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故意激怒对方,让董召先动手,他再反击——这样不管最后如何,起码自己先占住了理。
“哇?谁这么不开眼,竟敢得罪董大少?”
但还没等刘远反击呢,旁边忽然又迅速跳出来一个青年。
“董大少你放心!我来帮你!”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青年嘴上说着要帮董召,害得刘远都赶忙戒备了一下,可对方却根本没对刘远出手,而是结结实实的一把抱住了董召!
就连董召那刚挥出一半的胳膊,都被他顺带着丝丝搂了起来……
什么鬼?
刘远一脸的懵逼。
有打架经验的人都懂:打架时最可恨的不是敌人,而是旁边拉偏架的!
何谓拉偏架?
说白了,就是看似公正的制止双方打斗,但却故意只抱着一方的手脚,让你没法动弹躲闪,而另一方则能趁机放开了对你猛攻!
新来这青年的行为,就是标准的拉偏架。
只不过,他偏向的不是董召,反倒是刘远!
可问题是,刘远压根不认识对方啊?反倒对方能一口叫出董召的名字来,说明俩人肯定认识……
嚓!
一时间,刘远都被弄懵了:这家伙到底是故意拉偏架?还是真的蠢到连拉架都不会,想帮董召却无意中办了坏事?
不过很快,他就搞明白了。
只见,那家伙在抱住董召后,还挤眉弄眼的朝刘远打眼色,明显是暗示刘远赶快趁机下死手!
而同时,董召则气急败坏的挣扎着大骂:“柳封?!”
“老子曰你祖宗!想对付老子就堂堂正正的来,少踏马假装好心在这耍阴招!”
得,看来俩人还真认识。
只不过绝对不是朋友,而是互相不对付的仇家!
因为刘远赫然发现,柳封的衣袖里,竟然闪露出一抹寒芒——拉架用得着手里拿把匕首?!
靠!
这个王八蛋,竟然想把小爷当枪使!!!
刘远脑子可不笨,通过柳封袖子里藏着的匕首,还有两人的表情、对话,瞬间就猜到了柳封跟董召的关系。
并且连柳封之所以帮他拉偏架的目的,也猜了出来!
——这家伙肯定早就跟董召有仇,但不方便或者不敢亲自动手。刚一看刘远要跟董召开打,他生怕刘远打不过董召,就急忙跳出来假装拉架,其实是控制住董召,方便刘远把董召狠揍一顿!
但无论主管或者客观,柳封这都绝不是在帮刘远!
他袖子里那把匕首,多半是要等刘远跟董召打成一团时,他再从背后偷偷下手,把董召给捅死!
然后再嫁祸给刘远——反正打架过程这么乱,周围谁看得清?
若真是这样,那么事后董家想报复时,现在看似在帮刘远的柳封,恐怕会亲手把刘远弄死,灭口的同时,还顺便再装一回帮“好兄弟”董召报仇的侠肝义胆……
这些当然是刘远的推测。
但一切基于事实,可能性至少有八成!
总之,不管是否柳封真这么打算,刘远都不会蠢到被对方利用。
不管柳封怎么打眼色,刘远都立刻打消了动手的念头,还立刻离两人远远的,免得被讹上!
“靠……”
见状,柳封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失望,阴狠的瞪了刘远一下,不甘心的收起匕首,放开了董召。
还马上就转成笑脸打哈哈:“董大少,你瞎说什么呢?咱哥俩,我怎么可能对你耍什么阴招?”
“哼!姓柳的,别以为你心眼多,别人就都是傻子!”董召咬牙切齿。
“唉……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柳封故作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立刻又换上衣服亲热表情,走过来勾住刘远肩膀,冲董召挑衅:“反正,今天这小兄弟我是罩定了,你可别想再找他麻烦!”
“唰……”
刘远立刻甩掉柳封胳膊,跟他拉开距离。
“你们……哼!”
董召眉头紧皱,虽见刘远甩开柳封,但他却拿不准两人是否又在配合演戏,于是最后冷笑一声,握紧双拳,扬长而去!
得!
刘远恼怒的握紧了拳头——因为刚才他一不小心,又被柳封给利用了一次!
——那家伙故意当着董召的面跟他亲热,就是要把董召的怒火往他身上引!
刘远可以肯定:若董召之前还只是想教训自己一顿,那么现在,肯定已经下定决心想弄死自己了!
而这一切,可都是柳封的“功劳”!
因此,接下来柳封再假模假样想跟刘远结交,刘远直接就冷笑拒绝了。
如果说跟董召那种直来直去的真小人,他还能打些交道的话,那么对柳封这种擅长演戏、背后阴谋诡计不断的伪君子,刘远就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好在这种伪君子都很在乎面子。
被刘远明确拒绝后,柳封也就没再纠缠,自顾到一边撩女人去了……
“喂,你也太能惹事了吧?”
一直陪在刘远身边不说话的红蕊,这时才忍不住小声抱怨:“晚宴还没正式开场呢,羊城四少就被你得罪了两个!”
“你还有脸说?貌似那个董召,我是在帮你挡枪吧?”
