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小花离开不久后,落无伤气喘呼呼的出现了,可惜这时的他只看见了那颗被他圈出来的树桩,而那原本应该坐在上面的小花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的,哪去了。”
“都说了要她好生在这里呆着,这下……她要倒大霉了。”
“这个林子里晚上有东西,这一次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落无伤靠着树桩坐下,将袖子慢慢拉下来,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但就算是如此轻的动作,他的脸上还是因为疼痛而扭曲着。
那被拉开的袖子下露出可怕的伤口,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暴露出的骨头与一旁的肉粘连,他的脸上冷汗淋漓,眉头也皱到了一起,而那随身携带平常十分爱惜的玄扇如今竟然变得破烂,还有几片缺了。
此时正不知去了何处的小花
“这里怎么有些阴森啊。”她瞧着这黑得无比寂静的林子,小声嘟囔。
她白日分明瞧着没那么恐怖的,怎么到了晚上,不仅黑得异常,就连气氛也与白日大有不同,给她一种压迫感。
但让她觉得恐怖的可不仅仅是这一点,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莫名奇妙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布满了整个林子,白日里还不觉,黑夜里这种感觉尤为清晰。
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
她明白现在倒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这林子着实古怪。
兀的,自她的后背传来滋滋声,那声音清晰到她都能感受到四周树枝轻声断裂的细微声响,连同着那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奇怪声响,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又刺耳。
好的,托那落无伤的福,她或许今天该完蛋了。
“要不要转身去瞧瞧那怪物的虚实呢。”这个想法只在小花的脑子里存在过一瞬,然后瞬间被她否决,毕竟她可没那个胆子。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小花一直僵在原地没有移动。
半响,一丝动静都没有,连那滋滋声也仿佛一瞬间消失,小花心中也不由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觉到她的背后有东西来着。
她又仔细观察了四周一番,这周围除了黑漆漆的一片,还能隐约的瞧见一些树木,看了许久,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压迫感,这林子里竟然一丝月色都没有,月光仿佛被这林子吞了似的,不见光亮。
落无伤那个杀千刀的,这一次是把她带到什么鬼地方了,这里完全跟她白日见到的不一样。
就在小花小声嘟囔着什么时,那道滋滋声重新在她的背后响起,这一次仿佛更加清晰了,也离她更近了,那熟悉的气息还是满布在这林子间。
这一次她转身了,因为她深知在如此环境下,就算她见到的是什么恶心的怪物,也会因着漆黑而看不清,反正都看不清了,那又何惧其他。
“小样,想打姑奶奶的主意,再等个几百年吧。“她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握着那把玉笛,拼命的挥舞着。
挥了许久,她手都酸了,却没见四周有一丝动静。
她缓缓睁开双眼,仔仔细细的观察周身了一番,可惜这林子过于黑暗,致使她就算用尽全力也依旧没能看出什么。
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整个林子却奇异的放出光芒来
一刹那间,小花仿佛身处在另一个界面,她身上不知何时换成了金色的僧袍,而那双眼睛竟然也成了金瞳,额间还描有莲花花钿。
那满堂的金光照得小花睁不开眼,一时间还不知是入了幻境,还是做了梦。
此时正处理自己伤口的落无伤也在不觉中晕了过去,他的手指还在打结布料,玄扇就那样随着他的晕倒而掉落。
“哥哥,你来了!”
一声软糯的声音自一位身着藕粉色小褂的小女孩传来,她脸上红扑扑的,两条小短腿跑得很快,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那个比她高大得不止一倍的男子身边。
“公主殿下,您跑慢些。”一旁的嬷嬷也慢慢出现,脸上带着无奈。
仿佛刚刚才看到了那位身穿鹅黄色描金流苏袍子的男子,那微微有些胖的嬷嬷神色也带着喜悦,她露出温暖的微笑,道:“十四殿下,您来了。”
“怪不得公主殿下如此高兴呢。”那嬷嬷又似是取笑般道。
.......
整个林子依旧出奇的寂静,四周也没有光亮。
很明显的,二人都被这林子间的某种介质或者说是一种毒素,带到了不同的幻境当中,而且就现在看来,这林子确实与白日里不是一个。
花家最擅长致幻和布阵,倘若此时那副身体的正主花辞,睁眼看到如此情景,怕是也要眉头一皱,因为无论是这林子还是那不见光亮的黑夜都是假象。
他们从刚踏入这林子深处,便中了这林子主人亲自布下的阵法,倘若心志不坚者入了这阵法,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困在这幻境中,再也出不去。
幻境并无实体也不是现实,但若入阵者心中坚信所见便是所实,便会受到真的伤害,方才落无伤所受的伤便是此原理。
他们二人受到未预料的灾难,如何解决尚且未所知。
而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场劫难开始慢慢伸出了那充满阴谋的手。
王朝朝堂
一脸疲惫之色的苏镜清正皱着眉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只见他的身形消瘦了许多,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小李子脸上不停冒着冷汗。
他微微抬眼,看着正瑟瑟发抖的小李子,语气冷冷:“国师和丞相一起身体不适。”
“怎么,当朕的朝庭是小孩子过家家。”
“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
苏镜清是真的恼怒了,原本他念着这二人好歹也确实是为朝多年,那丞相更是历经两朝,从未说过身体不适,更没有一次为什么事而告过假,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的。
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推脱的,直接同意了,可时间慢慢长了起来,那两人竟没有一丝要归朝的意思,他这些天独自接受满朝朝臣的唠唠叨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全部堆积在他的案台上。
这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奏折简直让他恼怒异常,再想到那两人如今指不定在哪里潇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随手拿了一本砸在了那小李身上,将怒火直白的表达出来:“三天,三天内给朕把他们给叫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这位天子这几日似乎经常将提头来见这几个字放在嘴边,而且有日渐暴躁的势头,这让这些下人都不由谨慎起来,深怕自己的头会与身子分离,于是那领了圣旨的小李子惶恐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在那小李子走后,那位王朝的天子依旧没有松了紧皱的眉头,反而一脸担忧之像,目光朝方才丢在小李子的奏折望去。
那些人,依旧是不肯收手啊
远在洛城的汤舟和花暮同时收到了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一个眯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另一个却依旧身处昏迷中,完全不知这件事。
此时的花月楼
梨花正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风景,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匆忙来到她的身边。
“掌柜的,那边送来了急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