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山庄。
是两扇朱红色厚重楠木门,年长日久,门漆有些褪色成暗红,倒像是人血颜色。
木门上,盯着整齐排列的碗口大小的铜钉。
两侧有两只张牙舞爪的野兽,各自噙着一只铜环,是敲门之用。
方休白在前,走到厚重楠木门前,二话不说,抬起两只铜环。
“蓬”“蓬”“蓬”
敲击起来,并大声喊:“有人吗?”
跟随在后的其他人一脑门子的汗水,甚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方休白。
“呵呵。”
方休白毫不在意,并以看白痴的眼神反瞪回去,心中暗想:“你们懂个屁,我怕老太婆直接出来卖血馒头,咱进也不用进了,全军覆灭吧。”
“让开。”
一个穿麻布长裤,但上身**,整体皮肉是亮铜色,背负一个巨大锤子的壮汉上前。
他嗤了一声,满是不屑,推开方休白后,顺便秀了秀肱二头肌。
方休白碰了一鼻子灰,推开后,倒没生气,目光落在壮汉肥硕的屁股上,心想:“这位好汉一言不合秀肌肉,不怕有男人盯上他屁股吗?”
正想着,壮汉两手用力,木门缓缓推动,渐渐开了一条缝隙。
忽然,有阵风吹过,从祝家山庄内,吹来了刺耳的惨叫,刺鼻的血腥味。
“好浓重。”
姚慈窜到方休白身边,皱着秀气小巧鼻子,嘀咕。
方休白正想搭话,观灵上前,搁在两人中间,留下完美侧脸。
“轰!”
锤子壮汉猛力一推,这木门似乎有千斤万斤重量,肌肉凸起,力量澎湃,额头微微渗出汗水。
“开!”
一声吼叫,两扇厚重木门敞开,重重撞在两侧墙壁上,“砰”的一声,又折返冲击回来,势大力沉。
方休白上前,脚一勾,锤子壮汉身体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险之又险躲避过木门撞击。
“这……”
锤子壮汉迅速爬起,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明白方休白好意救了自己一命,瞬间拱手:“我叫薛大锤。”
“方休白。”方休白也拱手。
“我知道。”薛大锤一拍胸脯,憨笑着:“进去后,有危险,我保你一次。”
“多谢多谢。”
方休白笑笑。
他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记恨上,何况这锤子壮汉只是憨厚耿直些。
两人客套完,薛大锤左瞅瞅右瞅瞅,自感刚才还是落了自己面子,直接抽出身后背负着,足足有两米高的大锤子,抡着就要锤上去。
看的方休白额角直跳。
他害怕老太婆出来,塞薛大锤嘴里几个大馒头。
赶忙上前拦住。
“薛兄,还请住手。”
薛大锤简直是传说中的“大肌霸”,挥舞落下的锤子硬生生停在半空,满脑袋疑问。
“看我的。”方休白道,也不解释。
上前客套的敲了三下门,毕恭毕敬行礼道:“打扰。”
说完,一拉薛大锤,走到门侧的灰墙,两人轻身,一下跃过,落在祝家山庄院子里。
众人:“……”
搞毛呢。
其余包括三位监察观在内的二十一人,紧随着跳进来。
进来后,就看到莽夫薛大锤拍的胸脯震天响,大声喊道:“方兄,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俺爹说了,就让俺跟聪明人玩,俺看你最聪明。”
说完,薛大锤还竖起一个大拇指。
方休白呵呵笑,暗想:“怕你不是亲生的,莽夫跟聪明人玩……”方休白看了看薛大锤的大屁股,“怕是屁股都能给你卖了。”
祝家山庄,成为鬼宅,荒废许久,得有几十年。
但院子里干干净净。
没有杂草,没有藤蔓,没有蛛网,没有裂纹……
一切仿佛是新的一样。
连院子里灰尘也没有。
只是空荡荡的。
一切显得很空。
比如院子里的树是秃的,只有树枝和树干,池塘是干涸的,没有水和鱼……
反倒像是处许久无人居住,但又有人时常打扫的地方。
众人开始扫视祝家山庄。
很大很大。
张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院落建筑。
迎神赛会,不管比赛地点,相对是危险和安全,不管监察官的记录标准,不管锦天司的评分标准,一切都不管。
归根结底,最最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目的,清除邪祟。
大多数的邪祟,一般是有固定的活动空间和固定的活动方式,不会越出去过多过远,就像人一样,喜欢给自己留一个大本营,邪祟也是的。
如前世动漫里的地缚灵有一定相似。
方休白觉得祝家山庄可怖的,除了已经见过的老太婆,蛇纹怪物,赵禾实力深不可测,手段妖邪诡异之外,有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她们可以离开祝家山庄活动。
按正常的地缚灵来说,邪祟应当只能在祝家山庄内活动才对,显然这里藏着的邪祟不是,而她们为什么愿意一直待在祝家山庄,就有待考量了。
清除邪祟,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要找到邪祟。
找到邪祟后,战胜它,才能清除。
而一般找邪祟,是最费功夫和时间的。
进了祝家山庄,三位监察官已经缄默,不再开口说话,目光游离在参赛人员身上,时而记录一些什么。
参赛的二十人里,明显有些人是相互熟悉的,有些是孤单一人。
一些熟悉的,已经开始讨论起来,该如何分工了。
这毕竟是比赛,没有规定二十人必须一同行动。
因此,现在在祝家山庄里搜索,最终找到邪祟,才是目前最主要的目的。
但祝家山庄的凶名在外,实在是太凶太凶了。
这些天骄们,还是有些犹豫。
这时,卫雅走到方休白身边,塞给了他一块玉佩,给了一个感激眼神,又退开了。
方休白翻看,玉佩是当时他赠予的,只是上面多了一道裂纹。
揣怀里,没有多说什么。
“方兄,不是,方大哥,我答应你的,保护你一次,我先跟着你,说吧,先去哪?”薛大锤道。
方休白汗颜,瞅了瞅他足足两米的身高,人高马大的,犹如铁塔,且薛大锤长的憨厚老成,怎么看也有三四十岁的成熟模样。
“你多大?”
方休白戳刀子。
薛大锤一后脑勺,反戳回去:“年芳十八……”
“咚咚咚。”
正在两人聊天打岔的时候,突然远处有声响,众人一齐警惕将目光投过去。
是一只竹藤编成的球。
正一蹦一跳的滚过来。
恰恰落在方休白与薛大锤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