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忙福身替宁挽华赔罪道:“还请夫君莫要发恼,华儿不过是被困在府中久了,这才有些沉不住气的,妾身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着华儿,约束着她的言行的。”
屋内的宁挽华因着又被宁芷莟与上官云歆联合摆了一道,此刻已是气得攥紧了盖在身上的挑花锦被。
上官清峑与宁挽华虽是表兄妹,如今亦是定下了婚约的,可自古男女有别,上官清峑虽是进入了宁挽华的闺房,可为了避嫌,宋嬷嬷亦是特意将床榻前的纱幔俱都放了下来的,尽管是隔着层层的纱幔的,可如今上官云歆仍是可以想象的到,纱幔里头的宁挽华定也是被她们气得多生了不少皱纹的。
“大小姐半晌没有说话了,定是累了。”上官云歆故意朝着纱幔后面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宁挽华道,“大小姐既然倦怠了,那本公主与大皇兄便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上官云歆跟着已是朝着上官清峑展颜笑道:“大皇兄,我还想着要顺道去探望一番五小姐了,不知道六公子现下在不在府中了?若是在,六公子倒是可以在大皇兄手底下走过几局的了。”
“回公主殿下的话,因着五姨娘的身子不大爽快,六公子这段时日一直都是歇在府中的。”未七已是跟着福礼回道,“六公子这会子应该正在翠微阁陪着五姨娘说话了。”
“大皇兄,六公子正好也在府中了。”上官云歆走上前去拉着上官清峑的衣袖央求着道,“歆儿是好不容易托了大皇兄你的福才能出宫来的,大皇兄你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便同意了歆儿去与五小姐说一会子话好不好?”
“你只有半个时辰。”上官清峑说完这句话后便甩脱了上官云歆的臂膀拂袖离开了。
“歆儿多谢大皇兄了。”上官云歆与上官清峑一向是不亲近的,如今肯这般厚颜的求着上官清峑一来是为了气一气宁挽华,二来则是心中真的惦记着宁宛然的。
“恒亲王殿下与公主殿下可是要出府回宫去了?”宁凡之在上官清峑面前躬身抱拳道,“车驾已是候在了府门外了,微臣这便送了恒亲王殿下与公主殿下出府去。”
“宁相,本公主与大皇兄还想去一趟本公主义妹的翠微阁了。”上官云歆跟着已是阻止了正要为自己引路的宁凡之道,“宁相为着国事操劳亦是辛苦,像是引路这等微末小事本公主又怎好劳动宁相了。”上官云歆跟着已是看向了身边的宁芷莟道:“那便有劳二小姐为本公主与大皇兄引路了。”
“微臣谢过公主殿下体恤。”宁凡之跟着又吩咐着身边的宁芷莟道:“莟儿,好生为恒亲王殿下还有公主殿下引路。”
“恒亲王殿下真的跟着那个贱人去了翠微阁了?”宁挽华跟着已是攥紧了盖在身上的锦被,恨得咬牙切齿道,“恒亲王殿下本是来探望我的,却是被九公主引去了翠微阁,那个上官云歆为什么总是要与我过意不去!那个贱人到底是哄她喝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上官云歆已不是头一回为了宁芷莟让宁挽华难堪了,从前宁芷莟还尚未踏出云溪阁时,上官云歆虽也是不喜欢宁挽华的乖张的性子的,却也是不曾这般主动为难过她的。
“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要偏帮着那个贱人来与我过不去!”宁挽华急怒之下已是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扔下了床榻去,“宁芷莟,贱人,我迟早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姐,您身上的伤口方才结了痂,你切不能再这样自己伤害自己的身子了。”宋嬷嬷疾步过来按住了宁挽华的双肩道,“小姐,若是下个月大长公主的寿宴之上您能够艳压群芳,那么恒亲王殿下亦是会重新看重小姐您的。”
“嬷嬷难道没有看到吗?”宁挽华顺势靠在了宋嬷嬷地身上道,“方才恒亲王不过是依例向我问了好,却是没有多看我一眼的。”
“小姐,此番的确是因为小姐着了二小姐的道,这才连累了恒亲王殿下的,殿下心中存了芥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有道是见面三分情,更何况小姐您还是帝都第一美人了,只要小姐能在下个月大长公主的寿宴上艳压群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姐难道还怕殿下不会回心转意吗?”
“华儿,嬷嬷说得不错。”白氏跟着推开门扉走了进来道,“我的华儿性情高雅,绝世容光,只要能静下心来,下个月大长公主的寿宴之上定是能够艳压群芳,重新博得恒亲王殿下的欢心的。”
宁挽华在听到白氏的声音后本能地颤抖着身子想要往宋嬷嬷的身后躲,最后却还是强压下了心底的恐惧,抬起首看向了白氏道:“母亲,方才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太过愚鲁,这才会一再的着了二妹妹的道,是女儿没用。”
“华儿,我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让你受罪了。”白氏这一回却是没有指责于宁挽华的,而是顺着塌边挨着宁挽华坐了下来,跟着又伸手揽住了宁挽华道:“华儿,那个贱人的确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可她却是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的。”白氏的声音越发柔和了下来道:“华儿,相信娘,要你能够坐稳了恒亲王嫡妃的位子,娘是一定会替你扫清了前方所有的障碍的,娘定是要将你推上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的。”
白氏之所会对宁挽华说这番话,便是在心中笃定了慈安居的老夫人与宫中的皇贵妃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宁芷莟的,哪怕是她宁芷莟有着通天的本事,也终是敌不过老谋深算的老夫人,以及手握重权的皇贵妃的。
“母亲,华儿真的可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吗?”宁挽华接连受挫,心中其实全凭着一股怨念支撑着,早已没有了当年誓要坐上皇后宝座的锐气了。
“华儿,在你还小的时候母亲便与你说过,我的华儿天生便拥有着倾城之貌,乃是后位的不二人选了。”白氏替宁挽华拂开了额前的碎发道,“华儿,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该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旁人想要吃这些苦头,却还苦于没有我华儿的美艳容貌与高贵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