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了这话如临大赦,连忙跑着离开了房间。
君如月快步走到床边,无比温柔的唤她的名字,“流光,醒醒。”
夜流光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能够听到声音,能够感知到外面的一切,可她就是睁不开眼,也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君如月探了探她的脉搏,脉象正常,没有受伤,应该只是昏迷过去了。
他将夜流光抱了起来,直接往外走。
门口的林时渊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反正化魔丹已经给她吃下了,君如月也迟早都会知道,他倒要看看结局会如何。
君如月抱着她回了客栈,刚准备将她放在床上,下一瞬就感觉脖子一紧,被她搂住了。
“流光,你可终于醒了。”君如月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夜流光靠在他怀里,将他抱的更紧了,“就是好想你。”
哪怕只是一会儿不见,也特别特别想他。
这一次,也幸好他来的及时,要不然她真的就被那个男人给……
这个该死的林时渊,她必须要解决掉!
可是,她被逼服下化魔丹的事……她不知道怎么跟君如月说,也不想跟他说。
化魔丹无解,就算君如月知道了又如何?
终究他们两个人还是会陌路啊。
“怎么了?”君如月注意到了她心情低落,“有心事?我知道发生那样的事你肯定特别害怕,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不会有事的。”
“没有,就是特别特别想你。”
夜流光微微一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对了。”她又开口问,“炽阳珠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嗯。”君如月将炽阳珠取了出来,“带着呢。”
夜流光这才安心了许多,“你有没有感觉不那么冷了?”
君如月看她这个样子就无比心疼,这丫头总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想着他的身体情况。
“有了炽阳珠,暖和多了。”君如月握紧了她的手,“林时渊把你留下到底想要怎样?为什么你会被弄到青楼去?”
“这个……”夜流光顿了一下,脑海中又闪过了林时渊逼她吃下化魔丹时的情景,“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如果把我卖到青楼去,你肯定就不要我了……”
“这个林时渊真是有病。”君如月眉头蹙了起来,“不过现在好了,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我有点饿了。”夜流光抬眸看着他,“想吃桃花酥。”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君如月连忙离开了这里,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她爱吃的菜,而夜流光就趁着这个时候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信。
只有寥寥数字,而后便起身离开了客栈。
她吃了化魔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魔气控制伤到君如月,她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只有离他远远的,她才不会伤到他,才能安心。
君如月兴致勃勃回来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了她的影子,而桌上放着一封信。
他拿起来看了看。
如月,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你,可是我发现我喜欢上林时渊了。或许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你恨我吧。
如果她没有理由的消失,他肯定会疯了一般的找她,可如果她是以这样的方式消失,那他对她就只剩怨恨了,应该也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毕竟,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原谅她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的。
君如月愣愣的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些是她写的。
她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心他的身体,还问他有没有把炽阳珠戴在身上,怎么转眼间就留下了这样一封信走了?
就这样留下一封信就想跟他撇清关系?
做梦!
君如月立刻联系莫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夜流光。
莫秋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就去处理这件事了。
君如月没办法,找不到夜流光,他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最后只能先回皇宫了,虽说皇宫的事情有君凛在处理,但是他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君凛那孩子。
虽说君凛最近成长了不少,但总归他不能够彻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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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流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办法配置冰寒丝的解药。
她知道这很难很难,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
这段时间她也没听说君如月的人在找她,估计君如月是真的生气了不想再理她了。
也难怪,自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估计,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夜流光不知道的是,君如月是让人暗中查她的消息的,她肯定怕他找到她,所以他才不会大肆张扬的调查。
可即便她没有听说有人在找她,但她依旧十分小心,反正已经离开了,还是不要让他再有她的消息比较好。
她刻意抹去了她的踪迹,就算是权势通天的君如月,想要找到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夜流光这一躲就躲了一个月。
她不敢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怕被人发现踪迹,所以一直都是一边赶路一边给人治病赚点钱用。
这一个月来她能够感受到体内的魔气越来越多,如果把她原本的灵气比做一张白纸的话,那一开始魔气只是白纸上的一个几不可见小黑点,可是经过了一个月,小黑点已经变得黄豆那么大了,而且小黑点膨胀变大的速度越来越快。
迟早有一天魔气会覆盖过她的灵气,到时候她只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盆夜幽香也已经长出来了,她必须得把这夜幽香给君如月送回去,要不然她辛辛苦苦放了那么多血就都白费了。
而且,夜幽香虽然有了,但需要跟其他的药放在一起才能够发挥出它最好的药性,可如果她熬了汤药的话……凉了药性就发挥出去一半,到时候再送给君如月就迟了。
去皇宫里熬药是不可能的,皇宫里的人都认识她,她想要混进厨房没那么容易。
最近几天夜流光一直在为了这件事发愁,最后她决定,把夜幽香和其他相关的药放在一起炼制成丹药,这样就可以保留夜幽香的药性了。
夜流光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炼成了丹药,而后也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皇城。
她原本想要偷偷的溜进皇宫,可是她的修为比君如月差很远,想要无声无息的进去再离开不太可能。
于是,她只能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她发现,越靠近皇城君如月的人越多,而且她还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说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带回去。
当天晚上,她就故意暴露了自己,果然被君如月的人抓住,并且带回了皇宫。
她以为那些人会先把她关到地牢里,她都想了从地牢逃跑的计策了,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人直接把她带到了君如月的寝殿!
