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眨了下眼睛,缓缓掏出手机,修长的指尖轻按。
“她没回家,我一直留意着手机。”灼华声音带着颤抖与失望。
她翻出消息,转手递给他。
[不想汪琼荧死的话,就一个人来致学楼后。]
“有人给我发了消息,我怕是咱家最近得罪了人就先行过去。”灼华轻咬下唇,面色铁青。
【这消息也是江莲儿发的?】零零飘过来,纳闷地问。
【不,一一刚准备的。】
灼华淡定答。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就是见招拆招么!谁怕谁呀!
看着那条消息,汪源立刻打电话命人追查号码。
“大哥,我大概知道她们会怎么说。”灼华低下头,将半张哭花了的脸藏在了头发的阴影中。
“医生说琼荧遭到霸凌后,我问了很多人……”
“他们都说,是我……每个人都说,是我……是我嫉妒琼荧,所以叫人害了她!”
“可大哥,唯有你,唯有爸妈不能这么想!”灼华轻轻摇着头,头发海藻般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
“大哥……”灼华苦笑:“你说,我嫉妒她什么呀?”
“爸妈又不曾因为她亏待过我,我为什么要嫉妒她?”
“她为了吃一顿炸鸡而高兴的时候,我在吃什么?”
“她为了买一件新裙子而高兴的时候,我穿的又是什么?”
“不说这些外在的东西,单比才艺比见识比学识,她哪样值得我嫉妒?”
灼华一连几句话,问的汪源不得不陷入沉默。
这两个妹妹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似乎真的没法比……
非要说的话,只能是血脉上的关系,可这件事她又不知道……
【说归说,人身攻击过分了啊……】琼荧弱弱地说。
【哎呀你不是昏迷着么。】灼华随意地说【又听不见!】
琼荧静默一瞬,然后说【我觉着我可以醒了……】
【?】
【吃多了想上厕所……】
【你的肠子是直的么……】灼华无奈【能憋么……】
琼荧认真地试了试。
【貌似不能。】
【醒吧醒吧。】灼华叹息。
两只毛绒团子硬生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丢丢宠溺的意味。
就是不晓得这个百合花究竟是开了呢?还是开了呢?
躺在床上的琼荧低吟一声,正打算睁开的眼皮颤了颤,忽而放了下去。
“琼荧?”灼华猛然回身,吓了汪源一大跳。
“医生!快叫医生!”灼华对着外面大喊。
汪源快步走上去,对着灼华吩咐“你带人去找值班医生!”
“好。”灼华怔愣了一下,才利落地回答。
她刚带着门口的两个保镖跑走,汪源冷静且干脆地拽过一边的枕头,出其不意的蒙在了琼荧的脸上。
正打算‘悠悠转醒’的琼荧一愣,顿时保持不动,足过了十几秒才装作难受的样子挣扎着。
只是动作范围极小,似乎还没能醒来。
汪源一狠心,手上力道更大。
跑了百米的灼华愣了一下,立时以更快的速度跑回。
鞋跟敲得大理石地面咣咣作响。
听见动静,汪源皱了下眉,立刻将枕头放在一边,双手搭在琼荧的肩膀上轻轻摇晃着。
“琼荧?琼荧……”
灼华闯进来,看见这一幕明显愣了一下。
“医生呢?”汪源皱眉问。
“求助铃。”灼华平复了下呼吸,指了指床边的按钮。
“我让汪伯提前打过招呼,会有护士专门留意这边。”灼华说着大步上前,按响了床边的求助铃。
“是我糊涂了。”汪源冷静地说。
琼荧轻哼一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原剧情中汪源有对汪琼荧出过手吗?】
灼华声音严肃【没有!】
琼荧被医生折腾了十几分钟,憋得小脸通红,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
“厕所……”
“他们在厕所对你做了什么?”汪源逼问。
“我陪你去。”灼华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伸手扶她起来。
琼荧怯生生地被她揽着,脚步急促。
【我用指证江莲儿么?】琼荧问。
【不,江莲儿手中有录像,你若是指证后不帮她说话,很容易被打上‘忘恩负义’的标签。】
灼华洗了把脸,又借着洗手液和湿巾将脸上这堆东西弄干净,才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一下。
镜中美人五官立体,双眼深邃,似乎带着淡淡的棕色,鼻梁挺拔,嘴唇丰满。
十六七岁的姑娘,就算不化妆也是美人,委实没有必要在脸上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能装作失忆最好。】灼华说【要嫌麻烦的话,保持沉默就行。】
解决完生理问题的琼荧出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洗了把脸。
比起灼华偏成熟的长相,琼荧看上去年龄偏小,她生的矮小,说是十三四岁也有人信。
一头乌发又浓又密,眉眼被厚厚的刘海遮盖了大半。
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楚楚可怜。
是一样看上去便能惹人怜惜的那种长相。
【你这样子,不去当小白花可惜了。】灼华评价。
“好了吗?”站在门外的汪源不放心。
“好了!”灼华扬声答。
她扶着琼荧出来,才问:“告诉爸了吗?”
“嗯。”汪源点头,用打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似乎在确认她到底知不知道刚才的事。
医生还在病房等着,见到琼荧后重新开始问询病症。
“没有不舒服……”琼荧拧着眉头,小小的脸几乎皱成了小包子。
她局促不安的拉着长袖,试图遮掩胳膊上的疤痕,眼神更是飘忽。
“哪里都没有吗?”灼华鼓励道:“一点点也要说……”
琼荧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将头埋得更低。
“呼吸……刚才睡着的时候,有点呼吸不上来……”琼荧小小声说,似乎怕极了。
医生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思量许久才说:“从目前的检查结果上看,汪小姐没有任何问题。”
“不如明天再做个细致的全身检查。”医生说。
“好。”灼华点头应下。
汪源一副好哥哥模样又问:“你知道是谁害了你吗?”
琼荧咬着下唇,怯生生地问:“害了我?”
“是谁要杀你?”汪源问。
“我、我不知道……”琼荧痛苦地皱着眉头捂着脑袋极其艰难地开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就苍白得脸上血色尽褪,琼荧抱着脑袋,无助地呻/吟“疼……”
医生忙上前安抚,一直等到琼荧松开手虚弱的躺下,他才对担忧地两人说:“病人目前不宜再受刺激……”
【真是毫无诚意的敷衍。】灼华听着医生的嘱咐,在识海中凉飕飕地说。
琼荧顿时挤出眼泪,原本就格外苍白的脸上堆满痛楚。
“我看不清……看不清她们的脸……”琼荧缩在被窝里,弱弱地低泣“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说你……】灼华看着突然飙戏的琼荧无语。
【哦。】琼荧应了一声,两眼一闭开始装晕。
灼华:……
【这医生只怕被汪源收买了。】
灼华保持着脸上担忧的表情,实际上在识海中慵懒的吐槽。
【咱们想法子尽快回家,不然万一哪个医生护士给你打点药你不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