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众人,呼啦啦的涌进了内廷里离采桑殿最近的辛渝宫内,那王昭仪发丝衣衫凌乱,被宫女们簇拥着躲在一旁。
而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孝周被御林军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韩武见此情形,他连忙上前两步询问孝周:“周儿,你为何会进了内廷?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只是韩孝周的双眼有些赤红,神智也不大清楚,似乎听不到韩武的问话,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范起用力挣扎的青筋,看起来有些吓人。
韩远铮疑惑的打量不清醒的孝周:“这是怎么回事?周弟看起来神智有点不清楚。”
王昭仪这时抽抽噎噎的跪到了太子的面前,她害怕的浑身发抖:“殿下,臣妾实在是太冤屈了,您可要为妾做主。”
太子冷声询问:“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王昭仪也是满头雾水:“妾也不知啊,妾正安寝,这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宫中,更是要对妾做那无礼之事,妾是陛下的嫔妃,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所以妾是抵死不从,并喊人进来,这才制服了这贼人。”
她很无辜,可是心里更是怕的要死。即使最后这事情跟她没关系,可是她的名声也毁了,陛下回宫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她把韩孝周给恨了个半死,对他是骂不绝口。
冯信不能接受王昭仪的说辞,他上前抽了孝周两巴掌:“你快醒醒,你是不是喝醉了?兄弟,你醒醒啊!”
他这大力的两巴掌下去,孝周还真的就转醒了一些,神智慢慢回笼,他看了看自己的处境,知道刚刚自己是中了招了,有人要害他。
韩武见他的眼神清明了,就着急询问:“周儿,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这里?”
孝周抬头去看太子、郑王、齐王、他疑惑迷茫不解:“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在这里。”
太子气骂道:“你假借酒醉,企图玷污王昭仪,此等罪行,国法难容,来人,拖出去杖毙!”
他这么一吩咐,众武官们的酒都醒了大半,众人大惊失色,尤其是韩武,他蹙眉掷地有声的说道:“太子殿下,就算韩校尉有错,也应当等陛下回宫来处置,或者交由大理寺审理,您怎么可以说杖毙就杖毙,这也未免太过武断,臣等不服。”
郑王出声帮腔:“是啊,皇兄,这事我看得交给父皇来处置。”
太子皱了皱眉,他冷冷的看着这些武将们,最后把目光转向韩武:“怎么?不服?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韩武全身一震,这造反一事,可不是随便说说,那是谋逆大罪,要被诛九族的大罪,他带着人忙跪了下来,他的脸上带上了愤怒和不敢:“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绝无不敬陛下,不敬太子之心。”
太子冷哼:“谅你也不敢!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别说这韩孝周,就是韩大将军你都难辞其咎,你领军无方,更是教导不严,孤回头定会上报父皇,治你的罪!”
韩武不敢相信的抬头去看太子,他已经多年没有在朝中了,走时,这太子还是个黄口小儿,现在已经在参政问理国家大事了,他此刻不无失望的想着,为何这储君会如此的昏庸无能呢?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身厉喝,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你好大的威风!”
众人回头,发现风尘仆仆,头发眉毛沾满露珠的启宗带着人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
太子大惊,他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启宗到了近前,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太子一边的脸上立马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来。
他怒不可遏的骂道:“你个无用的蠢材,韩卿是大盛的股肱之臣,他镇守寒山关,抵御外敌,数年间与北苍交战大捷无数次,才致使北苍近年不敢再犯边。
那寒山关气候恶劣,条件刻苦,他背井离乡数载,不得与家人父母妻子团聚,为我们大盛立下了汗马功劳,做了无数牺牲。
这些将士,都是朕的功臣,是我们大盛的勇士,谁都可以诋毁他们的功绩,唯独我们皇家的人不可以,因为他们是在为我们盛家卖命,在为我们盛家守疆土。”
说着,启宗气的脸色都变白了几分,他指着捂着脸的太子恶狠狠的斥道:“你……你有什么才能?有什么恩德能够去指责为大盛卖命的这些功臣?你是要让众将士寒心,要败坏了我盛家的江山……”
太子跪了下来,嗫嚅着:“父皇……父皇,儿绝无此意啊!”
他害怕的哆嗦起来,启宗虽然最近对他不喜,可是一般都在外臣面前给他留面子,不会当着朝臣的面骂他。
但是今天,他不仅斥骂的难听,更是当着众武官将士的面掌掴了自己,以后,自己该怎么统御四方,让这些大臣臣服,他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韩武这时深深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里有了哽咽:“陛下,您理解微臣,感念微臣的苦劳,微臣就心领了,太子殿下说的也没错,是臣失职了。请您息怒,保重龙体。”
启宗这才低头去看眼眶发红,被自己一番话说的感动了的众将士们,他伸手去扶韩武:“爱卿快请起,是朕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了委屈了。”
说着,启宗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几欲落泪。
韩武掩饰了眼底深处的不屑,面上表现的是对启宗的衷心和君臣情深,众将士们也都纷纷抹了泪。
郑王勾唇笑了笑,好吧,论笼络人心,他还真是比不上启宗呢!
等君正臣贤感人泪下的戏码表演完了,启宗才回头去看地上的孝周,他吩咐道:“放了小爱卿。”
御林军们这才放开了对孝周的束缚。
启宗拧了拧眉,他询问:“孝周,你如实告诉朕,你为何会来到内廷?”
孝周老实的回答:“陛下,臣也不知。”
他就把进入采桑殿出恭方便然后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启宗的剑眉一皱,冷冽的目光从太子的身上移到了东宫禁军统领陶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