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发展燕聪羞于看,摆着头把眼神投放别处,正巧看到蒋地领着复襄进来,他把手头的酒杯一摔,按照计划好的说道:“酒呢!来了没!”
“来了。”
范南风的啃及时停住,立刻从沈良奕身上爬起,与远处的燕聪眼神一交汇,对那老鸨喊道:“老板,腾个房间,我们要上楼。”
如无意外,复襄会在不久后跟来。
二人进了房间,沈良奕本想叮嘱几句,又一想说了她也不听,便从身上掏出防身匕首,“这个你拿着,能悄无声息连番犯案的,一定有不小的本事,到时候恐有恶战,要万分当心。”
“你不生我气吗?”
沈良奕一愣,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我当然气,定了约却又不守,这都多少次了,等救出那些人,我再一件件好好与你算算。”
“那再多加一件吧。”
“什么?”
范南风突然毫无缘由紧抱他,和着一句对不起而来的,是下手又快又狠的掌刀,一掌劈在对她不设防的沈良奕脖颈上,加上先前酒水里的迷药,沈良奕一瞬间失去知觉。
她把人放在床上,拿了匕首别进腰间,等了不过几分钟,门就被叩响了。
复襄并不意外房内发生的事情,一进门跪在她面前,低声说道:“小人复襄参见小主,救主来迟,还请小主降罪!”
“好了,你今天来,可是想带我出去?”
“小人已打点好一切,今日定能带小主出去!”
“能去哪呢?国都亡了,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范南风不着痕迹观察着复襄的表情,尽量把自己说的悲惨,“我这十几年,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受尽旁人欺压白眼,过得比乞丐还不如,最后被迫进了这风尘楼,竟是十几年来最安稳的日子,说来实在嘲讽,父亲以为送我出城就是给我活路,早知今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同殉国!我的族人都没了,就剩你我,还能去哪呢?”
复襄急急说道:“小主不必太过忧心!除了我,还有其他族人活着,我等存在本身就是为小主而活,当初失误让小主失踪,这十来年找遍各地才找到小主,小主是我等支柱,小主在,则照金族人在,则照金国在!”
“竟还有人?可是父亲留下的精锐军?”
“正是!小主宽心,我等已找好复国之地,只等小主离开此地,带领我们复国有望!”
“那些人现在在哪?”
复襄目露尴尬,情况似乎不能多言,这让范南风更加确定,那些人在赚复国的资金,而做了见不得光的掳掠之事。
“快带我出去。”
复襄闻言起身,拿出刀枪不入的冰丝甲给她穿上,带着她从后门而出,一走就是十来天。
*
自范南风扰乱计划下落不明已经十来日了,有序的案件又变得无处下手,沈良奕本就心中郁结,范四又忧妹心切,总在他的耳边念叨:“小五不会出事了吧?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沈兄这要怎么办,我妹妹该不会也被那些人掳走了吧,沈兄怎么办,沈兄快想想办法,沈兄...沈兄...”
沈良奕被他唠叨的烦不胜烦,又被‘无论派出去多少人搜查都找不到丁点消息’的现实所伤,心中坚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信念也一点点垮塌,不安感与日俱增。
这一切,都被一封书院的来信所终结。
来信出自韦宿,信中所说他得了确切的消息,掳掠者藏身于五丈原外方寸山附近,被囚的臣女们也在那处,具体缘由并未多述,末尾只叫他暂等。
这让沈良奕接连三四日都处在焦急等待之中,最后更是挥鞭出了城,想争取时间,与他半路碰头。
城中因此只留了一小部分士兵驻守,范四被派着在客栈等待,初次碰上萧景时,他正在客栈大堂嗦一碗粉。
客栈因官家办公被征用,门外都有人把守,把守者不知萧景是当朝宣洛公主,一把拦下要进客栈的萧景:“去别处投宿,这里被征用了,不接外人。”
“放肆!”一旁的晴儿刚要动手,萧景一个眼神拦住,微笑着让她拿出金牌表明身份,而后说道:“我来这里,是来听案件进展的,去请小将军。”
她没有等到沈良奕,却来了一个不曾见过的人。
范四一听来人是当朝公主,立刻行了大礼,把沈良奕外出还不曾回来的事悉数告诉她,瞥见萧景脸上变了色,慌忙问道:“公主要是有要紧事,我可派人去告诉沈兄。”
“不必了,”萧景又重新带上笑容,“我要说的也不是大事,就等小将军回来吧,小将军住在何处,我去住处等他。”
范四觉得不妥,可提出要求的是萧景,又不好反驳,只好将她带进了沈良奕的房间。
纵使走的匆匆,他的房内依旧很整齐,床褥铺的平整,桌上的茶杯里还满是茶水,萧景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走了呢?
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可她的目光定格在衣架另一角,久久都没有移开。
另一角摊开着一副画,画上是一个笑盈盈的女子。
萧景的目光定在其上,心中突然有了危机。
范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画上的人,便略带夸耀地解释道:“那画上之人是我胞妹。”
不等萧景发问,范四又接着道:“公主不知,胞妹与沈兄是一对情人,长时未见,想是沈兄太过思念,才睹画思人的,让公主见笑了,等我把这画收起来。”
萧景看着那画一点点被他卷起来,轻声说道:“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