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还光着膀子,加上两条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王岩怎么能睡着?
刚有了困意立马又被冻醒了,不一会腿也冻麻了,本想活动活动,可身上还挂着一个杨福依。
突然,车底传来的一声响动彻底让王岩惊醒!
卧槽!这群野狼肯定没走!
想到自己在车内,顿时心安了不少。这些畜生真能吃人不吐骨头!
怀中的杨福依也动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王岩也知道她冷,可他也没有办法,车里这么小的空间,又不能跑步锻炼身体,再说,腿上都受着伤呢!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身上的伤比自己可多的多!
两世为人,王岩从没有一次像今晚无比渴望天亮!
只要熬到天亮,车下的畜生们肯定跑得没影,自己也可以走远一点给吴尘打电话。
想到吴尘,王岩不禁抱怨了起来。
明知人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就不想着来荒漠里找找呢?
抱怨归抱怨,但他有一点可以确定,此时的吴尘肯定正在找自己二人,只是他没有寻找的头绪罢了。
这里四周都是荒漠,想精准找到这个小湖可不容易!
就在王岩埋怨和揣测之时,忽然看到夜空多了一抹光亮!
他瞪大眼眸,确定不是幻觉后,立马欣喜若狂!
“福依!别睡了,吴尘来找我们了!”
说着,将杨福依放在后排,他不停摁着汽笛!
这个小湖地势较凹,亮大灯远没有汽笛引人耳目。
“王岩,你确定是吴尘来了吗?”
杨福依的声音有些衰弱,不知是刚睡醒还是受伤的缘故。
“应该是他!我刚才看到光亮了,这小子聪明着呢!肯定用手电照的明!”
王岩没有猜错,确实是吴尘来寻他了。
下午和程洪亮对接完账目后,他谢绝了程主任的饭局邀请,回到民居开始收拾行李。
天黑发现王岩和杨福依二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吴尘还没有多想,毕竟是凌晨五点的机票,时间充裕。
又等了一个小时后,吴尘坐不下去了。
这俩人啥意思呢?咋还不回来呢?
于是,他给王岩打了一个电话......
当提示无法接通后,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手机没电了?
可手机没电也得回来啊!
难道和杨福依厮混去了?
不不不!
吴尘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王岩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不可能做出背叛蚊子的事。
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吴尘不敢耽搁,立马起身前往一号基地。
来到基地并没有看到那辆皮卡,心细的他开始查看车轮行驶的方向,找了好大一会,才看出车辆朝荒漠的方向开去了。
他不敢再追了,听塔尔大爷讲起过,天黑不能入荒漠,那里有很多吃人的野狼。
同时他也想起了一件事情,杨福依曾向他提起过神道湖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去那里了?
虽然有车轮痕迹作为指导,但这个地方的风沙很大,万一覆盖住了不就成无头苍蝇了吗?再说一个人去也不安全,所以,吴尘立马折返去找塔尔大爷。
塔尔大爷有着少数民族的淳朴,听到王岩善人进入荒漠没有回来,立马牵出了跟随他十几年的爱马。
他教书的孙女图吉玛担心爷爷的身体,也自告奋勇前来。
吴尘嫌骆驼太慢,从附近村民家借来了一辆摩托车,又加上两个好心的大哥,一行人正式前往神道湖!
刚开始沿着车轮的痕迹行走,不过没走一会轮胎印记就被风沙遮盖了,最后还是在塔尔大爷的指点下,慢慢向神道湖赶来。
王岩看到的光亮其实不是手电,而是摩托车的大灯。
听到汽笛声后,吴尘心中一喜,猛拧油门,朝着鸣笛的方向驶来。
直到确定是吴尘后,王岩才打开车门。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吴尘,快把裤子脱了!”
吴尘都愣了,王岩光着膀子就够稀奇的了,怎么一见面就让自己脱裤子?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福依呢?”
“在车里呢,她的裤子被血浸透了,你先把裤子给她!”
裤子被血浸透了?
吴尘脱裤子的时候还犯迷糊,你们干啥了,竟然能出那么多血?
王岩先把裤子扔进车里,又冲吴尘说道:“把大衣也脱了。”
吴尘终于忍不住了:“王岩,你们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都没有了?”
就在王岩准备解释时,一群人骑着马也冲进了小湖附近。
“人多刚好,试着将车子推出来!”
吴尘忽然叫道:“王岩,你腿怎么了?”
王岩咧咧嘴道:“被狼咬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你只能对着我的尸骨说话了。”
吴尘大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狼咬了?”
王岩摆摆手:“回去再说,先把车推上来。”
两个大哥在后面推,吴尘用摩托车,塔尔大爷用马在前面拉,很快就将皮卡从淤泥里拉了出来。
“吴尘,你来开车,我腿不能动弹。”
“塔尔大爷,你们回去慢一些,我先要到医院去看一下,回头再向你们表达感谢!”