这一点让夜流光特别的懵,好在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莫秋,于是连忙开口问,“什么意思啊,不应该把我关进地牢吗?”
以前莫秋还挺喜欢跟她说话的,可这一次莫秋只给了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而后什么都没说。
“莫秋,你怎么了?”
莫秋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不想跟你这种女人说话。”
夜流光:“……”
她扯唇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她离开的时候给君如月留下的那封信。
所以现在的莫秋是很看不起她吧。
罢了,反正她今天只是送药来的,原本以为会被关进地牢,她还要费一番力气离开,现在倒是省事了。
“我知道现在你很讨厌我,我的确对不起他,但是他的身体情况我一直都很在意,这颗丹药是用夜幽香炼制的,对他的身体有帮助,你帮我转交给他好不好?”
莫秋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瓷瓶,依旧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算了吧,皇上连炽阳珠都不愿意带在身上,你觉得他会接受你这颗丹药吗?”
“炽阳珠……他没有带在身上?”
“自从你消失后,炽阳珠就被他收起来了。与你有关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夜流光微微垂眸,那他岂不是一直都很冷很冷?
她还记得那天炽阳珠在他身上时,他很高兴的对她说,觉得暖和多了。
“你不要告诉他这丹药是我给你的,或者你想办法把丹药放在他的饭菜中,这样他就可以吃下丹药了,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你骗他已经让他很难过了,如果我再骗他,那他身边还有可信之人吗?”
“可是这丹药我真的……”
“那是你的事。”
“难道你不想让他的身体好一点吗?”
“我只想让他心情好一点,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从没见他笑过。如果他一直不开心,那就算他拥有无尽的寿命又能如何?”
夜流光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丹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忽然从门外响起,君如月一身玄色衣衫,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莫秋俯首行礼,“皇上,夜姑娘说给皇上准备了一枚丹药。”
夜流光被抓回来的消息已经有人告诉君如月了,所以君如月看到夜流光一点也不惊讶,也是他授意那些人,让他们抓到夜流光之后务必把她带到他的寝殿去,不许关在地牢里。
君如月淡淡的扫了莫秋一眼,“你下去吧。”
“是。”
莫秋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夜流光和君如月两个人。
时隔一个月没见,此时此刻四目相对,夜流光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觉得无比尴尬。
君如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后不紧不慢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来那个林时渊对你一点也不好啊,都瘦了一圈了。”
夜流光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外面哪里比得上皇宫山珍海味。”
“所以你是后悔了,又想回来找我了?”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有一件东西要给你。刚才你在门外也听到了,是一枚丹药。”
“所以根本不是他们找到了你,而是你故意暴露出来,让他们发现你?”
夜流光没回答,算是默认了,“这枚丹药是由夜幽香练成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无论如何你都得服下。”
“是么。”君如月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这样的态度让夜流光有点捉摸不透,她将瓷瓶递了过去,“给你。”
“谁知道你这丹药是真的由夜幽香炼制的……还是在骗我?”君如月盯着她的眼睛,这话说的毫不犹豫。
夜流光只觉得可笑,“你觉得我会害你?”
“你跟林时渊在一起那么久,林时渊之前又那样为难我,谁知道你会不会跟他串通起来害我?”
夜流光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有必要去害你吗?”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说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君如月冷冷的笑了一声,“你曾经还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呢,不也是食言了吗?说不定我前一刻把这枚丹药吃下去,后一刻就死了,我可没有兴趣拿自己的命冒险。”
夜流光心里委屈的不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是。”君如月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看我的伤口总行了吧。”夜流光撩起了袖子,上面全都是刀划过的伤疤,有新的也有旧的,“为了培育夜幽香,我在我身上划了那么多刀,如今我有必要拿假的丹药骗你吗?”
“苦肉计罢了,换作是我的话,我也可以这样演。”
“苦肉计?”夜流光愣住了,良久才扯唇笑了一声,“君如月,你绝情的时候,真的是不留一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