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路头一次变得如此漫长,范南风仍然深陷恐慌,圈着沈良奕脖子的手微微抖着,让他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匆匆加快了脚步,心中已然想出了计划!
他避开营兵进了大帐,等着范南风洗完澡换好衣服才叫来营医检查,万幸除了中毒之外再无伤痕,可不幸的又是中的溪汤独有的茯苓散,那药不可逆,七天内无解会让人心脉俱裂死状凄惨,而解药,只存于溪汤的王室。
沈良奕刹那间面色凝重,挥退营医之后故作轻松说道:“没事了,大夫也看过,你身上没有伤,所中的毒也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不过这毒,也是慕容轩导致的吗?”
范南风点了点头。
沈良奕咬着牙,借着替范南风倒茶水之故离开,气的一拳打在木桩上,不难猜出慕容轩真正想针对的人是谁,可他未曾想到慕容轩会做到这种地步,即使死了也不足以平他怒!
时间不等人,要想得到解药,就要直捣溪汤王室,要想占领王室,就要从此刻开始进攻,要想主动挑起战争,就要有个合理的、让虎视眈眈的他国找不出破绽的借口,要想寻到这样的借口,就要利用现在的情况。
沈良奕微微思索,立刻开始设局。
晦暗的地牢开门声惊醒了连日被囚神经紧张的莫弘文,使他对着黑暗中走出来的斗篷遮脸的人大喊道:“谁?”
沈良奕脱下头上的帽子,示意他小声,“我来送你们出去。”
“沈,沈良奕!真的要送我们出去吗?”莫弘文言语激动。
“我知道你们只是单纯的商人,但两军对峙之际决不能大意,故而关了你们这么久,我向父亲做了担保,特来送你们出去,现在正值交接换班之时守卫薄弱,看到的人也少,你们跟着我,我送你们出营。”
莫弘文惊喜至极,立刻叫起来其余人,跟着沈良奕在黑夜中七拐八拐,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是要去哪?这不是去浮岩城的方向....”
走在最前面的沈良奕淡声道:“溪汤的守卫很严格,你说你们找了密道越过防守,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那密道甚少人知,是我们为了走私商品专门开垦的,提审的人已经盘查过了,我没有说谎。”
沈良奕当然知道他不曾说谎,那密道也确实被他们所证实,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冷不防问道:“你还记得吗?五年前在凤桃山,也是这样的夜晚,我孤身一人在捕兽洞里抬头时,也能看到这样的月亮,当然了,那时是何种景象,你可能已经忘了。”
莫弘文心中大惊,慌忙赔罪,沈良奕打断了他的赔罪,自顾说道:“我那时候送你出了捕兽洞,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莫弘文唯唯诺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你!”
“现在就是机会.”
“什么?”
沈良奕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现在就是报答的机会,我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就报给我吧。”
莫弘文惊恐不已,颤抖问道:“怎么...怎么报答?”
还不等他话音落地,沈良奕银剑迅速出鞘,目标精准指向莫弘文的脖子,毫不犹豫一剑封喉之前,回他道:“一命,抵一命!”
解决了莫弘文,他当然没放过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其他三人,等到将他们全部处死,又避开驻守密道的士兵把人搬到了密道附近,再按照范南风所述找到松林山洞,转移慕容轩尸首与他们放在一处,布置出潜逃被抓、中计遇袭、经历恶仗同归于尽的假象,故意发出声响吸引来当值的士兵,让他们中茯苓散之毒,再将他们悉数杀之!
等到三个时辰过后,换班的人就会发现这儿的异象,所有的证据和猜测只会指向溪汤,副将身死非同小可,战争必然一触即发。
接下来,他只要等待军营的号角响起,然后带兵过缠丝道突围打到溪汤的王室,在七日之内平息战争即可。
他做好了觉悟,不管代价如何,都要拿到解药!
再次回营时天色欲晓,范南风缩成一团睡在榻上,脖子上青痕未消,一看都知道是被狠掐才能留下的痕迹,沈良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抚摸。
他的手还未触及,范南风就像感知到了似的,快速翻身拧住了他的手臂,又因为中毒失力之故,她的反击软绵绵的,没了昔日的精准和效力,这更让沈良奕有愧,都是因为他啊,她本来遭受不了这种事,都是因为他。
“.....醒了吗?”沈良奕语气比平时更加柔软,“现在在营里,你很安全,多睡一会吧。”
范南风摇了摇头,经历造就了她心理强大,可纵使心理强大,也留有无法消除的阴影,当阴影再现时还是后劲十足,让她处在惧怕之中,又在心中连番感叹,都是她大意了!
这个世界本该任她行才对,那些毒药暗器偏偏让她漏了,若不是毒药作祟,凭她的外挂,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
范南风沉默不语,眼睛看着行李箱暗格,立刻翻身下榻就要去找她的大纲补上一笔,可身体未曾恢复,猛然的动作竟让她直直跪地而去,幸好被沈良奕捞起,“小心!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就是了,快点躺回去。”
范南风未及回应,小肚子却先一阵抽疼,疼的她油然而起一股怒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迟到了很久的大姨妈被吓来了!
范南风弓着背咬着牙,又沉默不语爬上榻。
“你怎么了?”
沈良奕明显觉察到了她的转变,正欲问询时,一声急切的号角响彻营地,打破了黎明前的平静。
这号声让他瞬间站起,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计划如预料之中的开始了。
“没事,营里很安全你就待在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
说这话时沈良奕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起了誓一般,接着风风火火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