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墨琛真的因此而落下病根,白染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将尹廷秀关入地牢,白染亲自带人去了城西雾山,那些乱民自是也听说了有关“祭河神”的骗局之事,心中亦是五味陈杂。
乱民之首起初不愿与白染和谈,在杨申的大军将乱民围堵住之后,她们才算是派人去见了白染。
造反的原因无非就是被逼无奈,朝廷本就对此事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白染自是不会将之赶尽杀绝。
反倒是命人登记了失踪男子的名姓,好找画师为那些人画了画像,并允诺她们会尽力为她们找回儿子,并且会有一定的赔偿。
乱民本就是因对祭河神之事不满才与尹廷秀作对,如今三皇女亲口允诺了不追究她们的责任,反倒还要帮她们找孩子,她们自是各自散去回了家。
“殿下,不好了,平州传来消息说,尹廷秀被抓了。”
阿富匆匆走进书房,附在白笙耳边道。
“什么?老三那个病秧子下手竟如此快!”
白笙手中的书卷落在地上,她这段时日一心想着对付老五,本没将白染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位一直甚少露面的三皇妹还有这般本事。
“殿下,那咱们要怎么办?”
阿富担忧道,万一三殿下查到醉仙楼与自家主子有关,将此事呈于皇上,那他们主子岂不是危险了?
“莫慌,那些男子都已经吃了药,断然也不会露出马脚。当务之急是将我们的人撤出平州城,再派死士在白染回京的路上派人刺杀尹廷秀。只要尹廷秀一死,便是神仙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白染抓了尹廷秀自然要将她押送回京,如此,只要在路上处理了尹廷秀,这事儿便算是断了线索,谁又有本事查到她的头上。
“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怕有什么差错,白笙又嘱咐了一句。
“是,属下这便去办。”
阿富退出书房,白笙才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眼底冷意渐浓,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顾忌的所谓姐妹之情都是个笑话。
她这些姐姐妹妹们想要弄死她的心可是一个都不少,凭什么她还要顾忌她们?
既是如此,那便各凭本事,生死由命。
想到颜墨琛,白笙眼底又多了一抹势在必得。
莫说颜墨琛的心在白染身上,就算颜墨琛的清白都给了白染,她也不介意,她想要的,不过就算颜家手中的权势。
“白染,白简,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白笙死死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手中握着的书卷也因用力过猛而皱成一团。
处理好乱民之事,白染请书朝廷速速派人来接手平州,等待的这段时日,她便亲自处理起平州事务来。
贪污纳贿,买官卖官,强抢男子,克扣赋税……
这尹廷秀何止是罪大恶极?
这罪一桩一桩算起来,她死十次都不够。
底下的官员知道三皇女亲自来了平州,并且处理了知府尹廷秀,吓得连忙来见,个个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连累到自己。
有些人为了将功赎罪,还将尹廷秀之前的恶行都列了出来交给白染,自己主动当了证人,只盼着能少受些责罚。
还有些官员之前所做的许多事也都是尹廷秀逼的,既不是她们真心想要攀附的,如今尹廷秀出事,她们巴不得落井下石才是。
自从处理了祭河神之事后,白染便忙得再也见不到人,颜墨琛被她留在后院不许出门,便觉得十分不满。
“白染姐姐还没回来吗?”
颜墨琛无趣地托着下巴,晃荡着双腿看着前面的拱门,喃喃道。
“三殿下这段时日每日都要天黑才回来,这会儿还未到晚膳时分,公子您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颜可看着自家公子笑着说道,自从和十殿下和好之后,他们公子眉眼间的愁容都淡去了许多,每日里都像个等待妻主归家的小夫郎,满脸都是期待。
颜墨琛垂着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眨了几下,却还是厚颜道:“我盼了这么些年,又怎会不心急?”
九年他都等得了,这几个时辰却叫他觉得有些难熬。
看着自家公子垂着眸子失落的模样儿,颜可不由得一阵心疼。
“公子,若是三殿下对您也有意,您不妨与她说说成婚之事吧!”
为避免夜长梦多,也只有成了婚,公子他才能安心。
“成婚?”
颜墨琛喃喃着这两个字,忽然就红了耳尖儿。
他还没有往那里想过,能不再被白染姐姐拒之门外,他已经满足了。
“是啊!皇上之前已经为三殿下选了一个侧君了,虽说因为咱们的缘故没有叫那江公子入了王府,可三殿下毕竟已经那么大了,此次回京之后,皇上定是还要为三殿下选夫的,难得您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嫁进三王府,日日伴在三殿下左右不成?”
颜可决定自己还是要逼公子一把,不然也不知道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人主动不是?
既是三殿下心里有道坎儿,那这一步就得由公子主动迈出去才是。
“她会娶别人吗?”
颜墨琛心里咯噔一声,有根弦忽然就断了。
之前白染总是借病甚少出府,所以很多人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位三殿下。
如今她身体痊愈,又有这般风姿,待日后有了功绩,想要攀上三王府的世家公子定会数不胜数,到时白染姐姐可还会记得他?
颜墨琛紧紧咬了咬唇,忽得就有了个主意。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正是他这些年来的不放弃才换来了今天白染姐姐重新对他的宠爱,他不能让别的男子取而代之。
这般想着,颜墨琛忽然站起身来。
“阿可,备水。”
……
今日因为处理尹廷秀一党出现了些棘手的问题,又与京中派来的新任知府交接了些工作,给她们接风洗尘,白染便在衙门那边用了晚膳才回府。
一进院子她便先找人打听了颜墨琛今日都做了什么,随后才放心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