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丢下六万块钱,开开心心的走了,我提着一袋子现金,懵逼的站在柜台里,我想我放眼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我这样了,糊里糊涂的收入几万块,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这还没回过神来,麻烦就找上门了,胡女士来了,她要拿寿衣,这可把我给难倒了,我跟她说寿衣已经被人拿走了,但胡女士说她从未让人来拿,我怎么可能随便把寿衣给人家?
我就说吧,还是出事了,胡女士显得十分着急,当时就哭了起来,我急的不行,老杨又不在,我想起老杨之前说过,那个男人还会回来,希望这次老杨说话靠谱吧,我跟胡女士说我会帮她拿回寿衣,胡女士这才停了下来。
她一直坐在店里,我冷不丁的观察她,她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自从她来了之后,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下降了很多,我冷的有些颤抖,我真想下逐客令了,好没等我开口,她自己提出离开,说明天再来拿。
她走后,我心情才释放开来,可今日也是遇事不顺,胡女士刚走不到五分钟,那个拿寿衣的男人便来了,我想追胡女士那是不可能了。
可男人这次并没有穿着寿衣来,而是只穿着贴上的t恤,这男人还是那样子,身上黑漆漆的,衣服都有些焦湖了,而且显得有些破烂,我本来想直接要寿衣的,但看他的不正常样子,我实在忍不住问他,难道不冷吗?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做力气活的人,扛冷,老板你这边有砂纸卖吗?”
刷子?我这是寿衣店,外加一些纸扎品卖的,砂纸是做木匠或油漆用的,怎么可能有的卖?我话刚说完,男人指着柜台里说:“清洁球也可以啊。”
我一看柜台里,还真有清洁球,真不知道这个店究竟是卖什么的,男人拿了两个,之前老杨说了,只要不是买寿衣,任何东西,钱随便给,他给了我十块钱,也差不多了,我随手丢在抽屉里,因为这个店里总是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抽屉里空空的,除了我现在放入的十块钱。
我这才开始问他寿衣的事,我以为男人会跟我狡辩,可没想到,他竟然很爽快的说,是他拿错了,这次忘了,下次再带来,他这么爽快,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少了很多扯皮的麻烦事。
傍晚时分,男人又来了,还要买清洁球,而且还连连抱怨清洁球质量差,最后又将清洁球旁边放着的钢丝刷买了一把。
男人身上还是脏兮兮,但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肚子上有些伤痕,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摔了一跤,这次来的急,寿衣忘记拿了。
他从我手上夺过清洁球与钢丝刷,丢了十块钱转身就跑,我拿着钱照例丢进抽屉里,打开抽屉,可把我吓的不清,之前放在抽屉的十块钱不见了,反而多出了一块皮,再看我手上的十块钱,我也是吓了一跳,那十块钱也变成了皮,我赶紧甩手,将它丢进抽屉里,那皮上面还有一些缠在一起的毛发,这么看来,这是头皮啊。
这个人竟然用障眼法来吭我,这么狡猾,不用说寿衣肯定是不会还给我了,我不能让他走,我拔腿就追了出去,好在街上还留着他的脚印,我顺着脚印追过去。
脚印一直到街口,延伸到山上,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山,冷不丁的回头,一张雪白的脸映入我的眼帘,吓的差点摔倒在地上,白老板正拿着菜刀站在我身后,还是一脸白粉,看着十分恐怖。
我惊悚的喊了声白老板,问她有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白老板冰冷的说:“上山去了。”
我站起来准备追过去,白老板说:“早点回来,前天上山着火了,有人烧死了。”
我很怕白老板,点了点头,便跑了,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脚印越来越不明显,我心里有些怵了,我不打算追了,就在这时候,我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冒着黑烟,上面有人?
我又往上走了一段路,上面传来“刷刷刷”的声音,上面真的有人?而且还在洗衣服?我估计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他终于知道将衣服洗洗了。
上前去看,果然一个人蹲在一个小池塘边,正用钢丝刷在刷东西,因为天有些黑了,我看不太清楚,我说大雪封山,前天山上又着火烧死人了,你在这边做什么啊?
