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豪迈的一脚把门踹开,又担心那样会惹到别人的注意。
扭扭捏捏的推开一个缝隙,我看到外面零零散散几个人正涌向庄园外抵御进攻。心里就有了底,转过头对唐曦然招了招手,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扑向旁边的灌木丛,同时尽量把握力量不发出丝毫声响。
刷拉一声,我顺利移动出来,正当我转过头把唐曦然接过来之时,却发现小女孩旁若无人的从牢房走了出来,在我无比震撼的目光中俯身蹲在了一具尸体旁边。
她仔细搜索一番,然后掏出一只手枪丢给了我,还十分细心的指了指保险的位置。
我看傻了,怔怔接过冰冷的手枪,呆呆的问:“呃......你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唐曦然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四周,然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我羞愧难当的从灌木丛走了出来。
我把视线放在手里的枪上——我对这玩意儿不怎么了解,也不出它是什么型号,只觉得它很沉,非常沉,需要两只手拖着才能抓稳。
没时间胡思乱想,我扣上保险然后把枪塞进口袋里,跟上唐曦然,低声道:“你对这里熟悉吗?咱们往哪儿走能逃出去?”
唐曦然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指了指种植园南侧,那里没有安着路灯,一片黑暗。不时还有火光闪烁,枪声袭来。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条十分危险的生路。
“还有吗?”我不甘心问。
唐曦然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离开了。
我赶忙跟上她——唐曦然肯定不是个正常的小女孩,这也是废话,哪里有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面不改色翻尸体口袋的?我跟着她说不定能增加一丝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抽了抽嘴角。
难怪人家说不要管她直接跑,合着是把我当成累赘了啊!
进入黑暗后,走了约莫五十多步的功夫,我忽然感到面前一亮,紧接着一股冲天火光直插天际。而我也被爆炸的烟尘泥土拍到了花园里。
砰!
我砸翻了十几个木篓,狼狈滚落在地。
刚刚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耳朵嗡嗡直响,爬了好久才从地面上站起来。站直身子后,我看到前方道路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唐曦然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我心下一沉,也不管身子吃不吃得消,连忙提起脚步追了上去。
这座庄园出乎我想象的大,我跑了很久都没有跑到尽头,反而碰见不少武装分子。这群王八蛋一看到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乱叫,然后提着枪就扫射过来。
万幸这边有一条走廊,我趴在地上艰难爬过了火线,那些人本想追我,又遇到了来自身后的攻击,不由慌乱应对。我这才从那边逃了出来。
我惊魂未定的跑到一座假山后面不住喘着粗气,同时手脚一片冰凉——刚刚那波哪怕是有一次失误,我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实在是太他妈刺激了。
啪嗒。
一块石头砸在脚边,吓了我一大跳。消失的唐消失神奇的出现在远处,冲我招了招手。
当我气喘吁吁赶过去后,忍不住呆滞了。
“这里就是......出口?”我吞了口口水。
我们面前空荡荡没有一物,下方则海浪滔天,阵阵狂风向我涌来。
——我正站在悬崖的边缘,我垂下头,看着险峻的峭壁,脑袋都炸了:“这就是你带的路?”
唐曦然对我比了个拽东西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外面。
我看着她比划,寻思了半天才看明白,她是想要我在这里等她,她去找可以荡下悬崖的绳子。
四周乌漆麻黑,我也不知道悬崖有多高,真要是蒙着脑袋下去,万一绳子不够长,悬崖又很高,这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
我刚想劝唐曦然,却发现她早就无影无踪了。
没办法,我也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她回来了。至于去找她......坦白来说,在看到唐曦然来这里比在自己家还随意的表现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自己。
过了很久,我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她回来了,忽然又觉得不对。
这脚步声来的又快又急,而且声音沉的吓人,根本就不想小女孩应该发出的声音。
后脑传来呼呼风声,我汗毛直立,猛地扑向旁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把弯刀砍在了我之前的位置,并凶悍落在了巨石上,擦出了一段火星。
我狼狈的滚到一旁,看到那把雪亮的刀子不由冷汗直流。
我如果没有躲开,恐怕脖子都要被劈开了吧?
袭击我的正是那个雇佣兵大汉,他手持弯刀,对我露出一抹狞笑:“炎夏人,你逃不掉的。”
我心里知道自己跟大汉的巨大差距,绝对不是靠硬拼就能弥补的。我倒退数步,试着用话语拖延时间:“你为谁工作?陈念?还是那个毒枭?”
大汉舔了舔刀尖:“她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知道。那位大人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乖乖去死吧。”
这个混蛋果然是常年混迹于杀戮场的精英,一眼就看破了我拖延时间的打算,刚一出手就是全速扑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刀身上自己惊慌失措的面容。
刷!
滋啦!
千钧一发之际,我只好用左手格开他来势汹汹的一刀,付出的代价就是左手从肩膀一直到小臂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窗口。
鲜血泼洒一地,剧痛蚕食我为数不多的理智。我强忍着站在地上,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不能倒,倒了就是死!
我口袋里装着唐曦然给我的那把枪,我必须在大汉反应过来之前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但大汉的腰间还挂着枪套,他拔枪的速度绝对比我快。
左手废掉,第一次用枪的我可以做到一击制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