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明光城约三十里处的路边有个小村庄叫“丰山集“。这丰山集在历史上有一段可喜可悲、可歌可泣的从贫穷到富有,再从富有到贫穷的演变过程的故事。
很早以前,丰山集叫大姜庄。说是大姜子,其实只有几户人家,都姓姜,是一宗三支的姜家庄。
这姜家祖上是一付担子从河边上讨饭过来扎根此地的,经过几代人的耕作,发展到几户人家。够几户人家就应是个庄子,是庄子就应有个名字。
开始有人叫姜庄,姜家老太爷说:“姜乃当今大姓,这姜庄前面应当加个大字才妥。“后来人们就叫这个小庄子为大姜庄。
相传有一年黄河发大水,姜家老太爷当年二十大几岁,带着妻子和两个才几岁的儿子,挑付担子沿途讨饭。
在路过此地时看到前面小山包上的树木里落下一对金凤凰,听人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姜家老太爷决定在凤凰落下的地方安家。
他放下担子砍树、砍草、平地,两天的功夫就搭了个两檐到地的草棚。然后开荒种地、逮鱼『摸』虾、打猎砍柴,小日子过得一年比一年火红。
随着儿子、孙子们成人、成家、立门头子,这里就有了这么个大姜庄了。
姜家在第四代上有个叫姜东的人,这姜东能说会道,机灵乖巧,所以姜家逮的鱼虾,猎的山鸡野兔都交给他挑往城里卖,每次都能卖上好价钱。
日子一长,这姜东在城里也就结交了不少朋友,朋友中有位教书的荀先生,荀先生是个半瓶醋,他设馆教书收不到几个学生,常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一日荀先生和姜东在小茶馆里喝茶闲聊,姜东说大姜庄上有十几个孩子目不识丁,姜家现在越来越兴旺了,不能没一个读书人,若姜先生能到大姜庄当先生,姜家管荀家老小衣食住行。
这荀先生一听,当然是求之不得,约好后第二天就被姜东接走了。
从此大姜庄有了学堂,有了朗朗读书声。
姜家祖孙三代都是忠厚之人,家中的儿女亲家,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从四面村庄举家搬迁过来。大姜庄住户人口逐渐增加,后来大姜庄已发展到近百户人家,近六百口人。
姜东也成了大姜庄公认的村长了,庄上大小事都由他拍板。
一日,庄上高辈的人在一起议事,有人提出大姜庄不能再叫庄了,应改为集,向四周村庄传消息定下每旬的二五八集市贸易,姜东和荀先生都认为早该如此。
荀先生说:“这办集镇要官衙批准,批准后向邻村邻镇发下文书,公布告示,那时不光是周围村庄的人前来赶集,就连城里的大商人也都会前来买卖。“
从这商量好后,姜东筹集了五百贝币第二天就进城去了。
这姜东有个儿子叫姜成才,自小聪明好学,刻苦用功,只是为人刁钻。
这荀先生本是个半瓶醋,自知教不了他,便推荐姜成才去了镇里最好的一家学馆。
这姜成才有个同窗是官太爷的小舅子,姜成才听父亲说要找官太爷下批集镇文书,胸脯拍得“咚咚“响,要下了五百贝币包办此事。
可最后只花不到两百贝币就办妥了,剩下的银两被姜成才私吞了。
大姜庄改为集镇,集名就是姜东按姜家老太爷传下的故事中此处落下金凤凰的事,定名为凤落集。
凤落集处于丘陵地带,有山不高,但林木茂密,野生动物众多,有水不阔,但沟涧给横,终年溪水潺潺。
因环境优美,气候怡人,物产丰富,远离城镇,凤落集刚一开市,就商贾云集,热闹非凡,凤落集也随之兴旺发达起来。
姜成才在后来也入了职,加上姜家多年来财源茂盛,也就成了红遍半个城镇的大富豪。
姜成才家有了财源便巴结权贵,托人保举,很快顺风顺水任了官职。
姜成才踏入仕途,官气、官瘾也渐渐大了,做梦都想升官,为了升官,他拼命搜刮民财,上交各级官吏。
这姜成才自小知道这山里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便动歪点子。
一日他下了文书,说凤落山一带是他祖上来开发的,这方圆二十里之内是姜家私地,凡未经姜家允许一律不准进山打猎、砍柴、挖『药』,不准逮鱼捕虾。另外,凡进集市交易的不论买卖一律逢十抽三。
好一个初见繁荣的集市顿时萧条,好一片山清水秀,物产丰富的地域无人敢踏入半步了。
经商的搬家走了,一些小户人家也举家迁移他乡,山民们十分生气,都在背地里把凤落集改叫“封山集“。
一日,有人看见一对金凤凰从那落凤的地方又飞起来,在空中盘旋,冲凤落集连叫三声后向南飞去,再也没人见飞回来。
