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司墨陪着莫伟楠到了铁路宿舍小区门口,莫伟楠见她还不回去,依然抱着他的胳膊与他相偎在一起,便问道:
“虽然你嘴上反对,可你心里是不是很想和我一起回都市花园?”
砚司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后腰,娇嗔道:
“那是你想的美!我可不是那么想的。不过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虽然不会陪你去都市花园,现在天还不算晚,可以陪你走走。”
莫伟楠还推着自行车呢,说道:“你说你要是陪我到了都市花园,我还能放你走吗?我觉得你是心口不一呀!不过,我喜欢。走着!”
他心中暗喜,推着自行车就要朝东而行。
“等等!”
砚司墨驻足,并没有马上跟着他走拽着他的胳膊道:
“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了不让你得逞,咱不上东,咱往西去。还有你那破自行车,怪碍事的,扔道边上,没人偷你的。”
她一指墙根儿,莫伟楠只得乖乖地将车子停放在那里,上了锁。
“车子丢了就买新的,买两辆,你一辆,我一辆。我们共同上下班,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是多么幸福美好,多么浪漫呀!”
走过来,他揽住砚司墨的纤腰,砚司墨重又抱了他的胳膊,两人缓步向西而行。
路灯光线昏暗,但他们心里明亮,一丝甜蜜涌上心头,那是任何物质的享受所无法比拟的幸福感。
”骑着自行车的浪漫哪里比得上灯光下的柔情。”
砚司墨悄声耳语,此时她没有了母老虎的威风,倒显得有点小鸟依人了。
两个人轻声细语边走边聊,今晚他们不谈案子,只聊生活,淡情爱,讲未来,说他们婚前的安排,婚后的憧憬。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才会见到一两对像他们一样依偎在一起的青年人结伴而行。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圣地凯莱大酒店附近。
有三个人正从酒店里出来,好像喝的都不少,相互客套着告别分手。
灯光虽然昏暗,但莫伟楠那双鹰眼看得清楚。
这三个人他都认识。
正钻进车门的是主管政法的副县长雷蒙,他是莫伟楠的上级领导,自然认的。
伸手拉开车门的,就是今天莫伟楠去化肥公司要找的,想了解孙梓淮的情况,人却不在的晋常在。
在旁边直冲着车里拱手告别的,莫伟楠也知道他,他就是孙梓淮的叔叔孙泰发。
作为琼洋县鼎鼎大名的企业家,莫伟楠不可能不认识。
孙泰发满脸堆笑,临别还在向雷蒙说:“这事就拜托雷县长了,您还得多操心,多关照。谢谢啦!”
雷蒙并未回话,车门一关,小轿车便迅速离开了,看来车内早已有司机在等待。
望着远去的黑色轿车,孙泰发冲晋常在一笑,“放心吧!这事绝对办得妥妥的。明天——最迟后天,我那侄子就会在家里吃饭的。”
晋常在唯唯诺诺,“那是!那是!孙老板出马,马到功成!这个自不必说,我自然相信。”
他又望望四周,见没有其他车辆停在附近,又说道:“孙老板的车呢?司机呢?怎么看不到?”
孙泰发神秘地说道:“今天出来办事,怎么能带别人?我是打车来的,一会儿拦辆出租就行了。你呢?你怎么过来的?”
“我也是打车,嘿嘿!”
两人走到路边儿,招手拦车。
很快一辆出租过来,礼让一句孙泰发便不再客气,先钻了进去,出租车向北而去。
晋常在接着等下一辆。
此时莫伟楠和砚司墨已经走到晋常在的跟前。他们自然是认识的,见了面不可能不说话。
“晋总好巧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晋常在好像有些尴尬,不过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容,“莫警官你们好有闲情逸致,看来二位不仅是战友,更是亲密恋人。你们这是在逛街遛弯儿啊?好浪漫,真让人羡慕!”
他没有直接回答莫伟楠的问话,反倒恭维起他们二人来。
莫伟楠打个哈哈。
“像我们公职人员,难得有清闲时刻,只要有这么一点点时间就好好享受享受吧。比不得晋总,虽日理万机,却时刻都在享受,哈哈!”
“啊哈哈哈!哪里哪里?不过跟朋友吃了顿饭而已。”
晋常在似是感觉到了莫伟楠看见他们从饭店里出来了,他不能当面否认,便搪塞了过去。
这时又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面前,晋常在赶紧开门钻了进去,同时摆手向莫伟楠二人告别。
出租车掉了个头,向南驶去了。
搂着莫伟楠胳膊的砚司墨,即便是见到晋常在也没有撒开手,她没有搭话,一直在听在看,听那三个人都说了些什么,看他们又如何表演。
二人在酒店门前驻足。
圣地凯莱酒店在琼洋县来说应该是最高档的,是琼洋唯一的一座五星级饭店。
能在这里出入的,除了酒店工作人员之外,都是达官贵人。
财大气粗的孙泰发是这里的常客,他出入圣地凯莱再平常不过。
可雷蒙,虽然身为琼洋县的一名副县长,除了有时开会会到这里来用餐,是很少私下来这的。
晋常在以前是化肥公司的书记,现在是刚刚上任的总经理,他虽然也称得上算是老板,但他这个老板跟孙泰发那个老板的身份就截然不同了。
孙泰发的企业是自己的企业,说白了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而晋常在是国有企业的老总,如果到这里消费的话,除了公务招待之外,如此高档的消费恐怕他自己都心疼。
观察了片刻,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从酒店里走出来。
莫伟楠和砚司便转身开始往回走了。
砚司墨问道:
“我们白天去找晋常在,他不在公司,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去找雷县长了?”
莫伟楠点头答道:“应该是。雷县长是出了名难求的人,请他吃顿饭更是难上加难,晋常在恐怕请不动他。这个饭局应该是孙泰发安排的,毕竟他的名头比晋常在要响得多,雷县长情愿不情愿也会给他个面子。”
砚司墨小嘴一抿,笑了。
“嗯哼?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发了话,我们上司的上司有了压力,然后猴子就扛不住了,转嫁到你这来了。”
莫伟楠叹息一声,“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呀,水太深,猜不透。”
砚司墨安慰道:“我们无须去猜,明天去找晋常在,问问他跟雷县长都谈了些什么,就啥都清楚了。你不是跟化肥办公室人员说明天还去找他吗?那就去吧。我觉得肯定有收获。”
莫伟楠轻轻揽着她的腰,歪头看着她那侃侃而谈的小嘴儿,陪她而笑。
”夫人妙计安天下。有我们家墨墨在,我又有何难?”
二人在柔情蜜意般的说笑中交谈着,回到了铁路宿舍生活区大门口。
分别自又依依不舍。
两人站立,相对而望,彼此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淡淡的酒香,随着两张脸的相互靠近,那酒味越来越浓了,两唇相依,更觉香醇。
许久,二人才分开。
最终,还是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