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有问题能够瞒得住我们的状元娘子吗?”
沐锦一轻笑一声,在他眼里,白染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世间学问广博,自然也有许多我所不知的。”
白染宠溺地刮了刮沐锦一的鼻子,沐锦一笑着往她身上靠过去,然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这味道……根本就不是白染的。
她刚刚莫不是背着他去见别的男子了?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骗他?
一想到白染在外面有了别人,沐锦一胸口便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王爹爹总说京城是一个大染缸,白染也未必能够每日全身而退。
可他一直不相信白染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他一直都十分信任她的。
可如今她身上沾染着的味道却在告诉他,她欺骗了他。
一直往前看路的白染自是没有发现沐锦一的异样,直到看见沐锦一晚饭没用多少,白染才发觉出不对来。
“病了吗?”
白染抬手触了触沐锦一的额头,担忧道。
沐锦一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回了后院。
白染见状,也没怎么用饭就追了过去。
“今日锦一在府内可是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白染看着守在门口的陈小麦问道,在白染看来,府里应该是没有人会欺负沐锦一才是。
陈小麦歪着脑袋细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公子今日一直都挺高兴的啊!”
白染眉头微蹙,朝陈小麦摆了摆手,陈小麦立马退了下去,白染则推门走了进去。
白染进来时,沐锦一已经躺到了床上,面朝着里面,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缓步来到床边坐下,白染明显感觉到床上的人儿身子一僵。
“锦一,我瞧你晚上都没吃什么,又这么早就睡下了,是身子不舒服吗?要不我叫白霜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白染将手探上沐锦一光洁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白染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沐锦一是个心里藏不住话儿的,尤其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今他这样不吭一声,倒是叫白染有些束手无策了。
手下的身子微微一颤,白染的手顺着额头往下,入手便是满脸的泪水,打湿了枕头的一角。
“怎么哭了?”
白染急忙掏出帕子来替沐锦一擦泪,又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直直对着自己,沐锦一却是将脸缩到枕头上,就是不肯看白染。
“锦一这是在生我的气?”
若是旁人惹了他难过,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如今这般模样儿,只能说是他在恼她。
沐锦一没有应声,但显然已经告诉了白染答案。
“你我二人走到今日并不容易,若是你有什么都要闷在心里不肯告诉我,当真就不怕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见哄不出来了,白染就只能用骗的。
即便知道这样说会叫沐锦一害怕,白染也不愿看着他将心事都闷在心里,独自悲伤。
沐锦一果真中了计,抬手紧紧攥住白染的衣袖,抬起发红的眼睛看向白染,一脸的控诉。
“你为何要骗我?”
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助,沐锦一承认,他怕了。
他怕失去白染,怕白染在外面有了别人就不要他了。
他从来没敢想过,有朝一日白染会带着另一个男人回来。
“骗你?”
白染微微蹙眉,不知沐锦一到底知道了什么。
若说欺骗,她也只是因为不舍得他忧心瞒着了有关南安沁的事情。
但这事儿除了皇上和南安沁之外,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们三个又有谁会将这样的事情往外说呢?
即使如此,沐锦一又怎会知道此事?
可若不是有关七皇子的事情,沐锦一又为何会哭成这般?还口口声声说她欺骗了他?
“你先莫哭,告诉我你为何要说我骗了你。”
白染扶起沐锦一,让他靠在自己身前,拿着帕子替他擦干脸上的泪珠。
“你是不是在外面抱了别的男人?”
沐锦一本就一直为着白染与陈小安之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虽然白染解释过了,可当初他亲眼看见的那一幕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梦里。
因为太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会这般在意。
沐锦一也很不喜总是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白染一愣,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呀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每日里只恨不得时时陪在你身边,哪儿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更不要说什么……”
“抱”那个字白染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沐锦一这般爱吃醋的性子她却觉得十分可爱。
果真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无论对方怎么样,都是令人喜欢的。
“可你身上分明就有别人的味道,那样浓烈,你自己都闻不到的吗?”
见白染还在笑,沐锦一忍不住急了,第一次对着白染板起脸来。
白染皱着鼻子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又抬起那只没有被沐锦一抱着的手臂闻了闻衣袖,脸上的笑容才凝了住。
这味道应该是在给七皇子讲学的时候染上的,以往因为没有与他太过接近,出门后便淡了。
今日与他在御花园待了一会儿,这味道虽不浓烈,却足够叫沐锦一发现端倪。
“今天为七皇子讲学,许是在他那里沾染上的。”
白染放下衣袖,轻轻擦了擦沐锦一哭红的双眼,如实说道。
哪知沐锦一的脸更白了,七皇子这个称呼自他到京城之后实在是听过太多遍了。
状元游街那日京中百姓的话还在沐锦一耳边回荡,他当初没往深处想,如今似乎才觉得有些不对。
白染从殿试那日独独被皇上叫了过去,回来后她便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儿,抱着他不肯撒手。
难道说,当日皇上便已经提了要为七皇子招驸马之事?
“你为七皇子讲学?”
沐锦一的声音都变了调儿,若是皇上真的要为白染与七皇子赐婚,他又能做什么?
白染不能拒婚,因为抗旨不遵是死罪。
而他也将不得不离开白染,因为历朝历代,从未有过驸马纳侍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