凤落集很多人向南搬迁,后来离凤落集三十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庄迅速发展成三界集。
也就是姜成才下令封山的第三年,其巴结的大官栽了,他也因此受到牵连被押往王城定罪,家被抄,财产也被没收了,凤落集被人公开叫成了“封山集“。
很多年以后,那山又成了山民们自由打猎,『药』农们自由挖『药』的地方,那水也成了渔民们自由捕捞的山涧了。
因为凤凰飞走了,人们也不好再叫它“凤落集“了;因为山又开放了,人们也不好再叫它“封山集“了。
但此山物产丰富养活了祖祖辈辈勤劳的人,后来人们就把它叫着“丰山集“。
山北有座小山包叫“金牛山“,传说山上有头“金牛“常在春耕、秋种中出现,帮助贫苦人家耕田、耙地,奇怪的是只要是“金牛“耕耙下种的庄稼,无论是旱涝都能丰收。
传说中此“金牛“就是五百年前金岭村云家老二,名叫云牛死后变的,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且容从头说起。
相传金岭村有个富户云老爷,家有良田八百亩,大部分是两山涧中的冲田,土地肥沃,基本是属旱涝保收田。
这云老爷娶有两房,大房生一子叫云马,二房生一子叫云牛,这大小两个老婆自古很少有相处好的。
云家大太太和二『奶』『奶』也是水火不相容,三六九小吵,二五八大闹,云老爷每日装聋作哑,不闹的过分从不过问。
这大太太和二『奶』『奶』闹的累了,也都会自找台阶休战。滑稽的是云马、云牛哥俩好如一人,对两个妈妈的不和他们也不闻不问。
大太太常抱怨云马不帮老娘说话,骂他是茄子树上的紫瓜和他父亲一『色』;这二『奶』『奶』也常指责云牛没错种,和他老子一样,都是葫芦头里装菜籽闷种。
你骂你的,我玩我的,小哥俩一块上学念书,一块上树上抓鸟,一块翻石头抓蛐蛐。
一天放学回家翻过一道山岭,小哥俩远远看见有两个小女孩在山涧里逮石蟹,小哥俩开始蹲在涧边看两个小女孩不停地翻开水边的石块,石块下藏着石蟹,一会儿抓了十几只。
小哥俩看的不过瘾,干脆脱了鞋卷起裤脚,一块帮助两个小女孩逮石蟹。
玩了一会,小哥俩知道这两个小女孩是岭下黄庄黄能家的,姐姐叫酸枣儿,妹妹叫牵牛花。
从那以后,小哥俩一放学就一溜小跑来到山涧和酸枣儿、牵牛花一起逮石蟹,不逮石蟹的时候就抓猫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几年过去了,小哥俩也都十七八岁了,那酸枣也十六了,牵牛花十五。
两个山里贫丫头,虽是粗布麻衫,但却缠裹不住青春少女矫健的身材。
媒婆们鼻子尖嗅出了黄庄有两朵美丽的野山花,可两个少女早有意中人,非云家小哥俩不嫁,有勤腿的媒婆跑多了知道了小姐妹的心思。
媒婆听说俩姐妹心上人是金岭村云老爷的两少爷,怀里像是揣着个蜜罐子,心想这可是笔肥买卖。
这哥俩也真是个呆头鹅,一听说家里人要给他们讨老婆,那头摇的像货郎鼓,后听说是黄庄的酸枣儿和牵牛花,小哥俩心里乐开了花,大有非此女不娶的劲头。
云老爷托人『摸』了黄庄黄能的家底,家中的几亩薄田,一年忙下来是有吃没穿,有穿没吃,穷是穷了点,但人却是个老实人。
年冬,云老爷请人择出吉日,大花轿抬进了酸枣儿,这酸枣儿虽是穷人家女儿,但人长得漂亮、聪明,过了门锅上锅下,一家人洗洗涮涮全包了下来,老爷、太太十分满意。
转眼间又到了第二年秋天,云老爷又请人择日要将牵牛花再娶过门。
可这回黄能老俩口子犯了愁,牵牛花再嫁出去,家里就剩下老俩口子了,晚年生活可怎么过呀。
女儿看出了爹娘的心思,大胆提出要云牛入赘;否则宁死不嫁。媒婆犯了难,这可怎么和云老爷开口呢?
就是云老爷同意,那二『奶』『奶』也不会同意的呀。媒婆试探着把这事在金岭村几个佃户中说了,佃户中有快嘴的婆子,很快就传到了二『奶』『奶』的耳里。
这二『奶』『奶』像是当头挨了一闷棍,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哭闹着找云老爷。
云老爷安慰说:“这不是佃户们说的吗?人家亲家是否有此意还得证实了再说。“
他看二『奶』『奶』不哭了,又道了几句:“嗨!人家就么一个女儿了,要再娶过来,那老俩口子怎么过呢?要是牛儿入赘过去那还真是个好办法呢。“二『奶』『奶』一听云老爷这么说便又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