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谁也不敢提起不开心的事,有志一同开始猛夸刘琦。
人家这仗的确打得漂亮,要不是大公子,说不定孙贲就真带着孤军在荆州打下了一座城池!
这脸谁丢得起?
没说的,绞尽脑汁夸吧!
就连蔡瑁,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恭维两句。
而唯一会在这个问题上唱反调的刘琮,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被允许参加此次廷议。
刘表也的确对自己这个长子有刮目相看的意思。
雁城的建设和对蒯家的设计,都能体现他的政治才能,但这并不足以让刘表的态度完全的转变。
但是现在,刘琦却展现出了军事方面的才能,这就不可往日而语。
这一点上,他宠爱的刘琮就差了些。长这么大,也就是出去几次剿匪,勉强混了点军功而已。
就连手下的人才。
刘琦出去一趟,就凭个人魅力招来了好几员猛将,以及刘文静这样的谋臣。
就连蒯良,也是因为看重长子的潜力,自请去雁城辅佐。
反观琮儿……除了血亲蔡家和张允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才。
“或许,真的应该重视起来了……”
刘表喃喃自语,突然抬头。
“传令。琦儿此战辛苦了,从府库拿出十万石存粮运往雁城劳军。告诉琦儿,张允胆大包天,竟敢隐瞒军情,具体要怎么处置,全由他做主!”
蔡瑁耳朵尖,浑身一震,然后死死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不可置信。
然而还不止如此。
刘表突然一笑:“德珪,你蔡家家大业大,这十万石粮草,不如就由你来出了如何?”
蔡瑁能怎么说,这个关口若是拒绝,刘表一定会换种方式对付自己,况且,十万石粮食,对于在荆州经营多年的蔡家来说,虽然心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能俯首应是,乖乖被宰。
往好了想,主公至少还愿意宰他,说明还没有完全放弃蔡家。
也算是丧事喜办吧……
此次廷议只是刘表盛怒发作而已,十万石粮食也只是先表个态,至于大胜之后的奖赏,还要重臣们慢慢商议。
在把张允下狱,又严厉警告过蔡瑁,命韩嵩主导论功行赏的事宜之后,廷议便宣告结束,众人心思各异的离开了。
……
汉寿,中郎府上。
韩嵩急匆匆叫来管家:“大公子几日前的来信,还在吗?”
管家:“老爷说拿去烧了,夫人却下令再等一等,小人没办法,只得留了下来……”
“呼——”韩嵩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夫人果然高瞻远瞩。你去,把信交给族长,就说我说的,派族里最有出息的小辈……不,让掌管经商的旁支家主亲自跑趟雁城,务必要和大公子好好合作!”
当晚,一架标着士族韩家的马车疾驰出城,朝雁城方向行进而去。
不久后,又有一架同样低调的马车沿着同样的轨迹前行,车门上赫然刻着黄家的印记。
不多时,城外蔡氏庄园里,也同样驶出一辆马车……
然后是蒯家……
……
三日后,雁城,大公子府前厅。
刘琦放下茶盏,笑得如沐春风:“子柔莫急,等人到齐了再说嘛。”
蒯良陪坐在下首,苦笑不已。
当初孙贲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大公子抓着他要谈个好生意,他只觉得荒谬,断然拒绝。
现如今,公子携大胜之威,之前拒绝过的世家都纷纷派人前来,而他也赶过来赔罪,却不是独一份了。
自己的眼光,还是浅显了些啊。
……
此时,雁城最大的酒楼,这是刘琦着张虎在城内置办的产业,天字一号包房内。
来自蒯、黄、韩、蔡四家主管商业的旁支家主齐聚一堂,假笑着各自见礼。
“黄兄,好久不见了。”
“韩兄生意如何?还是一样的俊朗啊!”
“蒯兄,你们家子柔不是就在雁城,怎么还劳动您老人家出马?”
“哎呀蔡老,您怎么也来了?这可是大公子请的客!”
蔡家旁支的家主强笑:“这话怎么说的,我家和大公子往日无冤,自然是接到请帖才来的。”
众家主大笑。
谁不知道蔡家支持的是二公子,和大公子水火不容?
现如今嘛,啧啧。
不过生意归生意,谁也不会觉得来这儿就是支持大公子,也不会认为蔡家真的选择和二公子分道扬镳。
他们各自背后家族的指令,无非是打探这位大公子的虚实。
至于合作,就是在商言商的事了。
不过不管是否能成,这些代表荆州最大豪门士族的人坐在这里,本就代表了荆州士族的一种态度。
不多时,刘琦在刘文静的陪同下来了。
他一出现,原本交头接耳的旁支家主们连忙起身相迎,一个个满脸堆笑,无比热情。
“参见大公子!”
“贺喜大公子大胜!”
“大公子,果然是英明神武,有年轻时州牧的风范!”
在场的虽都是世家旁支的当家家主,但在家族当中负责的也是商贾买卖,所谓和气生财,大多都不会摆世家豪族的傲气。
何况都是打着交好的主意来,那当然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了。
当然,也仅仅只是在刘琦这样身份的子弟面前。
众人一个个马屁拍得震天响,刘琦听得好笑:“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刘琦的长辈,自然些就好。”
又向众人介绍刘文静,自然又是一通吹捧。
酒过三巡,刘琦抬起手:“好了,废话不多说。诸位应该都是接到信件才来的,想必也知道,我请诸位前来,是有一笔生意要和诸位商量。”
谈起正事,家主们连忙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只是没想到刘琦会亲自说,而不是让那个叫刘文静的幕僚来。
要知道商贾之事低贱,士族嫡系子弟们是向来不沾的。在场的虽都是士族,却是不怎么受重视的旁支。
但是刘琦接下来的话,就容不得众人七想八想了。
“我想和诸位一起做笔生意,开粮行。”
“粮行?”众人愣住,面面相觑。
“当然,说是粮行,也不仅仅只是卖粮。”刘琦笑着补充,“还有油,以后或许也会卖盐。”
不,这都不是重点。
在座的有家族撑腰,都是荆州内有名的大商人,有的甚至生意遍布长江以南。
那么大的家业,当然不可能只做一种生意,何况是在乱世,粮食暴利,基本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粮行。
刘琦没头没尾这么一说,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这是要在他们的产业里分一杯羹?那可不厚道。
蒯家派来的家主自诩和刘琦关系最近,第一个开口:“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刘琦笑道:“诸位放心,我不是要抢你们的生意,而是要一起合作,扩大你们的生意。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如若我们各家联合起来,生意不就能做得更大了吗?”
家主们交换眼色,无动于衷。还是蒯家的硬着头皮继续问:“我不明白大公子的意思,请您具体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