是有人在身后扯着我衣领向下拉。
梯子是搭在屋檐上,没有任何捆绑,那拉力非常大,我只能双手放开梯子,如果不放手,梯子和会随着我一起倒下去,那时我不但要承受摔下来的力量,还得承受梯子砸在我身上。
我一松手,向后一摔,我听见我妈吓的大叫,我心想这下完了,我不摔死才怪,不过好在,院子里的积雪达到近一米,加上我刚才从屋顶扒下来的雪,我砸在雪上,一点事都没有,我妈也松了口气,问我怎么了?
我不想她着急,便说我脚滑了一下,这时我爸回来了,他气呼呼的说:“这操蛋的雪,咱们村的电话打不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好电线没事。”
我没有跟我爸说刚才发生的事,晚上我爸妈都去了王大伯家,王太公晚上还有一场法事,明天王太公便要下葬了,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是我爸说我现在这情况,不适合去那种场合。
我便留在家里,我爸让我守着蓝澄,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是最后一送了,我爸妈是王太公的侄儿、侄媳,所以今晚他们要守夜的,他们走后,我便搬了个火桶去了后房。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蓝澄,心里有些发毛,我在想那个扒在我背上的东西究竟是不是蓝澄的鬼魂?如果是她,有事为什么不在梦里和我说清楚?而要鬼扒背?难道之前梦里蓝澄的温柔形象,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毕竟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我在潜意识里是希望蓝澄是个温柔的女孩?
我又点燃一根香,插在蓝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香格外清新,点燃后,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了,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我心里暗喜难道是蓝澄听到我的心声,从我背上下来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应该如我所想的那样,并不是很邪恶。
我靠在火桶上渐渐有了困意,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我一惊难道我爸妈回来了?我准备起来开门,再一听不对啊,敲门声不是从大门传来,而是后门传来的。
我奇怪,我家后面靠山,谁大晚上的从后门来?敲门声很响,外面的人似乎很着急,我打开门,一个年轻的长发女子站在我面前,这女子我从未见过,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套白色长褂,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我让她进来说话。
女子却摇头说:“不了,我就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媒人?”
这句话问的我哭笑不得了,这么大的风雪夜,竟然有个年轻女子登门问有没有媒人?难不成她这么急着将自己嫁出去?只不过她这问的也太巧了吧?问到我媒公的府上。
我笑道:“媒人是有,我就是,只不过我……”
女子听着心里大喜,连忙打断我的话说道:“小哥,既然你是媒人,那求你跟我走好吗?”
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拉着我便跑,我说你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女孩恳求着说:“小哥,人命关天,求你了。”
我说你人命关天找我没用啊,我是给死人做媒的,生病了得去找医生,听我的话女孩一惊,问道:“给死人做媒?”
我说是的啊,她想了片刻说:“都一样了,我救你,跟我走一趟,路上我跟你解释。”
说着她竟然跪了下来,这可把我吓到了,我看她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孩,这么急着肯定是有道理的,我说你等一下,我换双鞋子。
之后她带着我上山,我问她究竟带我去哪里?女问了我名字,又介绍说她叫刘梅,她是陪她姐姐还有她姐姐男朋友出来旅游的,谁想到突然下这么大的雪,他们困在山上,她姐姐摔了一跤,准姐夫为了救她姐姐也摔了,两人现在伤的很重,怕是不行了。
我听着惊讶,这不是吓胡闹嘛?我赶紧回去找洪学,看看有没有办法,女孩拉着我说不要了,她现在算知道了,她姐姐和准姐夫说是出来旅游其实就是想双双殉情,她姐爱她准姐夫,但她父母却让她嫁给另外一个人,两个人命苦,被逼到了这一步。
刘梅之所以跟着他们出来,就是怕他们出事,谁想到最后还是没看住,现在两人一心求死,肯定是救不活了,但她姐与姐夫最后的希望就是能有个媒人以中式婚礼的方式,让他们结为夫妇,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所以她才下山找媒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现在就想赶紧去找洪学救人,可刘梅却死死的拉着我,说真的来不及了,现在这个阶段满足他们的心愿是最大的恩赐。
可是我觉得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眼见着我坚持要下山,刘梅放开了我,就在我刚转身,刘梅突然喊着:“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回头看,刘梅正跪在地上摇着一个人,我赶紧过去,之间躺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发紫,浑身僵硬,我用手探了探她的鼻子,完全没有了气息,我接触过很多尸体,虽然我很同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刘梅的姐姐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确实没必要在下山找医生了。
刘梅伤心痛哭,我一咬牙答应刘梅帮她姐主持婚礼,刘梅对我千恩万谢,可我看着刘梅的姐姐,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