那人站起来,回头看着我,我这才看清楚,果然是那个买钢丝刷的男人,他看到我也惊讶了,问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刷子刷着自己的手,我一惊,这家伙买清洁球,钢丝刷是耍自己的身体?这……
我话没说完,看见旁边有座倒塌的房子,房子还冒着一缕黑烟,这一看就是着火烧了的残骸啊,这个男人莫不是在火场上被烧死的吧?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板,你是不是来拿寿衣的啊?”男人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男人见我没说话,他便自顾自的说起来:“老板,我知道拿了这件寿衣,有人会找你麻烦。”
他说他就是希望胡女士来找他,胡女士一把火烧了他的家,他要讨个说法,说着他将寿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可那寿衣是女式的,男人怎么也包裹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失望的说道:“着急拿到了女式寿衣,我这身板太大,老板你说用钢丝刷和清洁球能不能将身上的肉刷薄一点啊?”
这不是胡闹嘛,哪有这么干的?这个男人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可我不能说的,通常这样情况,你不能跟他直说他已经葬身火海,只要他不知道,就会保留着人性,这样还好商量。
我说:“你这样肯定不行啊,一件寿衣而已,你又穿不上,你还给我,我让店里再给你做件大号的。”
男人摇头说:“还,就不必还了,你再按照这个尺寸,再做一件,再按照我的身形做一件,钱我一会儿送给你。”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急着脱身,便随着他的话讲,我说:“可以啊,那你先忙,我回去了。”
男人没再理会我,我赶紧连滚带爬的下山,老杨站在村口等我,看我回来,老杨一脸不高兴,我问他怎么了?
老杨说:“谁让你出门不关店门?谁让你上山的?”
我支支吾吾,老杨也没为难我,说先回去再说,我们一路无语,雪停了下来,回到屋里才感觉到屋里有多暖和了。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老杨喊我喝点酒暖暖身子,其实我是真不想喝了,但也不想扫他的兴,我边喝酒边聊天,我将男人的事告诉了老杨。
老杨听着一惊,放下酒杯问道:“你上山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
我说是的啊,老杨的表情不对劲了,我怕他怪我将寿衣交给那个男人,所以我强调了一句,当时是他答应将寿衣给那个男人的。
老杨也承认,但他说他自己搞错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应该是汪加来拿寿衣的,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了?
我说你都没弄清楚来取寿衣的是什么人,你就乱下命令?你这不是在胡闹嘛,老杨对我摇手让我闭嘴,别瞎哔哔,就算他这里错了,但结果不会改变的。
我也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反正就一句话,接下来怎么办?若是没个解决办法,我就不站这个店了,你自己玩去,我相信就算没他,我也能找到西园村。
见我努了,老杨反而笑了起来,说道:“莫怕,此事虽错,但恐怕歪打正着啊。”
说着他一杯酒下肚,说他现在就去按照那个男人说的,再做一套女式寿衣,再加一套男士寿衣,他又告诉我,胡女士定的男式寿衣,他挂在货架上了,今晚十二点后,胡女士就会来拿寿衣,这次让她将尾款付了,一共五十万,她若没钱付,就将她扣留下来。
说完他要走,这我可不干了,我拉着他,让他一定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干了,老杨快速甩开我的手,反手掐住我的脖子。
“小朋友,我在帮你,别不识好歹,这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走不出去的,还想不想去西园村?”
听到老杨说西园村,我一下子没办法了,没到西园村,没找到李耀天之前,我必须得忍着,老杨匆匆的离开了。
我心里越来越紧张,总觉得这事情复杂了,我真想马上就离开这里,但我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满怀忐忑的等着。
老杨说的没错,刚过十二点,胡女士便来了,我将男士寿衣递给她,胡女士看着寿衣,显得十分激动,甚至抱着寿衣差点哭了出来,看她的样子,我有些感触,不忍心打搅她。
过了好久,胡女士对我鞠了个躬,说她先走了,我奇怪她怎么没问我女式寿衣拿回来没有?难道她忘记了?可我却没有忘记老杨的话,虽然我不想扫她的兴致,可这店不是我的,我也没办法,只好拦住她,说拿寿衣可以,但需要将尾款五十万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