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山。
初九抵达后,望着眼前黑黢黢光凸凸的山峰,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果然和《六界全域录》里描述的一样,山虽高,却连棵植物都没有,地上的土是黑色的,而且又臭又硬。
她没有立即上山,而是静下来仔细地分析了一遍。
三色幽莲喜阴善水,一般生长在阴暗且有水源的地方,而这九环山唯一的水源之地,便是山腰处的断崖涧。
想罢,她摊开手掌,亮出从容予那里顺来的一把宝剑,迈步向山上走去。
容予一直悄悄地跟在她身后,他想看看,小姑娘的潜力到底能发挥出几何。
让他意外的是,小姑娘的脚步非常坚定,直奔断崖涧而去,他不禁挑眉,原来她知道三色幽莲在哪儿,他倒是小瞧她了。
现在虽然还没入冬,可九环山的风却夹杂着细碎的雪花,砸在脸上生疼,刺骨的寒风穿透了单薄的衣衫,初九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刚才一时脑热就冲了出来,这会儿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许多。
她用力地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初九,你是不是傻啊,就凭你这点灵力也想从乌云蛇嘴里抢食吃,它不把你吃了就烧高香了!你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充什么能耐啊!”
抬眼扫了扫荒凉阴森的大山,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有些想哭,“呜呜呜,我现在后悔了,我能回去吗?”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冷风。
“……可我都跟金大腿说大话了,两手空空地回去岂不是让他瞧不起?算了,还是去吧,能拿到就拿到,拿不到大不了一死,说不定还能借此穿回现实呢!”
初九重新给自己打了气,再次抬脚上山。
容予听着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语,心想她毕竟是只胆小的兔子,这次能壮着胆子来找三色幽莲,也全都是为了责任,和表现给自己看,也是难为她了。
来到山涧的上方,初九朝下望去,这深度少说也得有两百米,事不宜迟,她摇身一变,再次化身成鸟,往山涧下飞去。
越往下飞,寒气越重,阴风也越大,待飞至半空时,初九恍惚间听到呲地一声,紧接着,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黑色不明物体朝自己飞速撞过来。
她目光一凛,迅速作好了防御准备,身形一闪,身体擦着崖壁飞了过去,险险避开了黑影的攻击,回身定睛一看,果然是双头乌云蛇!
卧槽,这长相也太丑了!
两个大脑袋长在同一条蛇身上,而且每个脑袋都有脸盆那么大,一对翅膀完全展开居然有两米多!
它不会是鹰和蛇的杂|交物种吧!
初九一阵腹诽,乌云蛇的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看来它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专程在半空中候着自己呢。
初九没敢给自己开小差的时间,立即现出人身,双手持宝剑猛然挥出,一道白光夹杂着灵力朝乌云蛇飞了过去。
乌云蛇不屑地望着这道白光,连躲都没躲,只是张口呲了声,一道强劲的魔气便喷薄而出,直接将她的灵力化为乌有,她也被魔气击飞了出去。
身体撞到崖壁上,身后火辣辣地疼,望着那条不可一世的丑蛇,初九在心底骂了句娘,这也太厉害了!
她从小在青霞山长大,被爷爷保护得太好,一辈子都没参加过真正的实战,眼前的乌云蛇虽然让她头疼,可奇怪的是,大敌当前她却并没有害怕到发抖,反倒在胸口充斥着翻滚的热血。
尼玛,这可比看小说打游戏过瘾多了!
乌云蛇的速度极快,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还不待她再次举剑迎战,蛇尾便破空向她抽了过来,她眸光一紧,迅速低头,蛇尾擦着她的头顶击打向崖壁,震碎下几块巨石,轰隆隆掉入湍急的河水中。
在乌云蛇眼中,初九简直弱小如蝼蚁,它连玩一玩的兴致都没有,蛇尾翘起,从尾端的小孔内射出一串毒液,想一招结束战斗。
初九见势不妙,立即向下方飞去,毒液擦着她的手臂射了过来,身体虽躲过去了,可怜她的衣衫却被烧出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白晰的小臂。
她握紧宝剑心想,这把宝剑不是她自己的,她灵力有限恐怕驾驭不了太久,不能跟它恋战,必须先找到三色幽莲的所在再说。
想罢,在毒液再次向她射来之前,她迅速化成飞鸟向山涧下飞去。
乌云蛇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黑翅扩展紧追直下,并不时地喷射着毒液,想将她一击毙命。
初九白色的小身影在空中上下翻飞,一边躲避着毒液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幽莲的下落,刹时之间,在浓墨般的深渊里,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光影。
初九倒底是只小鸟,在那对巨翅面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眨眼便被它追了上来,又一串毒液射过来,她躲避不及,后背不幸被击中,只听刺啦一声,她闻到了肌肉烧焦的味道,痛得全身抽搐。
但也仅仅是肉体被灼伤的疼痛,毒液进入她的体内后,眨眼便被稀释掉。
她有一个只有她和爷爷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她的血液是世间至毒,同时也能解百毒,蛇毒自然也包括在内。
虽然蛇毒无惧,却无法自愈灼伤。
迫不得已,她只能落于崖底的平地上,化回人形,将后背贴在墙壁上,紧接着双手置于胸前口中念动口诀,一团白光乍现,她怒视着飞速而下的凶蛇,朝着它猛地挥了出去。
一黑一白两股力量在空中对峙着。
只可惜,她的灵力实在太弱,不出两秒钟的功夫,她的灵力便被乌云蛇击溃。
蛇尾猛然向她挥来,速度太快,初九还没来得及收势,胸膛便被蛇尾抽中,砰地撞向了崖壁,摔得眼冒金星。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着阴风吹过,在空中形成了一团血雾,正巧刮到了乌云蛇的身上。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
只听嗤啦一声,蛇身竟然被烧出了一串细密的血洞。