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颡两方为难,阮红箩的情况似乎也不好,他没问,但端木元淇开了口,“是我,伤了她,我不知……”
“无妨。”江颡看他,“不是你的错,多谢端木族长手下留情。”
他试图把阮红箩手上的刀拿下,但她握的太紧,他便由她去了,想着回去再想办法。
“江族长,对不住。”
端木元淇虽然觉得对不住江颡,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解决了阮红箩,若他晚来一点点,江南歌便已经被她刺破喉咙。
即使唤在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仍然警惕的盯着阮红箩。
“母亲,我先送你回去。”江颡将阮红箩扶起,转身往外走。
谁知,在所有人都未防备的时候,刚起身的阮红箩紧握着刀突然转身,朝床榻前跑去,大喊,“杀江南歌!”
端木元淇跨前一步要拦她,但又怕像刚才那样重伤她,只能稍用力道推了她一把。
江颡回转身上前,看着阮红箩踉跄一下,但没倒,他正欲上前去扶,阮红箩却把手里的弯马拿起对着自己的脖子。
“母亲,放下刀,跟我回去,我带你回去。”
他小心的抚慰身体摇晃的阮红箩,此时她头上带的斗篷帽已滑下来,一脸惊恐的瞪着眼前的人。
“别过来!别过来!”
她嘶吼着,眸底腥红,浑身杀气,她手上的弯刀不断的朝自己靠近。
“母亲,小心!”
江颡吓的心快要跳出来,但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轻劝,“放下刀,母亲想做什么儿子都愿意帮你,好不好?放下,放下刀。”
躺在床上的江南歌看不到现在的情形,她想起身,但起不来,端木元淇回身将她扶起。
“杀了她!”
阮红箩的目光怒瞪着刚起身的江南歌,“我要你杀了她!”
“母亲……”
“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帮我吗?杀了她啊!”
她笑的有些瘆人,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手上的刀也越来越靠近她的喉咙。
“阮红箩,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要这样逼二哥?”
江南歌实在看不下去,可又无法上前。
“他为你做的,还不多吗?”她为江颡觉得不值,“这些年,你对他,可曾付出过,一丝母爱?”
听着她的话,阮红箩腥红的眸子更红,囤积在眼眶里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手也不听使唤的抖起来。
江颡见她情绪不稳,迈出一步想要接近她,阮红箩却突然像被人施了咒一样,眸子一冽。
“她杀了我的枫儿和敏儿!杀了她!”
“母亲!”
“你别过来!去杀了她,为你哥哥和妹妹报仇!否则,别叫我母亲!”
她这席话,让担心她的江颡身形一顿,伤及心之深处。
江南歌心疼江颡,又对阮红箩的所作和固执无可耐何。
“阮红箩,他才是最爱你的儿子!”她大吼一声,“你……”
“南歌。”
江颡眼看江南歌身体不撑,朝她摇头示意。
,江南歌只好无奈作罢,不再言语。
“母亲,那些都过去了,只要你愿意,我陪你,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他往前靠近一步,“放下刀,跟我回去。”
阮红箩流着泪,表情纠结且痛苦,可手上的动作一再进行,那刀已经用力抵在她致命处。
“母亲!”
“颡儿……”
江颡忍住眼底那酸涩的东西,听着这久违的呼唤,触动颇深。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毁了你,一辈子……”
此时的阮红箩与方才似有不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她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江颡慢慢靠近她,“母亲,颡儿曾经恨过,却从未想过要抛弃母亲,乖乖的,放下刀,跟我回去。”
他朝阮红箩伸开手臂,想让她自己把手伸过来,到时再伺机把刀夺下来。
江南歌眼睛酸胀的难受,她有些撑不下去,眼睛一闭一合,很是无力。
端木元淇扶着她,让她把力道全用在自己身上,本想把她放回床榻,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愿意。
他心里着急,奇云为何这么久还不来?他怕江南歌的伤口越来越严重,这边他在想着,没有注意到,那边阮红箩突然眼神一转。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的枫儿,我要去找我的敏儿,他们在等我,在等我……”
“母亲不要!”
江颡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阮红箩已经抵在脖子上的弯刀,她毫不犹豫的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啪!”
弯刀落地,鲜红的血顺着阮红箩的脖子流下,流进她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上,血与那披风混为一体。
“母亲!”
江颡接住倒下去的阮红箩,将她抱在怀里,痛苦的低泣。
谁都没料到阮红箩会自杀,看着倒在江颡怀里的她,江南歌不忍再看,侧过头,闭上眼。
人生中有许多无奈和痛苦都是不由自己控制的,而江颡的痛苦一直是阮红箩给予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于她来,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她想到了爸爸,现代的她已经死了吧,爸爸一定很痛苦,像此时的江颡一样令人心疼。
“这……”
绿竹与奇云折回来,进门便看到眼前场景,她吓得直接跑到床榻前。
而奇云则快步走到阮红箩身边蹲下,快速给她查看,随后,敛眉看向江颡期待的眼神摇摇头。
“她在服用可使人致幻的慢性禁药,族长可知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江颡泪目摇头,抱紧了尚有一息的阮红箩,“母亲,你为何……”
阮红箩一阵猛咳,血顺着嘴角流下,她粗喘着气,“是,江凉岚……他逼我,服的……”
“什么?”
江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手紧紧的屈着,极力的在隐忍。
“他就是个魔鬼……”
阮红箩有气无力的想要抬起手,在快要落下去时被江颡接住,贴在自己脸上。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他自己,所以,娘才……”
“母亲,别说了。”江颡痛苦的泣不成声。
“颡儿,本来,娘是想让你,掌管江族,可是……娘,对不起你,害你失去了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