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么热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范四今日出尽风头,人也飘了一天,高高兴兴开口询问时,并没有发现气氛诡异。
“哼,”沈良奕醋意正浓,尖酸回道:“这儿也很热闹呢,是你来的迟了!”
“我方才走过来时看见有三个人,怎么只剩了你们俩呢,刚才是谁,为何走了?”
沈良奕闻言看向范南风,引得范四也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注视着她,范南风只好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说谎!
对方临走的反应,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而她竟然帮着隐瞒,还视自己如空白,并不把自己当回事!
竟然如此说谎!
沈良奕咬了咬牙,气的拆穿都不想拆穿,甩袖便走了。
范四不知原委,只当他个性向来如此,独来独往少于人打交道,因而对他的突然离开并不惊讶,只指着范南风衣服上湿了一大块的地方问她,“等下全书院要开宴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搞成这样?赶紧快去换。”
盛大的宴席准点开始,平日的祭孔台如今帝王落座,权贵们从上到下分坐在旁,由着地位高低排成阶梯状长席,宦官又眼拙,不懂范南风才是隐藏的大boss,一番行云流水的安排过后,人与人便产生了距离。
范南风在长席尾,而沈良奕处在权力中心,两个人隔着长长的间距,一个看不到头,一个因着地势便利,居高临下,将她尽收眼底。
天高皇帝远,范南风在宴席中并不安分,一双眼睛来回扫描,试图在这些人中找到聂语修的身影。
她有太多困惑要解了!
拥抱时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说话时想一直与他交谈的欲望,还有对他莫名其妙的忧虑,都不受她所控,似乎是这个身体自发的本能。
她怕现在的这个宿体,有正在开始去范南风化的可能。
她要确认清楚!
奈何与她相近或比她高点的阶层座位里,都没有聂语修这个人。
范南风只好努力伸长脖子往更高阶的座位上看,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沈良奕眼皮下,沈良奕看她状态便知她在寻人,又不难猜出她在寻何人,一时气上加气,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喝完,又立刻添满一杯。
坐在旁边的将军沈独察觉到沈良奕的沉闷,目光仍放在台上,却低声问他:“怎么了?”
沈良奕摇了摇头。
沈将军又道:“那孩子在哪?”
“什么?”
“你不是说,书院面见时那孩子也会跟着家人一起来吗?还说要带她来见我的,我欢喜的很,还问了你姑母等长辈的意见,准备了一份见面礼,打算给我未来的儿媳,怎么不见你带她来呢?那孩子现在在哪?”
沈良奕一怔,目光又向下瞥了瞥,瞥见范南风不知何时和身旁的人混熟了,正与对方笑的夸张。
他的三分烦闷变成七分,忍不住赌气回道:“孩儿交友不慎,以后打算一个人过了。”
祭台上莺歌燕舞热热闹闹,直至半夜才散席。
书院难得重新寂静下来,略略喝多的沈良奕变得比平时话更少,独自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缓慢走在林荫小道上。
喝了酒的思维开始迟缓,以至于未曾发现身后有意跟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