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运辗转难眠,自从从乾坤宗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这个世界与他关联最深的便是齐小刀,莫不是齐小刀出了什么事?
虽然两宗关系好,但也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随便去别人宗门串门的。
他拍了拍脑袋,外面电闪雷鸣,听着哗啦啦的雨声心情变得更为烦躁。
起床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想要浇灭心头的火气。
就在这时,他发现上床前放在床头的羊头吊坠此刻正闪烁着绿光。
“这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活?”莫启运骂了一句,只当又是宗门有事叫他。
刚拿起吊坠,莫启运就被烫地松开手。
怎么这么烫?
再看那羊头吊坠,此刻散发的不再是绿光,而是刺目的猩红。
妖艳,邪魅。
莫启运盯着羊头吊坠的眼睛,努力想要让自己转移视线,但他感觉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有股强大的吸力,让自己的努力统统白费。
外面仍然在电闪雷鸣,黑暗的夜空一遍遍被白色的闪电撕开。
但黑夜远比闪电强大,无论闪电怎么努力,刹那之后,黑夜便又恢复如初。
或许是努力白费,雷声便更加剧烈。
莫启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满天星空,此刻他正漂浮于星空之中。
他看着脚下浩瀚无际的空间,感觉像一粒尘埃。
他努力抑制自己澎湃的心跳,突如其来的异变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或许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那个羊头吊坠变大了不知多少倍,大概有个三四岁的孩子那么大。
他伸手探向那红色的羊头,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种高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启运刚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这里是修仙世界后,他想要修仙的想法便坚定了下来,虽然这五年在极仙宗像个废柴一般只是炼气六层,但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修仙的想法。
当齐小刀说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内心是不甘心的,可是齐小刀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他不想让齐小刀失望,于是违心的说了半年之约的话。
可是他明白,修仙机缘什么时候来不是他能决定的,或许他真的一辈子都没有修仙的命。
或许他一辈子的极限就是炼气期。
现在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这神秘的羊头吊坠,这诡异的星空,可能就是自己的机缘。
但是未知往往伴生着恐惧。
莫启运的神经高度紧绷,心脏跳动地必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兴奋。
害怕。
羊头依然有温度,但是比之前温和的多。轻轻抚摸着羊角,他忽然生起一种这就是世间最坚硬物质的感觉。
“怎么这么沉?”
明明肩膀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像扛了个人般沉重。难受地抖抖肩膀,却发现一道手指粗细宽的红线从羊头的嘴中窜出以非常快的速度缠上了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左肩锁骨处。
凹陷的锁骨窝就像一个小池塘,羊嘴吐出的红色气流就像一条小溪绵延不绝地注入进来。
渐渐地,莫启运自身都散发着红光,他的双臂青筋暴起,肌肉横凸,一股极强的力量波动以他为中心震散开来。
莫启运明白,自己一定是得到了某种强大的力量。
只是这力量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他,他并没有答案。
过了许久,莫启运听到了房外的雨声,当他适应了身体里的那种充实感后他再度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手里的羊头吊坠安静的躺着,也没再发出光芒。
“轰——”
巨大的雷鸣,似乎是黑夜之后某种力量的愤怒。
愤怒他的闪电撕不碎这该死的黑夜。
————
乾坤宗。
旁边的一座山头。
一只手从一个土包中伸了出来。
然后许多泥土被那只手推了开来,大约过了半刻钟,一个浑身是泥披头散发的人从土包中钻了出来。
这个从土包中钻出来的人仰天大笑,“我又活啦!哈哈哈!”
疯狂的大雨无情的砸在他身上,他一遍遍抹去脸上的雨水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个不停。
齐小刀冲到土包前捡起属于他的祭祀品,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去。
“好吃,真好吃!”
“这里应该有肉的,看来是被野兽叼走了。”
四五个果子下了肚,让他的肚子有了些许满足的感觉。
他不再是个吃什么都不够的疯子,他现在非常清醒。一想起前些日子的遭遇他就满脑袋浆糊,总是搞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为什么会遭受两次非人的折磨。
“老天爷,是你在捉弄我吗?”
抬头问天,老天爷自然不会给他答案。
齐小刀嘿嘿一笑,任凭雨水无情的浇灌着自己。或许是经历了两次生死劫,让他现在的心境非常开朗。
风雨如何?生死如何?我自处之自得。
第二天,齐小刀回去了乾坤宗,因为他无处可去。
死者复活,自然少不得外门执事的盘问。
齐小刀给的理由是因为自己资质低劣,却不满足当前境界,妄自修炼不适合炼气五层的功法,导致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又因误食丹泥,处于假死状态。
外门执事想到之前都是顾演在为齐小刀的生死忙前忙后,自己并未仔细查看齐小刀的情况,像那顾演也只不过是个炼气弟子,可能对于假死并不了解,因此都判定齐小刀确实是死了。
至于已经到了地蕴境的赵行为何没看出来齐小刀是假死状态,齐小刀说可能是因为当时现场杂乱,又是突发异变,因此可能一时没想到假死这种情况。
当然这都是齐小刀的一家之言,不足为证。外门执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对他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仍然是那种废物资质,也没有邪魔烙印或者气息。
没有异常,外门执事便允许他重回乾坤宗,仍然当他的外门弟子。
当齐小刀出现在正提着水桶的顾演面前时,顾演惊地水桶都扔到了地上。
“师弟,你不是死了吗?”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使劲拍了拍齐小刀的脸,“感觉像做梦啊。”
齐小刀无语,你想验证是不是做梦能不能拍你自己的脸,使这么大的劲是想把我又拍死啊?
饭堂里仍然没有多少弟子。内门弟子爱辟谷,只是偶尔来饭堂开开荤体验一下人间烟火。
外门弟子但是经常来饭堂吃饭,但这会儿不是饭点,自然也就没什么人。
“真香,”齐小刀毫不客气地吃着顾演端上来的菜,“前些日子真不知道咋了,现在想来当时给顾师兄你添了不少麻烦。”
顾演拍拍他的肩膀,温和笑道:“没事,你现在恢复正常,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