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良奕十八年人生中最不知所措的一次,对面的女子抓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向他靠近,逼得他下意识就向后,直靠在墙上退无可退,那姑娘满脸泪光,眼睛却神采奕奕地望着他,对他说道:“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吧!”
沈良奕完全处于被动中心慌意乱,那姑娘又离得他太近,让他担心若是再不回答就要贴上来了,他本来要问是何事以便思索是否答应,可话出口,却是言简意赅的一声嗯!
沈良奕一愣,紧接着补充道:“姑娘要我答应何事?”
范南风笑嘻嘻道:“小女希望后日的拜月节,公子和我一起过。”
拜月节类似中秋,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而沈良奕情况特殊,长到至今的拜月节大都一个人过,不仅是拜月节,似乎他还陷入了任何节日都一个人过的怪圈。
看着别家和和美美欢声笑语,难免会生出孤单感。
而孤单的人总是心思敏锐,一不小心想法会钻牛角尖,若是积累的负面情绪来个大爆发,觉得人间不值得要拉几个垫背,做出一些符合大反派身份的事,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她范南风,本着要关爱留守少年的目的给他送温暖,让他感受到生活如此美好,他不该如此暴躁!
范南风深怕沈良奕拒绝,再次发挥她编剧的本事,情绪低落地说道:“公子不知,我本是商户人家的孩子,经常居无定所,生意做到哪家就住在哪,来安阳也是因为生意之故,可拜月节之后我就要跟着家人离开安阳去塞外,这一走天高水远,怕是再也见不到公子了!我也知我与公子有缘无分,但实在不想就这样错过,望公子能看在我这一片赤诚上,答应我的请求,日后就算遇到难事,也好有这美好记忆支撑我扛下去!”
沈良奕闻言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如此重要,一时低着头只顾着沉思。
范南风看到了他的动摇,再次添油加醋道:“家人已经在商量我的婚事,可我十分的爱慕公子,却不能与公子在一起,以后恐怕注定要不幸福了....”言语间已然带上了哭腔。
“别这么说...”沈良奕本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合适,只好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真的吗?!”
沈良奕点了点头。
范南风一脸惊喜地伸出手,沈良奕不知何意眼光迷茫,范南风只好拿起他的手与自己拉钩道:“那就拉钩说定,谁不来谁是狗!”
沈良奕:“.....”
等回了客栈范南风立刻马不停蹄开始部署,地点、计划、人全都事无巨细整理好她才坐在铜镜前规划自己,瞧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被手下勒出红痕时一惊,一边赞赏手下做事还挺逼真一边找药膏消除,当她蘸了药膏正欲抹时,忽地计上心头。
紧接着她面带奸笑,双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将那红痕勒的更深更难以消除了些。
转眼三日已过,范南风站在湖心岛岸边等着沈良奕来赴约,黄昏的日光打在她身上,给她加了十分柔和的滤镜,站姿都是她精心调整过的,为了第一时间入他的眼!
沈良奕身影刚一出现,她便主动挥手示意,娇滴滴喊道:“公子,我在这儿!”
送他们去湖心岛的是一叶小小的扁舟,沈良奕率先上去,十分绅士地伸手去接范南风上船。
却不想她被绳索一勾,直趴进了他怀里!
寂静无人的湖岸是她提前清场的,面积狭小的扁舟是她故意安排的,可这个跌入他怀里的情况不是她有心设计的。
范南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抬头去看沈良奕。
他目光躲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脸。
范南风低头瞧了瞧自己,接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个沈良奕,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