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确实心存侥幸,才剑走偏锋。
但她万万没想到,上一秒还对她心生怜惜的男人这一刻却翻脸无情的这么对她。
米朵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气的,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眼泪也是簌簌掉个不停。
她哭着道:
“长公子,就算我再怎么不入您的眼,我一个清白的好姑娘被你糟践了身子,您不认就算了,何必金口一开这么侮辱我?
您别忘了,我母亲可是您的奶娘,古话说,有娘便是娘,你这么侮辱我,有考虑过她老人家的感受吗?”
战西爵啧了一声。
他16岁以后,就很少回老宅住的。
他是真没想到,他南苑里伺候的人都这么脏了。
“听起来,老子被你说的都不像个人了。”
战西爵漫不经心的笑了下,
“你也别委屈了,不就是觉得老子占尽了你的便宜还耍无赖的么?这样,你这么想要公道,老子就打好戏台子请林妈亲自观摩,还你一个公道。”
顿了顿,“不过,今夜太晚了,明天早上吧。”
说完,黑瞳冷冷的一沉,对保镖吩咐道:“人带下去,找两个婆子或者医生给她验身。”
其实米朵并不怕验身,表小姐跟她说过,这是她唯一一次能成为长公子女人的机会,所以她听了表小姐的意见,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现在非常有信心,将此事闹的越大,对她越有利。
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之身是毁在了男人的手上,她就不怕事情闹大。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抬手擦了把眼睛,随即对始终被战西爵扣住手腕的安小七道:
“安小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即便我已经成了长公子的女人,他在心里还是那么向着你呢。”
她就是故意要恶心安小七的。
就是这个贱女人,抢走了她心目中最爱的男人,这个贱女人跟温淑宁那个婊子一样,都该千刀万剐。
表小姐说了,这个贱人心高气傲又矫情的不行,只要让这个贱人意识到长公子有了以外的女人,这个贱人一定会闹着跟长公子分手的。
就算她得不到长公子,这个贱人也休想拥有。
事实上,米朵的话确实在安小七心下重重划下了恶心的一刀。
她在面对战西爵高压的审讯下还能这么嘶声力竭的为自己争辩,可见并不全是无中生有。
米朵人已经被带下去了,季暖看着仍然被战西爵扣住手腕的安小七,问道:“七七,你要跟我一起吗?”
音落,战西爵就撇了她一眼:“滚回你的东苑去。”
安小七深知,她既然来了他又不肯放她走,她肯定是走不成的。
于是,她微侧首对季暖道:“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有需要,我会找你。”
季暖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便点了下头:“好。”
季暖走后,战西爵就拽着安小七的手腕往南苑的厢房走。
安小七不想闹的太难看,直到跟着他进了他房间的门才甩开他的手。
战西爵也的确被她甩开了,他摁着胸口的方向,仰躺在沙发里,一双桃花眼露骨的看向半米之外的年轻女人。
夏天了,穿的比较轻薄。
白色荷叶边连衣裙,修身高腰设计,裙摆及膝,踩着五公分高的高跟鞋,露出嫩生生又笔直的小腿,
大概是为了讨好他,所以脸上画了一个蛮有心机的裸妆,唇色是嫩粉粉的淡,娇嫩的肌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
战西爵视线从她脸上往下移,落在她脖颈那条平安扣吊坠上,又落向她光洁瓷白的手腕,眸色狠狠暗沉了一度。
说是来哄他并获得他的原谅,结果却只戴了夏怀殇送的平安扣吊坠而没有戴他送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还真是……闹心。
战西爵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
他真想上去撕了她的衣服,扒下她的伪装,让属于他的痕迹在她身上遍地开花,
从内到外,渗入骨血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
当然,他更想看看她的到底有没有心?
