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狐为了延续这个孩子的寿命用尽了法子,但也只能为那孩子延续了十四年的寿命而已。
最终,八尾狐对着他所守护的狐族公主、天地间仅存的九尾天狐出了手。
他取了她的血与妖丹,希望能借此改变尘儿的体质与命运。
八尾狐成功了,但也只成功了一半。
他的孩子吸收了妖丹与血的力量,却没能变成妖,反倒是成了人。
九尾天狐用了最后一点力气逃走,被凌霄老祖捡到,稀里糊涂的成了契约兽,成了现在的胭脂狐仙。
而她的记忆也因为这次伤重消散。
尘儿骤然得了九尾天狐的本源之力,亦是法力大增,忘却所有。
而因为违背了自己的守护誓言而遭到反噬的八尾狐,也死在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修手里。
女修杀了八尾狐后,留下这封血书后便自尽了。
琼荧盯着血书末尾的几行字,眼中满是嘲弄。
最讽刺的是,这血书不是留给无妄尘的,而是这位女修留给胭脂的。
女修交代了事情始末后,又写道:“那畜生说你未死,只是可能会失去记忆。你那般顽强机灵,若是失忆,日后定会寻觅狐族,探寻自己的身世。
狐族之事我所知不多,只知道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九尾天狐了,余下狐族皆居极南青丘秘境。
对不起,未能救你。”
唯此而已,无只言片语留给无妄尘。
琼荧将血书折叠整齐,小步走到云落身边。
那三个奄奄一息的长老已经恢复了神智,因着芥子袋没法用的缘故,他们这会子正在写遗书。
月魄宫虽然被卷入秘境之中,又因为摊上这么个宫主而全军覆没。
但还有不少弟子在外,这些遗书主要是写给那些弟子的,免得他们胡乱寻仇。
秘境之外,通过水镜看完了母亲的遗书,无妄尘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多年来,他一直在探寻自己的身世,甚至为此一手创立了千机楼。
却不曾想,他今日所得的一切,竟都是从胭脂身上偷来的。
若无他,胭脂狐仙当是天地间最强大的九尾天狐,一如她母亲信上所写的那般顽强机灵。
胭脂狐仙倒是平静地很,似乎没看见这信中的内容,又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过去。
“胭脂……”无妄尘开口,陡然发现自己竟没什么力气发声,似乎叫出这两个字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奢求。
“仙尊。”胭脂狐仙心如止水,她扭头对着凌霄老祖问:“等到这边事了,我可以去一趟极南吗?”
凌霄仙尊颔首应允,只道:“等云落出来后,你与她一起。”
胭脂狐仙便笑了:“仙尊,您是嫌我和小落儿总粘着师娘吧?”
她笑容坦荡,似乎没受半点影响。
看着这样的笑容,无妄尘的眼神更加黯淡,终究还是无力再开口。
因着秘境之中打不开芥子的缘故,琼荧便依照无妄尘的意思,将那女修化成灰带出来,而八尾狐的尸身则和月魄宫的那些人一起,葬在了崩塌的山石之下。
入秘境第一日便完成任务,云落抱着泥土捏的骨灰罐,拿着三份血书,满心皆是无奈。
干脆利落地将云落丢给找她许久的凌霄仙宗众人,琼荧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找到灼华才回来的意识,又宰了一次。
系统空间里,灼华躺在床上,捂着脖子直骂娘。
“她还有完没完了!”
一一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是说要避着她干坏事么?】
干嘛非得凑上去挑衅?
灼华嘿嘿一笑,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笑的猥琐。
露面,当然是为了坑她呀~
皎月,神树,火锅,烧烤,伤口,魇气,山洞,还有花,应该够了吧?
……
琼荧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总觉着这次宰人的手感不太对。
不等她多想,周围突然冒出一股清雅的味道。
嗅到这味道的瞬间,琼荧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心中顿生警觉。
那家伙竟然给她下药!
琼荧忙闭气,可还是多多少少吸入了一点花香。
这花儿单独来看自然是没什么,甚至还有宁神麻醉的功效。
可灼华那家伙,早就将这些无毒的东西一点点得塞给她,最终形成了这一味,效力堪比白玉赤阳丹的药。
琼荧暗骂了一声,强行提息,随便劈了个山洞便躲了进去调息。
可这药哪里是那么好解的?她这一动用灵力,药效反而被催发。
虽有忘情印压着不至于多难受,可琼荧浑身上下竟提不起半丝力气。
她啧了一声,干脆放弃调息,就这么靠在石壁上阖眸休息,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药效过去。
这么一闭目,她却险些睡了过去,再睁眼时,正有几个修士探头看向这边。
“这是,镜月仙尊?”为首的散修颤声说。
琼荧想要坐直身子,却发现自己连挪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无。
想要出声,却发现嘴巴像是被缝住了似得,压根张不开。
这群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正是刚入秘境时,要跟着他们走的那批人。
为首的散修说了声打扰,正要告退,却突然注意到琼荧耳根处不正常的红意。
“仙尊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散修突然出声。
他身边人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拽他的衣袖,唯恐他得罪了镜月仙尊。
可那散修见琼荧不搭话,胆子反而更大了一点。
他试探着上前,但看到琼荧肩膀上的伤口后,心中更是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仙尊,可是动不了了?”散修又上前一步:“可需要在下帮仙尊联系凌霄仙宗的弟子?”
见琼荧依旧未动,散修呵的笑了。
“仙尊大乘修为,可否赠在下一份机缘?”散修问。
“你疯了?”他的同伴已经吓傻了。
“你们怕什么?”散修回身对着那些人说:“饶是她有大乘期修为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变成了筑基!”
他一顿,笑的诡异:“说不定她的修为跌的更低。”
同伴犹豫了下,也看向琼荧,眼中多了点犹豫与疯狂。
“你……你想做什么?”他问。
散修慢慢的朝着琼荧伸手:“不知……大乘期的鼎炉,究竟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