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寅时,叶风轻在去药谷阁的路上正巧碰见易苏与叶云淡两人。
她与易苏昨日相谈不愉快,此时便也没拿什么好脸色对他。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叶云淡双侧,原本平日里这般也算是正常,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莫名有一股压力。
叶云淡左右看了两人,昨晚不是相处的挺好的?
“呃……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叶云淡道。
易苏与叶风轻转而相望,继而又同时移开视线。
叶云淡轻轻拍打着手中扇子,笑道,“这世间不论是人还是其它猪狗牛羊等牲畜,皆有自己的言语,若有言语而不懂去说,岂不是猪狗不如?”
左右两人闻言同时看着叶云淡,眼中已非是善意。
叶云淡尴尬笑道,“我并非说你们猪狗不如,举个例子而已。”
“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叶风轻道。
有关易苏的事她不想再谈,以后她也不想管任何有关他的事,扰人睡眠。
她转而看向远处,易南羽与木惜正挽手同样往药谷阁方向而去,两人看起来倒是恩爱无比。
如此恩爱的两人自己不去生个孩子,竟然想打她孩子的主意,真不知这些人脑中都在想些什么。
叶风轻想着甚觉无语,然而她这幅模样被易苏看在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思。
药谷阁内,除却无药谷正座之上,其余门派皆分布两侧落座,越靠近门口处便是门派位份越小。
为何除了让几大门派来之外还请了其他人,自然是为了所谓的公平公开。
堂上正中,苏苪宓坐在一张简易的椅子上。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之前到此苏苪宓是乃坐在苏决明身侧谷主夫人之位,如今得苏苪宓虽不是坐在谷主夫人之位,但是她瞧着却是比从前开心。
难道是因为她和苏无忧……
这…这苏无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只负责教谷内弟子医术从不参加这些的吗?
叶风轻往后退去,也不管站在她身侧的人到底是谁便退到了他身后。
苏无忧这眼神,是已经知道她做的事了吧。
虽是退到了别人身后,但是叶风轻还没说到要完全躲藏着的地步,只是想着稍微离苏无忧远些。
可她刚退后,整个人就被一人挡住,乃是刻意。
再抬头看时,正是易苏背影。
叶风轻心下感觉复杂,昨晚那般要同她保持距离说着那样的话,现在又做这些干什么?
她扯了扯身侧叶云淡的衣袖,小声道,“哥,要不此处交给你,我先走了。”
“走?今日此事可就专门为了还你和易苏的清白,你要走?”叶云淡疑惑道。
阿轻最爱凑热闹,能说出此话的可不像是她的性格。
想着叶云淡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似乎在确认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叶风轻有苦难言,只好作罢。
苏无忧会知道她心里已经早有准备,他要盯着就盯着吧,她装作不知道就是。
陆陆续续人大约都到齐了,苏决明对着身侧弟子说了些话,没过一会儿几名无药谷弟子便带着那对夫妇进了堂内。
这对夫妇刚被拖进,堂内便起了大大小的惊呼之声,有胆小者已闭眼转身。
夫妇二人身上有着大片血迹,顺着血迹观望,乃是从他们口中而出。
他们,恐再难开口言语。
“苏谷主,这是怎么回事?”叶云淡问道。
苏决明道,“叶公子稍安勿躁,将东西拿上来吧。”
一名无药谷弟子走到苏决明面前,将一份折好的纸以双手奉上。
苏决明接过,起身道,“各位,今日在药谷阁内将各位再次聚齐,是要给下毒疫之事做个了结,谷内已经查明事情真相了。”
“苏谷主,真相该不会是你手中这东西吧?”有人道。
苏决明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
“那有请苏谷主赶紧公布真相,也尽快让他们下去,这看着也怪吓人的。”
那对夫妇是以趴在地上,双眼半睁着看似死人,却有微弱气息浮沉着。
再加上那些血迹,胆子大的看着不怕也觉得忌讳。
苏决明安抚让大家安静,接着展开手中的纸张,念道,“…我夫妇二人得知杏林比试期间,江湖各处人士若是患疑难杂病可入谷治疗分文不取。且在此期间因病入住无药谷,可享上客待遇。我夫妇二人已受贫苦多年,为了享得此福于是便装病入谷,再以曾路过一得瘟疫村庄得到的衣裳……”
“…后入谷见谷主苏夫人面貌善良平易近人,便想着以此病为要挟拿些银两。苏夫人确实良善,得听我夫妇二人家中尚有一子一女心生怜悯,于是便取了数十银两。但我夫妇二人贪心不足,便想着上药场再要挟一番,药场人多苏夫人定会听话,不想…”
……
苏决明将纸张重新折起,递给身侧无药谷弟子,再由其将纸传给在座众位。
叶风轻没看,她的视线一直在那对夫妇身上。
昨晚她还去看过他们,无药谷在这几个时辰之内竟对人屈打成招!
他们不识字,说不出话来真就任由这些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这是他们夫妇二人说的供词,大家都可以看看。”苏决明道。
叶云淡站起道,“苏谷主,这纸上所写苏夫人一直是受害之人,并且也知这对夫妇的目的。那为何当初在药场之上,苏夫人还要口口声声咬定是易苏与我家妹妹之罪?”
“这二人带着此病上药场,本意是想要让我家夫人看见后再给他们大量银钱,可我家夫人那时候正同我说话没注意他处,此时刚好又让易公子发现了此病。他们惊慌之下,便谎称是受易公子指使。我家夫人心思单纯,觉得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做坏事,因此也误认为是易公子和叶小姐指使。此等误会,本谷主要替夫人向易公子和叶小姐说声歉意。”
“那当他们又指证苏夫人时,她为何一句不辩?”
“我家夫人胆小,是被吓到了。”
堂上无人出言,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