或者,心是什么做的。
“我送你的镯子呢?”他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心情不爽,他屈起长腿踹翻了茶几上一只茶杯。
那只茶杯就摔在了安小七的鞋面上,且茶水很快将她的脚面浸透。
她本来就不爱穿高跟鞋,因为特地飞盛京来向男人获取原谅,才刻意打扮了那么一番。
没有穿袜子穿高跟鞋本来就不舒服,何况现在还湿了。
她是下意识就将脚从湿透的高跟鞋拿出来,另外一只脚也脱掉了高跟鞋。
她一双白的发光的小脚落在深色系的地毯上显得尤为媚色,每一根脚指头顺着白嫩的脚踝往上延伸就是笔直的腿以及…令人遐想的世界。
战西爵见她脱完高跟鞋就要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时,速度极快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大力的拽向他这边。
然后,安小七就被他压进了沙发里,连同这一动作的还有男人迫使她昂起下巴而密集热切的吻。
安小七只蒙了一秒,下一刻就做出强烈的抗拒。
她是来求和的不错,但眼下这个男人跟别的女人存在有染嫌疑,
她是稍稍想象一下他碰过别的女人,她就被恶心的不行,怎么可能会如战西爵的愿。
几乎在战西爵欲要纠缠她口腔里的香软时,她就咬破了他唇上的皮。
战西爵吃痛,只得暂停。
他目光充红,是喷薄的怒火,也是比这更深的欲。
他掐着她的下颌,再次沉声问:“我送你的镯子呢?”
安小七带非所问:“可以坐好再谈吗?”
战西爵看着她寡淡的没有一丝温存的小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讥诮:
“你刻意打扮成我喜欢的样子来找我,不就是做好了要被我睡的准备吗?我现在如了你的愿,你倒是不肯了?”
安小七知道战西爵不是什么能惹得起的善类。
他骄傲,他自负,他上一秒拥着你缠绵下一秒就能将你打入地狱。
他不仅仅是冷血和恶劣…,他甚至是偏执以及危险。
所以,他为了吃她跟夏怀殇的醋,才会如此恶劣的么?
安小七揪住他胸前的衬衣扣子,本来想借力起来,却在扯坏他纽扣后看到他胸膛上的女人抓痕,眼瞳瞬间就缩起。
她其实,并不相信米朵的话,但……
大概女人的本能,她很快将男人衬衫上的纽扣通通扯掉,使得他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
除却他在邻国受的伤,他锁骨胸口甚至是小腹…都有暧昧不轻的痕迹。
战西爵也没料到,他身上会有这么些说不清的……吻痕。
他眉头黑压压的皱起,但又神奇的没有去解释,而是迫使眼睛都红起来的安小七:
“怎么,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你抱着夏怀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恶不恶心,嗯?”
安小七整个强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语调,嗓音颤的厉害:
“你不要碰我…”她闭了闭眼,“真的挺脏的…”
但男人却强迫她睁开眼,强迫她目光只能看向他,
“你也知道脏,嗯?”嗓音浓浓低讽,“你抱着夏怀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以为自己很干净么?”
安小七眼瞳蓦然瞪大,不可意思的望着面前男人仍然叫她心悸不已的俊美容颜,“什么?”
“我说你脏!”
安小七嚯的一下,就欲要扇出一巴掌。
但骄傲如战西爵,他的脸若是不愿意被人打,安小七又怎么能如愿呢。
他扣住她的手腕,即便她强烈挣扎已经牵扯到他身上的伤,
他还是用尽全力的摁住她,目光嗜血而妖冶,“告诉我,我送你的镯子呢?”
安小七被他嗜血的眸光看的心头狠狠震荡了一下,眼底泛出一丝水汽,“坏了。”
面前的男人从内而外的渗出危险的意味,他在她话音落下,就掐住她的下巴,质问:“坏了?坏了是什么意思?”
“坏了就坏了,能有什么意思?”
安小七下巴被掐的生疼,想要推开男人压着她的力道,但又不敢太大力,怕弄到他身上的伤,
“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摔裂,我拿去修了。”
战西爵怒急:“你怎么不把自己摔死?”
