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整个常宁城从宁静转成了群情激昂之态,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议论着边关之事。
郑莜然得知消息后也是夜不能寐,日不能安,每每盼着新的消息,却又害怕新的消息,最新的战报都送至了承恩殿,外人的人知道的消息永远是很滞后的。
“小姐,您也别急,王爷聪慧定不会有事的。”
郑莜然傻傻的倚靠着窗框抬着头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望了许久,一言不发。
“我虽不懂战争军事,可我知道他处境艰难,宁寿公主被杀祭旗,他定自责内疚得很,毕竟是他没有救出这个身陷囹圄的妹妹。”
“公主确实值得惋惜,这般的青春貌美、身份也尊贵却惨死异乡。”青玉也感叹道。
“公主的死只能怪那些蛮夷,王爷定是不想的。”
“现在柯酆勾结了周围的弱小国,一举奋力进攻,绥棱镇已是在死守,被攻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陛下对公主的死还要他的困境都冷漠的很,也没有任何行动,我担心他会扛不住。”
想到这些现实问题,真的是烦恼的很,王奕凌的处境只会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而她却无力帮他。
“小姐,我们在这里急也无用啊,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归来。”
“也只能但愿他能平安归来。”
……
硝烟四起的边陲绥棱镇,军民同心协力一同护守城池,柯酆的阿布勒率六万大军驻扎在城外5里外的黑龙沟,而城中算上老弱妇孺也不过区区三万人,还有许多士兵在之前已经受伤,更是毫无缚鸡之力,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死守着城门。
王奕凌一直在围绕着边境地势图,看着图上两军的位置愁眉不展。
“王爷,斥候来报,柯军的主帅阿部勒正在和副将商议着将准备总攻。”闵哲行色匆匆的跑进他的房中。
“硬拼怕是机会渺茫,城中士兵百姓已坚守许久,怕是已疲累不堪,陛下那里却迟迟未有音讯,此次也只能放手一搏了。”王奕凌的眼神一直在地图上流窜。
“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夜袭,你带一队先锋随我前往黑龙沟,带上火油火石,他们送我们如此“大礼,”我也该好好回敬才是。”王奕凌一想到宁寿公主的事就恨的咬牙切齿。
宁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虽平日里并无交集往来,可终究是血浓于水,阿部勒还挑衅的将宁寿的遗体裹着草席拖于马后,跑到城下叫嚣,王奕凌也是痛心疾首,却要为城中百姓考量,忍着痛依旧死守着城门。
“王爷此事不妨交予属下,您是统帅,擅自出击太过危险。”
“我亲自去,将宁寿的遗体抢回来,也算给苦命的卫良人一个交代。”
乘着夜色正浓,王奕凌带着一队先锋出了城。
这个黑龙沟,地形和字面上意思一样,就如同一条盘踞在黑土地上的盘龙一般,王奕凌小心翼翼的躲于树后,有夜色的掩护,观察着大军的动态。
军营门口有两队人持剑不断的巡视,营帐区中支起许多大帐篷,里面灯火通明,士兵们不间断的来回巡查,戒备森严。
“闵哲,你带两三个人去东翼的东北角,那里防守松懈些,把那里点燃,先不要用火油,我乘乱溜进去,尽量让火势越大越好。”王奕凌轻声说道。
“是。”
闵哲悄悄地按王奕凌的话照做。
王奕凌就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衫,换上前些日子从柯酆士兵尸体上扒下的带血军装,这种时候也别管晦不晦气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单独前去,天快亮了我若还未出来,你们就用火油箭射击。”
“是,王爷。”
王奕凌一个人偷偷靠近营门,待东翼起火后,那所被点燃的营帐该是堆了些杂物,火势越来越猛,火光冲天,本就神经紧绷着的士兵们一下子慌了神,纷纷前去救火。
王奕凌乘着众人不备一下子溜了进去,这个营帐区大的很,也不知宁寿会在哪里,按惯例主帅的营帐一般都会在中心位置,王奕凌也只能误打误撞的直接往里面深入。
东边的火势逐渐被控制,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真是怎么好好的起火了。”
“这里虽然冷寒,大概还是干燥吧。”
路过的士兵议论道,他慌不择路的急忙钻进身旁的帐子里,里面灯火通明脂粉味扑鼻,一女子背对着他脱去自己身上的男装样式的外衣,漏出里面纯白的单衣,一听见响动回过身去正巧和王奕凌四目相对。
“啊!”女子急忙拉起半脱的衣衫,扯着嗓子惊声尖叫。
王奕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可还是为时已晚,她的喊叫已经惊到了外面巡视的士卒。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误入。”王奕凌只想着捂住她的嘴,却没发觉两人的姿势暧昧得很,他一手扶住她的腰枝,一手捂着她的嘴,两人紧贴在一起。
“小姐出了何事?”帐外的士卒询问道。
王奕凌对着她疯狂的眨眼示意。
她掰开王奕凌的手掌,对着帐外喊道。“没事,我在更衣瞧见了一只老鼠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帐外的士卒走远,王奕凌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两人这尴尬的姿势,立马向后退去,别过头去不再瞧着她。
“你究竟是谁?虽然穿着军服,可这样貌并不像柯酆的模样,我也从未见过你。”女子拿起一旁搁置的小弯刀紧握在手中。
“我就是柯酆的人啊。”王奕凌故作镇定的辩解道。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否则我喊一嗓子你就明白是何后果。”
眼瞧着这女子已经起疑,也只能编个理由来搪塞过去。“是,我并不是你们的人,我只是大正的广陵王身边的一个小士卒,自从随着王爷入宫见到了宁寿公主,就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君臣有别,如今公主香消玉殒,我只是想将公主的遗体带出去好生安葬。”王奕凌装的一往情深的模样,眼含着眼泪,尽力让谎言听着完美些,感性些。
女人大部分都是感性动物,越是悲惨越是有机会打动她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