刘远没好气的冲她撇嘴。
“唔……”
红蕊没想到刘远竟然猜到了,羞涩的吐吐舌头,然后理直气壮的堵嘴:“就算董召是,可柳封总不是我招惹的吧?”
刘远翻个白眼,心说要没董召,柳封会借机缠上来吗?
不过刘远并非胆小怕事的人,也懒得拿这事斤斤计较,直接冷笑道:“什么鸟蛋羊城四少!他们要是想找死,小爷一股脑把他们全都烩了!”
“啧~刘公子,你是不是真这么威风啊?”
红蕊做个鬼脸,故意拱火。
“哈!你不信?小爷我刚来羊城第一天,就收拾了一个鸟蛋大少,貌似叫什么楼华的……我看呀,你们城里这些所谓大少,也就只会虚张声势而已,小爷一指头就能捏死一个!”
“你就吹……咦?你刚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刚说楼华?哇!要是我没猜错,那应该是楼开的弟弟吧?而楼开,正是羊城四少之一!你……你你你!你这等于已经得罪三个了!我的天哪……”
“哟?小爷这么厉害啊?哈哈哈……怎样,我就说你们城里这些所谓大少,都是吹出来的土鸡瓦狗吧?现在服气没?”
“你……”
看着刘远满不在乎的模样,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蕊,此时都忍不住迟疑了。
自己勾搭的这个小男人,该不会是个惹祸精吧?
要不要赶快跟他撇清关系呢?
……
最终,红蕊还是咬咬牙,很有义气的继续勾住刘远臂弯,没撇开他。
“岳老到!”
约莫十几分钟后,随着一声高亢的通报,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在一群气度威严的大人物簇拥下,迈步进入了酒店大厅。
得益于之前红蕊抽空给的介绍,刘远总算没把“岳老”当做“月老”。
岳风涛!
当前硕果仅存的几位开国将领中,最年长的一位,同样也是最德高望重的那位。
得益于岳风涛的贡献和威望,如今岳家在京城,乃至整个夏国,都是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横跨政军商三界……
不过,岳家主要坐镇在京城,尤其上了年纪的岳风涛,很少会到地方上来。
想不到今晚,这场宴会竟然能请动他老人家出马!
一时间,包括刘远在内的几乎所有宾客,都在猜测岳风涛此来的目的。
但不管怎样,今晚为了能有幸见岳老一面,几乎整个羊城的政商名流全都出动了。光是够格陪着岳老入场的,都是省里和羊城的前几把手!
而且即便是站在一边欢迎的普通嘉宾,也不是谁都行的——有人在黑市出价上千万,只想买张邀请函,都买不到!
俨然,今晚的入场资格,已经成为羊城人证明自己身份地位的象征了!
没能耐进来的,以后谈生意见了别人都要低一头……
由此也可见红蕊的身份不简单。不光她自己能进来,竟然还能把刘远这个“土包子”也带来!
……
“咳!”
酒宴过半,主桌上的岳老一声轻咳,现场所有宾客立刻停下动作,齐刷刷用期盼、恭敬的眼神望了过去。
“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我老头子今晚为何来羊城?”
岳老苍劲沙哑的声音响起,尽管“老头子”只是个很简单的自嘲,一点也不可乐,但现场所有人都立刻捧场的陪笑:“嗬嗬嗬……”
岳老摆摆手,继续说下去:“因为,老头子在战场上落过伤,前几年差点把命都丢掉!万幸遇到一位神医,把我救了回来……”
“神医悬壶济世,不肯要我报答,但我老头子这辈子从不肯欠人恩情不还!”
“这不……神医前几年去了,不过,听闻神医的徒弟已经学成下山,而且如今就在这羊城!所以我老头子,这就巴巴的赶过来报恩来了!”
嗡……
岳老话音刚落,刚才一直恭恭敬敬不敢喧哗的宾客们,立刻就炸了窝!
所有人都忍不住满脸期待,激动的跟身边人互相议论起来。
“想不到,岳老竟然这么重恩情啊!”
“嗯……不过我最关心的是,那个幸运的神医徒弟是谁?啧啧啧,羡慕啊!就凭岳老的地位,随便一句话,那小子还不得立刻平步青云?”
“谁说不是呢?可惜啊,我一点医术都不会,肯定不是那幸运儿!”
“哥几个!你们知道谁是神医徒弟不?给个机会,让我赶快拍拍马屁烧个冷灶啊?”
“高大嘴你就省省吧,趁人家庙门冷清时烧冷灶才顶用,现在人家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抢着想烧香的人多如牛毛,你再去烧有屁用?人家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
“唉……可不是?”
“只希望我家祖坟冒青烟,让我早就认识神医徒弟啊……”
“咳!”
岳老忽然又轻咳一声,热烈议论的宾客们立刻重新安静下来,一起眼巴巴的望着岳老,等他说出那神医徒弟的姓名。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那位神医的徒弟就是……”
岳老说着,抬手朝人群里指去。
众人立刻全都伸长了脖子,顺着岳老的手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