塔尔大爷听不太懂普通话,还是图吉玛摆摆手笑道:“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镇上医院没有狂犬疫苗了,不得已,只得前往市区。
来到市区医院的时候,天都亮了,王岩的伤势还好一些,打针敷药缠绷带就完事了,而杨福依则严重一些,尤其那块皮肉外翻的伤,麻醉清洗又缝了几针。
安全起见,王岩决定打几天消炎针再回商城。
躺在病床上,王岩和杨福依对视一笑。
这笑容里,既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也有倾心交谈的欣慰。
第二天,王岩吊针下完就和吴尘一块回了乌达毛素镇。
对于少数民族,表达感谢的方式最好不要拿钱。
于是,王岩买了一卡车礼物,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先给塔尔大爷卸去一部分,又给另外两个大哥表达了感谢之意。
得知图吉玛在学校,王岩驱车赶往十公里开外的乌达小学。
小学很破旧,房子的年代有些远了,乍看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操场上的五星红旗很显眼,在疾风中猎猎作响。美中不足的是旗杆是用竹竿做的。
图吉玛是个很热情的小姑娘,看到王岩后,连忙跑了出来。
“王老板,我听说你的腿被狼咬伤了?”
在种植八万株梭梭树的时候,塔尔大爷就是其中的一个工人,而图吉玛放了学后也会跑过去帮忙,知道王岩就是幕后的善人,便随着众人一块喊他老板。
“叫我王岩哥哥就行了。”王岩笑道。
图吉玛今年才十八岁,可能是气候的原因,肤色有些黑。
听吴尘说,她的身世也很可怜,三岁的时候阿爸去市里做工摔死了,承包的老板吓得直接跑路,连一分赔偿款都没有拿到。
阿妈在她阿爸死后第二年就改嫁了,一直便和塔尔大爷相依为命。
她上到初中就辍学了,然后在这个不需要的资质的小学里当了一个代课老师。
图吉玛好似很喜欢王岩,当然,用崇拜更恰当一些,这些年来,乌达镇一直宣扬要治理风沙,可一直都没有落实,最后还是一个外来的小老板慷慨解囊,自掏腰包种了十万株梭梭树。
她又笑着问了一遍:“王岩哥哥,你是腿被狼咬伤了吗?”
王岩露出两排大门牙:“没事,已经打过针了,过几天就好了。”
这时,一个头戴陶尔其克帽的男子走了过来,用本地语言和图吉玛交谈,也不知图吉玛和他说了什么,但见这个戴帽的中年男子再看向王岩时,眼中多了一抹惊讶和震撼的神色,然后操着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说道:“你好,我叫毕力格,是乌达小学的校长。”
王岩连忙伸出手:“你好,我叫王岩。”
图吉玛冲王岩摆手:“王岩哥哥,我回教室了。”
王岩点头示意后,接着和毕力格校长交谈:“校长,我看你们这教室挺旧的,怎么没申请翻新啊?”
从乌达小学离开后,王岩和吴尘又去找了程洪亮。
得知王岩要出资翻新乌达小学后,程主任的眼睛又变亮了。
王岩只提了一个要求:“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图吉玛的教师身份转正!”
程主任声音异常洪亮地一口允诺。
在医院打了五天针后,王岩腿上的伤基本上恢复差不多了,就是走路还有些趔趄。
杨福依也恢复得很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留疤。
临走之前,王岩应塔尔大爷之邀,去他家吃了一顿饭。
得知王岩要走之后,图吉玛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舍,问他:“王岩哥哥,你还会来乌达吗?”
王岩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笑道:“吉玛,这是王岩哥哥和福依姐姐送你的礼物,里面有我的号码,如果.....想和我说话了或者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杨福依也很喜欢图吉玛,笑道:“要是一号基地有成效的话,说不定还会在这里建立二号基地呢!到时候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啊!”
图吉玛很开心,接过手机不停打量。
这里的人就这一点好,不做作,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跟程洪亮似的!妈的!想起他王岩都觉得晦气!
王岩也曾提议让图吉玛到商城生活,不过她舍不得塔尔大爷,便作罢不提。
走之前,王岩还给了塔尔大爷一个护林员的工作,负责一号基地的梭梭树成长,工资从乌达政府里领取,这算程洪亮办的唯一一件人事。
至于这辆皮卡车,王岩就暂时寄放在了程洪亮那里。
别的不说,王岩的大方早已将他深深征服了,除了图吉玛之外,也只有他真诚希望王岩能多来乌达。
坐在飞机上,杨福依看起来有些不舍,眼睛一直盯着眩窗下的苍茫大地。
王岩说道:“其实,这里还可以再开发一块基地。”
杨福依一喜,说道:“你也觉得这里的风沙很严重?”
王岩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更多的绿色陪着这些善良的人,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杨福依也略有感慨:“是啊,虽然我只待了一个多月,可和很多人都结下了友情,他们真的很善良!”
过了一会,见王岩没有说话,杨福依看着他问道:“这次之行有什么收获没有?”
王岩笑道:“收获肯定有啊!多了十万株小树苗,多了图吉玛这个小妹妹,我们之间还多了一份生死交情。”
杨福依靓丽的脸蛋上爬过一丝羞红,说道:“可你赔了二百万块钱啊!”
王岩洒脱道:“我的钱挣的太快,快到不花出去一点,我自己都不心安。等以后财富更多了,我还会撒出去更多的钱。程洪亮说的嘛,利国利民的事情就全靠你们这些富人了。哈哈!我草他m的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