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别怕。”
顾浔洲轻轻握住温夏的手,在她的脸颊上不停的亲吻着:“父亲不会有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他的身体不好,护工发现他消失了就过来,他走不远的。”
“我就是担心。”
温夏的眼里满是泪水,将头在他的手掌中蹭了蹭,低声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乱的厉害,浔洲,怎么办,我害怕。”
“别怕。”
顾浔洲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的头发,声音清冷安心,温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重重的跟着点头。
对,不怕。
邢冽是个重病患者,他的身体协调能力虽然恢复了点,但还远远不到能独立离开太久的时间,他们来得及。
几分钟后,纪查也赶到了顾家大宅,在经过详细认真的监控调查后,他得出了结论,连忙拿着赶到了顾浔洲和温夏身边。
“总裁,夫人,老爷确实是离开大宅了。”
纪查刚说完这句话,温夏就激动的差点晕倒,顾浔洲连忙扶住了她,眼神示意纪查先别接着说,自己拖住了温夏的身体。
“夏夏,先别着急,爸爸不会做出糊涂事的,你在这里这样担心,万一伤害到自己的身体和肚子中的孩子,岂不是让他知道后更加自责?”
话音落地,温夏重重的大口呼吸。
他说的对。
她现在怀着身孕,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这也不是邢冽想看到的,她该好好儿珍重自己。
想到这里,温夏再次轻轻的呼了口气。
她的神情慢慢镇定下来,顾浔洲这才放心的松开了她,她转脸看向旁边的纪查,用一种激动过后的冷静声音对他吩咐下去。
“接着说吧。”
“是,夫人。”
纪查微微弯腰,不经意间接触到了顾浔洲的眼神,其中的凉意让他心中一凛,连忙在心底再次组织了一遍语言。
确定不会吓到温夏后,他小心翼翼的说下去。
“总裁,夫人,老爷应该是开着车出去了,可以看出来他走的很慢,很艰难,最起码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后门离开,不过夫人不必着急,车库中的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和定位系统,我们的人正在追踪定位,五分钟之内就有结果。”
“三分钟。”
温夏看也不看纪查,死死的攥着手指,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认真说道:“我父亲身体不好,每分钟都有生命危险,我等不了你们那么久。”
三分钟,是她的极限。
追踪定位一个本就有行车记录仪的车子,对他们来说十分简单,只要上点心,就能找出来邢冽的位置。
纪查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顾浔洲和温夏那冰冷的脸庞,到底将话都咽了回去,深深弯腰。
“是。”
见他离开,顾浔洲这才拉着温夏在沙发上坐下。
“夏夏,先休息一下。”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手掌冰凉,连忙让张妈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强迫她喝下去。
温夏心底烦躁,将牛奶重重推开。
“呯。”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响起,她愣了愣,看向打碎在地上的杯子,洁白的牛奶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飞速的浸润下去,再也没有痕迹。
温夏转脸看向顾浔洲。
“浔洲,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被惊吓到了的猫咪般瞪着眼睛,眸光湿漉漉的,水润轻柔,顾浔洲的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连忙握紧她的手。
“没关系,不过是一杯牛奶罢了,张妈,再来一杯。”
最后一句话是跟张妈说的,张妈很识趣的连忙送上来一杯新的牛奶,动作敏捷快速的将浸湿了的地毯拉走,给他们换上新的地毯。
温夏静静地看着她更换地毯,挺着肥肥的身体在地毯上来回走动,她的瞳孔紧缩了下,抱紧杯子喝奶。
温热的牛奶,让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轻快声音响起。
“妈咪,没事吧?”
是恒恒。
伴随着声音落地,他张开双臂像是乳燕归巢般扑进了温夏的怀抱,不过他很小心,没有撞到温夏的肚子。
他的小手也轻轻的抚摸在她的肚子上。
“妈咪,你要好好儿养身体,要不然小妹妹肯定会难受的,等妹妹出来了,我会给妹妹讲故事,给妹妹买很多玩具。”
“这么期盼妹妹吗。”
温夏捏捏他的脸颊,感受着孩子细嫩如同刚剥落壳的鸡蛋般柔软的肌肤,紧张急躁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得到了缓解。
不管怎样,她还有孩子们。
“那是当然,我就是期盼是个妹妹。”
恒恒笑弯了腰,紧紧的抱着她的肚子撒娇说道:“妈咪,你别担心难过了,不然我们的心里都不好受。”
“好。”
温夏点点他的额头,将空了的牛奶杯子放下,看向旁边笑脸盈盈的顾浔洲,正要说什么,就见纪查急匆匆的过来。
有消息了?
她紧张的看向纪查,心底浓重的不安本随着恒恒耍宝而飘散了点,但现在看到纪查那紧张焦灼的模样,她再次捏紧手指。
千万不要出事。
千万不要。
顾浔洲感受到她那惶恐不安的心情,轻轻的抱住她。
纪查走近了。
“总裁,夫人,人找到了,就在清河陵园。”
陵园。
温夏的心狠狠一沉,猛然起身就往外走,顾浔洲拦不住她,瞪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纪查,连忙跟了上去。
“夏夏,我们去就行,你在家里等着吧。”
他想拦住温夏,温夏不听他的,只重重的将他推开,固执的要开车。
“夏夏!”
顾浔洲低低的嘶吼了声,温夏的动作终于停顿下来,看着近在咫尺满脸泪水的她,不知道怎的,他失去了所有责怪她的勇气。
在一片雪幕中,顾浔洲只是慢慢上来拉住她的手。
“你还有身子,别着急,我开车亲自带你去,不要淋雪了,你总得顾惜自己的身体。”
他的面庞温柔帅气,眉眼中满是宠溺,温夏心口微微酸涩了下,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的委屈像是洪水开泄般涌了出来。
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身体,低低的呜咽。
顾浔洲轻轻的吐了口气,手掌扫过她那乌黑浓密的长发,微微用力,将她放到了车上。
“别哭了,走吧。”
温夏点点头,死死的抓住座椅。
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关节都在发白,钻心的痛传来,她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在心里催促。
似乎再用力点,他就能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