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依依此刻心情缓了过来,闻言笑道:“缙王世子可真是得闲,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先生在此等候数个时辰,也不知缙王知不知道你这般空闲。”
明仪之平日里便对此女极为不喜,素日里也不爱搭理她,但今日她一再挑衅自己喜爱的先生,不由得也有些恼怒。
“本世子在此等着你考不过哭鼻子。”
左依依收起了笑脸,说道:“世子爷今年才考过三品吧,怕是见不得依依要先你一步成为四品炼丹师了。”
左依依在冲霄学院便与明仪之是同窗,因着左家大小姐嫁与了祁王,所以左家便算是祁王一派,左依依从来与明仪之都不大对付,明里暗里都想踩他一脚。
明仪之冷哼了一声,转头不欲理她。
奚佑宁觉得此女真是聒噪得很,走过她身边之时右手轻轻一抖,一小点火星落到了她的裙摆之上隐而不发。
发牌之人正好念到了左依依的名字,她缓步走上前去,领了自己的号码牌往阁楼之中走去。
奚佑宁注意到,左主司与左依依交错之际,轻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很快发牌之人便念到了奚佑宁的名字,她看了看黑着脸的明仪之,轻声说道:“放心,她应当是考不过的。”
说完便自己前去领取号码牌了。
明仪之喃喃道:“她是左主司的亲侄女,自来炼丹资质便好,来之前定然是左主司已经考核过没有问题了,这一次定然是能过的。”
奚佑宁的号码牌是十九号,她进入阁楼之内便感觉到此处有阵法之力,循着门上的号码一路找到了十九号考室,用手中号码牌打开了考室的禁制进入其中。
考室内的布置十分简单,引了地火,一个普通的炼丹炉,一个蒲团,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架子上面整齐摆放着不少药材。
奚佑宁关上考室大门,便感受到了一阵能量波动,此处应当是设了什么禁制之类的,防止别人的窥视,毕竟很多炼丹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炼丹技法,炼丹术也是极将就传承的。
缓步走到药架前,拿起众多药材旁唯一的一页纸张,上面是五品丹药洗髓丹的丹方,奚佑宁看到这个丹方不由得开始怀疑明仪之是不是事先知道了考题,特意为自己作弊了。
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自己与他算不上交情多深,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细细将丹方看了下来,发现有几处药材与她之前在别处看到的不同,那日明仪之提供的药材便是按照此丹方来的。
奚佑宁按着丹方将药材一一取出处理好,发现除了丹方之上记载的药材,这一堆药材内还混入了几味别的药材,想是要考验炼丹师的识药之能,这对她来说倒是极为简单。
她将那丹方之上不同的几味药材取出,一一仔细观察,很快便心中有数。
将地火引燃,那普通的丹炉置于之上缓缓预热。
奚佑宁的耐心极好,哪怕因着地火与丹炉的原因,进展极慢,也未曾有一丝的心急,仍然不疾不徐地旋转丹炉,让其受热均匀些。
当别的考室都开始炼化药材之时,她依然还在预热炼丹炉,直到热度达到她满意的程度,才开始往里添加药材。
别的炼丹师都是一味一味谨慎地加入药材炼化,奚佑宁则是几味几味地加入,药材进入炼丹炉之后便在她神识的控制之下,自动占据炼丹炉的几个位置开始炼化。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奚佑宁便将药材一一炼化融合成了一个灵液团,因为使用了地火和普通炼丹炉的原因,始终都无法将灵液内的杂质去除干净,想着自己只要成丹便可,便打出了结丹手印。
结丹手印不断印到炼丹炉之上,炼丹炉之内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奚佑宁感觉到有些不对,丹药竟然有些要崩坏的感觉,她迅速将灵气凝结成丝,一缕一缕地钻入炼丹炉之内,均匀地包裹住即将成丹的半凝固灵液。
手中的结丹手印更加快了。
终于,炼丹炉的震动结束了,神识感应到两颗圆滚滚的丹药躺在炼丹炉之内。
奚佑宁松了口气,将炼丹炉打开,用丹药盒子将新炼制出的两枚洗髓丹装好,细细研究这个炼丹炉,寻找刚才差点失败的原因。
很快便摸到炼丹炉的一个角落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大约是这个炼丹炉过于简陋,承载不了五品丹药的炼制过程,幸好奚佑宁及时用灵气护住了丹药。
也不知这丹药司怎么想的,竟然提供一个如此粗制滥造的炼丹炉给考生使用。
奚佑宁站起身来,打开考室的门,立马便有人上前。
“考核未完成之前,不得走出考室。”
奚佑宁扬了扬手中的丹药盒子,说道:“我已完成炼制。”
那人愣了一下,便说道:“跟我来。”
奚佑宁便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阁楼。此时那左主司已经离开了,参加考核的修士也都进入了阁楼之内,只有数名身着官服的人员搬了椅子坐在场中,那缙王世子也坐在一把椅子之上品着茶。
见到奚佑宁走出来,明仪之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
“鲁常司,这名考生说她已经完成了炼制。”
鲁常司摆了摆手,那人便下去了。
奚佑宁上前几步,将丹药盒子放到了鲁常司身旁的桌案之上。
鲁常司将丹药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看,五品洗髓丹。
“你是参加的五品炼丹师考核?”
奚佑宁点了点头。
几名官员闻言不再低声交谈,现场一片寂静,全都看向了奚佑宁。
鲁常司轻轻拈起一粒洗髓丹细细观察上面的纹路,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这浓郁的丹香显然是刚出炉不久。
“这洗髓丹倒确实是刚刚炼制出来的。”
经他如此一说,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挨个儿看了一遍,确认是刚刚炼制出炉的丹药。
鲁常司拿过登记册,缓缓翻阅起来。
“奚佑宁,缙王府门客。”
登记之上只有短短的数字,鲁常司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并未听闻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