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你在看什么,怎么脸色不太好啊?”
齐梦然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方小知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沉郁苍白。
方小知没有回答,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眼神黑暗空洞。
漆黑的夜,外面下着雨,吹着很大的风,窗户没关紧,窗帘被风吹着,时而飘起来,时而落下去,发出很大的声响。
齐梦然走到窗边,把窗户关紧,拉上了窗帘,又走到沙发上,坐在方小知旁边,歪头看了看她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最显眼的是一辆白色宾利,然而齐梦然的眼睛却被车旁的两个人吸引了。
车旁是一男一女,抓拍的瞬间,男孩正伸手拉车门,女孩挂在他脖子上,被他一只手抱着。虽然两个人的脸都看不到,但齐梦然只从背影就认出那个男生是代珩,而那个女生她也知道是谁。腿上缠着纱布,而又能让带代珩如此亲昵对待的,除了符初还能有谁。
齐梦然伸手轻轻搂住方小知的肩膀:“这都怪我,把事情办砸了。”
本来是想给符初一点教训,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她和代珩走得更近了。
“这照片是谁发给你的?”齐梦然问。
A大的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况且方小知和代珩并不在一个学院,平时遇上的机遇不大,对于代珩的情况,方小知能了解的很少。
符初受伤那天,代珩把她赶走,然后一个人背符初回寝室,这件事齐梦然都没有和方小知说,就是怕她受不了,现在却有人直接把这单手公主抱的照片发给她,这目的很值得琢磨。
“匿名发到我邮箱的。”方小知简短地说,她现在的全副心思都在那张照片上。
两人上了车之后会去哪里,会做什么,这不免引人遐思。
方小知恨得牙痒痒,为什么挂在代珩脖子上的女孩不能是她?为什么代珩不喜欢她?不,代珩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在室内都能听到雨倾盆而下的“哗哗”声,还有风吹过玻璃发出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这个女生是符初吗?”方小知指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问。
齐梦然点头:“是她。”
方小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苍白的脸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轰”地一声,天空打了一记惊雷,外面狂风呼啸,犹如地狱一般,一道闪电把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透过窗帘,也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强光。
齐梦然心惊了一下,红唇微启:“要不要……”
方小知的手指轻轻在手机上敲了敲,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黑暗:“她是个乖乖女,没去过酒吧,没去过夜店。”
齐梦然:“那……”
而与此同时,在长召江的另一侧,临江小区内,符初一个人在公寓内。赵如安因为晚上临时有事出去了,此时就只有符初一个人在这屋里。
外面刮风下雨,室内虽然所有的灯都开着,但是符初总觉得灯不够亮,只有一个人的屋子往往缺乏温度,听风不是风,听雨不是雨。符初胆子比较小,容易将这种情形和某些之前看的恐怖片联想在一起,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带着一股寒意。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符初被惊得抖了一下,心猛地一收紧,气血上涌。
她站起来,迈开腿蹒跚地走过去。
距离她受伤已经有六天了,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下地走路时还是会有一些痛。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是熟悉的面孔时,她不动声色地将水果刀的刃藏进刀壳里。
代珩看了她一眼,进门后,手顺势搂上了她的腰。
“你干嘛!”符初惊慌道。
她的腰部很敏感,这突然的触碰让她的身体一阵颤栗,情不自禁地想要挣脱。虽然之前代珩已经抱过她几次,也难免摸到过她的腰,但那是在她不能走的情况下,现在她能走了,他还是这样做就很奇怪。
“你腿还在疼吧,是我不好,刚刚辛苦你了。”代珩没让她挣脱,将她抱起来,往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走去。
他忘记带钥匙了,不然他可以直接开门进来,不用她忍痛走过来帮他开门的。
代珩将符初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在她旁边坐下,看见她手里的水果刀,问道:“你刚才开门的时候拿着刀做什么?”
“没什么。”符初将刀放回桌子上,“刚才用它来削水果,去开门的时候就顺手带去了。”
代珩扫了一眼周围。
桌子上现在只有葡萄、橘子和香蕉,并没有需要用刀削的水果,垃圾桶里也没有看到果皮。
“你害怕?”代珩嘴角扬了扬。
符初别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拿着刀子?”
“我一个女生单独在家,基本的防备还是要有的吧!”符初理所当然地说着,转头瞟了他一眼,“你干嘛又回来了,不会是害怕吧?”
代珩没有回答。
符初歪头看着他,眼含笑意:“嗯?你不会是真的害怕吧?”
“笑话,不就是打个雷下个雨嘛,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代珩这话说得底气有些不足。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打雷下雨的黑夜。准确地来说,不是怕,是让他觉得不安。
代珩转移了个话题:“今晚赵如安不回来了,她家里有人来找她,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谈。”
符初淡淡地“哦”了一声。
一个小时前赵如安接了一通电话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也没有对她说是什么事情,只说可能今晚不回来了,现在看来可能是她家里出事了。
代珩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试探:“所以我今晚在这里过夜,可以吗?”
符初低着头默不作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代珩自嘲地笑了笑:“就像你说的,我还只是个男孩。”
男孩还很单纯,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几岁?”符初问。
“十九。”
才十九啊,符初比他大,她二十。
“那行吧。”符初说。
代珩很惊喜,似乎不太相信:“真的?”
“这是你的房子,我能说不吗?”符初无奈地说。
“那你不怕传出去不好听了吗?”代珩问。
符初很无语,特别欠地说了一句:“你还小,毛都还没长齐呢,我怕什么?”
知道他比她小之后,符初突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危险了。这种特别帅的小奶狗,她甚至还有点想逗一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