他吼完,察觉她眼眶已经湿红,越发烦躁,“哭什么?就让你回答这么一个问题,也要哭一哭?”
安小七:“……”
“把我送你的镯子摔坏了,却把夏怀殇送你的平安扣时刻都戴着,我特么的连凶也不能凶你一下,你就哭给老子看?”
安小七被他吼的心脏一缩,细微的疼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她舔了舔唇角,道:
“我师叔送我的东西海了去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珍惜着的,怎么,你在跟我确定恋爱关系时难道没有调查清楚这一点吗?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安小七,你跟夏怀殇暧昧不清,你还有理了?”
安小七理直气壮:
“暧昧不清?老娘要是跟他暧昧不清,还跑到你这来犯什么贱?”顿了顿,“难道是为了看你跟别的垃圾交配吗?”
安小七是真的气狠了,才将交配这个侮辱性极强的词用在了战西爵身上。
战西爵被气笑了。
牲口才用交配来形容呢。
这狗女人,骂他畜生呢。
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仍然将她置于身下,即便他这样如此的难受:
“听起来,你好像很在意我这个男朋友?既然如此,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当面讲清楚,那日为什么要抱着夏怀殇?还这么不小心的被人跟踪被拍了?”
安小七现在不想解释了,因为她现在无法容忍战西爵已经跟别的女人有染。
她态度很差:
“现在解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你是觉得我安小七会要一个被别的女人染指过的男人?
还是你觉得,即便你没有被别的女人染指,我也能原谅你对我这么恶劣至极的态度?”
真是倒打一耙呢!
战西爵支起身,坐回原处,眉头皱的很深,额头渗出豆大的汗,脸色也苍白的有几分吓人。
安小七在他撤身后,也就跟着坐了起来,当然也就看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是本能的问:“战西爵,你怎么了?”
男人闭着眼,粗沉的喘息着,“疼。”
安小七睫毛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就着急的问:“哪里疼?我去帮你叫医生…”
“哪里都疼。”男人嗓音低沉甚至是一下就虚弱无比,“胸口疼,你扶我到床上。”
安小七现在哪里还想着他们在吵架,基本上在他话音落下就弯腰去扶战西爵。
男人一米九的大个子,身形高大,她这种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娇弱了点,所以搀扶的过程就显得很吃力。
途径水台时,男人吵着要喝水,她便停下给他接了一杯温水喂到他的嘴边,等他喝完了搁下水杯,才继续扶着他进了卧室。
卧室的香炉点着好闻的熏香,能安抚人的躁动情绪。
战西爵躺下后,就开始闭着眼使唤安小七:“我出了一身汗,你给我擦洗。”
安小七摁了摁眉头:“我叫人来帮你擦。”
“老子只想让你擦!”
安小七忍了忍,道:“我不想给你擦。”
男人睁开眼,眼底红血丝很重:“说千里迢迢跑回来要哄得我原谅,我就让你给我擦洗下身体你都不愿意……”
安小七打断他:
“那也是建立在你没有给我带绿帽子的基础之上。怎么,你插完了垃圾,还妄想老娘伺候你,你不恶心,我恶心!”
呵,插这个字!
战西爵:“……”
安小七已经准备要去叫人了,战西爵伸手拉住她,拉的特别紧。
安小七就被拽的不耐烦的道:“战西爵,你能不能别再闹别再恶心……”我了,
后面的两个字没说出来,因为她一扭头就对上战西爵那双泛红的黑眸,以及他眸底浓重到无法忽视的…痛楚。
她心软了。
打来热水,很用心的给他擦身。
当然,她心里有疙瘩,关键部分就没打算碰。
战西爵看到她拧干毛巾准备结束擦洗工作时,不满的道:“有个地方还没擦!”
安小七:“……”
“你是没看过还是没吃过?扭捏什么?”
安小七气的面颊通红,她都想把脸盆里的水泼到他脸上:“战西爵,你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